张易看看倒在近前的七个人,再听听冲进来双眼被废之人的惨叫声,又如何吃得下东西,何况自己已经败lu了,迎接自己的指不定是什么。
手上的刀没有松开,依旧反握住,眼睛在张小宝和王鹃二人身上扫过,摇摇头,知道自己无法凭借一把匕首杀掉其中的任何一个,莫说杀,即使伤也难。
“为何不杀我?”张易极力想要保持一个冷静的样子,问道。
“上人是不好滴,手上沾染的鲜血多了,晚上容易做噩梦,我很善良,平时不怎么吃肉,不信你看,给你们做烧烤,一部分是肉,还有一部分是蔬菜,大蒜我都拿来烤了,我其实是半个素食主义者,对,半个。”
张小宝果真把一串大蒜放在架子上烤起来,脸上是温和的笑容。
又对王刚三人说道:“吃呀,多吃,补补,近几们跟着忙,小身板累坏了,当东家的不忍心呦。”
三个人自觉地把张小宝的话给屏蔽了。
王刚咳嗽一声,对着张小宝问道:“小公子,您和小娘子没去京城?”
“没去,京城不好玩,比不上自己开小店有意思,真去了京城,你们又怎样找到对方?当了不少日子的伙计,对卤味店的发展,你有没有好想法?说说,真被我采纳了,我有赏,至少工钱提到十文一天。”
“并且可以多休息一个时辰。”王鹃也补充道。
“东家,我问的是正经事,不是开玩笑。”王刚很想把其中不解的事情弄清楚了。
“说正经的?凭你的级别还不够,你只能吃吃肉串,听听我跟你说开店的事情,你毕竟是个伙计,要本分,吃,作为一个谍报人员,要拿得起,放得下,具备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sè的素养。”
张小宝说着话,把烤变软的大蒜拿起来,张嘴yu吃。
王鹃伸手拦下来:“不准吃大蒜,晚上睡觉一股子蒜味。”
“烤熟的蒜,味道不大,我还要刷牙呢,不怕。”张小宝非常想吃的样子,把脑袋向前凑。
“说不许就不许。”王鹃另一只手挡住张小宝的脑袋。
张易握着匕首的手已经颤抖上了,他觉得眼下是个机会,趁二人打闹,突然出手,或许可以杀掉或重伤一人。
不过此念想在心中转过一圈,他又放弃了,他不认为张小宝和王鹃是傻子,会留出大的破绽给自己,一旦动手,死的绝对是自己。
但却想不通,对方不杀自己的目的,七个人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在嚎叫,凭王鹃用签子扎人家眼睛面不改sè的样子,应该不在乎自己死活吧?
“你们为何不杀我?难道要戏弄我?我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张易把匕首的尖抵在自己的喉咙上,咬牙说道。
听他说话,张小宝和王鹃不闹了,把一串大蒜递给张南。
坐好之后,张小宝端起酒碗,先抿上一口,笑着对张易说道:“小易,不是戏弄于你,杀你容易,一签子而已,凭你的身手,绝对躲不过去,留着你,是你对我们来说还有用处,先吃,别急,听我缓缓道来。”
“小宝说的对,大不了一死而已,你连死都不怕,又何必惺惺作态?让人看扁了,吃吧,就当死之前最后一顿晚餐,死也做个饱死鬼。”
王鹃亲自给张易倒满一碗酒,再指指张易面前的肉串。
“好,看你们能把我怎样,先说好,别指望我帮你们做事,我生是……。”
“快吃,生是谁的人,死是谁的鬼与我无关,边吃边聊,这世上啊,没有谈不拢的事儿,或许你为了你的家人,改变主意了呢,还你们三个,傻愣愣的做什么,吃,呆会儿还要干活。”
张小宝还是优哉游哉的模样,似乎刚才附近没死过人,现在也不曾有血腥味飘起来。
王刚吸吸鼻子,又挪挪脚,让开快流到鞋边的血,打心里佩服小公子和小娘子,果真是杀人不眨眼,在未凉的尸体旁边也可以做到云淡风轻。
张易忍着恶心,不想让人瞧不起自己,张开嘴咬下一口肉,辣椒和孜然的味道冲进鼻子里,感觉好受多了,再饮半碗酒,把嘴一抹,说道:“有话快说,要杀要剐请便,皱皱眉头,我不姓洪。”
“吹吧,使劲吹,你说砍头,不皱眉头我信,说用刀凌迟,不皱眉头我可不信,除非是在医馆,用了全身麻醉的麻药,既然你想快点,也罢。
我问你,王府当中,与你们联络的人,凭借什么暗号?不要跟我说王府中没有你们的人,你不说,我其实也能知道,我折磨你的宁宗主,相信现在他们已经被抓住了,留下你,是多个消息的来源。”
张小宝说完话,拿起根签子,来到一个倒在地上的人身边,蹲下,朝对方的眼睛狠狠地扎了进去,一直到手握的地方才停住:“居然没死透,够顽强,给你个痛快。”
补完这下,张小宝把手随意地在身上蹭蹭,拿起个肉串继续吃,眼睛看向张易,等其说。
张易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想不明白张小宝杀过多少人,可以把杀人当杀鸡一样对待,心中略微犹豫,却咬咬牙:“你认为我会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也成,等我从姓宁的口中问出来,顺便也问问你家人在哪,派人去抓他们,当着你面凌迟,看看他们是否皱眉头。”张小宝还是那般语气平淡。
“卑鄙。”张易瞪着眼睛。
“谢谢。”张小宝对张易点点头:“我这人眼中只有两种人,你猜猜是什么人?猜对了,我放过你的家人。”
“敌人和自己人。”张易都不用考虑,张口便答。
“错,是男人和女人,很遗憾,你没答对,不如回答前一个问题,让我满意了,我还能够放过你的家人,哪怕他们被人挟持了,我也会救出他们,相信我的实力。”
张小宝摇摇手指头,开玩笑般地说道。
张易快被说mi糊了,心中纳闷,张小宝说起话来怎么颠三倒四的,听着没一句正经的,但又不得不仔细听。
王鹃适时地出声:“先别着急回答,想清楚了再说,吃吧,吃饱了,有力气才好多想想,其实,即便你和姓宁的都不说,我们也有办法找到王府中的jiān细,只是浪费时间而已,真问不出来,可以把三年之内进府的人全杀掉,相信我们,说到做到。”
张易被说的心理防线一点点松动,低头喝闷酒,开始权衡起来。
王鹃满意地笑笑,扭过头,见王刚三个人又停下吃东西的动作,把要一卡,眼睛也瞪大了,说道:“吃,看看你们一个个的,不听东家的话,还想不想好了?一会儿跟着我们走,还有事情去办,说不定几天之内吃不饱饭,再不吃就不带你们玩了。”
“吃吃,我吃,真香,从小长到现在,没吃过这么香的烤肉。”王刚忍受着血腥的味道,强迫自己去咀嚼肉串,觉得恶心再喝酒压压。
张南和张雨同样苦着脸吃东西,想是小娘子带着玩的事情不会很好玩,别人能忍受恶心,自己也可以。
六个人就在七具尸体的环绕下吃喝起来,张易也努力地向自己的肚子里塞东西。
等吃得差不多了,张易终于是想清楚了事情,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张小宝和王鹃,说道:“好,我说,你们答应我了,保护我的家人,说到要做到,不然,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巧儿,夜深了,还不睡?”王琚的府上,在张王氏的院落外面传来王琚的声音。
女儿以前这个时候早睡熟了,今天听下人来报,屋子里的灯居然还亮着,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担心女儿的身体,所以自己得来看看。
张王氏确实没睡,她还在等消息,今天下午的时候,王鹃送她的时候,把事情跟她说了,她也跟王鹃说了许多,包括张雨的身份。
她一回到王府当中,就找来自己家中的情报人员,安排在西湖上围捕麻生与姓宁的人的事情。
消息还没传回来,她无论如何也睡不下,担心有人狗急跳墙,伤害到自己的儿子跟儿媳fu,也怕有人漏网,因此拿着东西,在灯下做针线活。
肚子中的孩子把脉听诊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还是双胞胎,只是不清楚男孩还是女孩子,但不管是什么,总要做出来一样的衣服才行,穿在身上好看。
并且做的是那种在两岁之前穿着的时候不分男女的。
想到家中往后孩子越来越多,张王氏的嘴角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笑容,等孩子们都长大了,便是个大的家族,能够开枝散叶。
正做着活时,听到父亲的声音,略微停了一下,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去把父亲大人请进来,正好有事情与父亲说。”
“灯下不要做针线活,不怕扎了自己,也要小心莫伤了孩子,虽说电灯比油灯和蜡亮,也要注意才好。”
王琚一进来,看见女儿手上拿着针,连忙走到近前,不容分说地‘夺’过来,小心地放到一旁显眼的地方,以免扎到人。
“父亲来了,看茶。”张王氏没去碰被夺走的针,挪挪身子,吩咐丫鬟。
王琚皱起眉头:“哪有心思喝茶,你不睡觉想干什么?我钓了近两天的鱼,回来早困了,听说你屋子的灯还亮着,刻意来看看。”
张王氏笑笑,说道:“多谢父亲关心,我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帮着小宝抓人,那个背后捣乱的势力查清楚了,多方联合,他们是见不得我大唐好,总要添添堵才安心。
父亲您来的正好,鹃鹃说,您的府上也有人对方的人存在,只是无法查清楚究竟是哪一个,估计明日一早,您从陛下那里可得到消息。”
“查到了?府上也有?”王琚一惊,马上又恢复了应有的冷静,放低声音问道:“小宝查的?”
“自然是我儿,我儿小宝嫌家中的情报人员办事不利,所以亲自出手,像钓鱼一样,在斜对面那里放好了饵,结果对方自己钻进去了,以后家中的情报系统,还要加强才行,总逼着小宝出手可不好。”
张王氏接过丫鬟送来的茶,边用茶盖轻轻扇动,边说道。
王琚伸脖子看了一眼,见女儿喝的是花茶才放心,同样端起自己的绿茶,轻抿一口,回味了一番,说道:“小宝是如何骗来对方的?”
“不是骗,小宝不骗人。”张王氏明显不喜欢这个说法。
“对,小宝是钓,愿者上钩,那……今天晚上能抓到大鱼?杭州的抓了,江南西道的怎办?”
王琚跟着改了个说法,他已经猜测出来外孙子在店中,却猜不到开店的话,对方如何钻进去的。
张王氏提醒了两个字:“伙计。”
“哦~!”王琚恍然,一下子清楚了,他可不笨:“是有人yu伤害你们,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小宝给人提供了个机会,从第一次买卷饼,到如今也算有不少日子了,想来该查的线索全部查清楚了。
晓得了,估计只剩下我家中的下人里面暗藏的人还没有查到,好办,我可以肯定,入府五年以上的人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其余的人马上……不成,不能动手,说不定还有其他线索在后入府的人身上。”
王琚对此还是很精通的,说说话,想到了关键的地方,放下茶碗,又道:“明天一早,我给府中的下人安排事情做,不准任何人离开府,以免使消息走漏,你们的动作快点。”
“正是如此,一会儿或许回有消息传进来,等着收到了消息,我便去睡。”张王氏的眼睛看看窗户的方向说道。
话音方落,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随着声音接近,门被人推开,进来一个丫鬟,与张王氏说道:“夫人,已经安排好了,共抓住二百六十二个人,正在审问当中,小公子那边无恙,可是小公子并没有回来,而是离开了。”
“怎又出去了?不让人省心,睡了,这就睡。”张王氏抱怨了一句,站起身,送父亲离开。
西湖边上,张小宝、王鹃领着王刚三个人小心地躲在一棵大树下。
张易,或者说是洪易交代完事情,已经被人押走了,明天就会有人按照他说的接应的办法去跟府中的人碰头。
至于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今天晚上是逮人,明天的时候马上离开杭州,转而去江南西道。
“你们水性如何?都会游泳?”张小宝躲在树下,对王刚三人问。
“我会,水性比不得您,却也不差,接受训练的时候专门有一门课。”王刚回答。
张南举手,也不管晚上别人是否能看到他的动作,说道:“我也会。”
“我会划船。”张雨出声。
“划船用不到,会开枪么?”张小宝又问。
张雨知道问自己呢,摇头:“不会,mo过两次,打得不准,我不比王刚他们,我那人不让带枪,只是熟悉下。”
“你还会什么?除了当伙计。”张小宝再问。
“我会吹笛子。”张雨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梨园里面前年有首鹃鹃送去的笛曲《惊梦》会吹吗?”
“不会,难度太大,我会吹梅花三弄。”
“那你继续当伙计。”
“谢东家。”
“骑马会吗?”
“这个会。”
“好,一会儿见过了宁宗主,马上跟我骑马离开,去江南西道,要快,沿江而走,路上可能没有太多的停留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张小宝对着三个人吩咐一句,开始等待。
没用太长时间,西湖深处过来一艘花船,上面灯火辉煌,一直来到张小宝等人的近前,贴着岸,也不管是否会搁浅,强行停了下来。
从上跳到水中不少人,趟着水到了张小宝等人面前,当先一人过来,对张小宝说道:“小公子,来了。”
“好,把麻生所在的船上的灯笼灭了,然后西湖周围的一切,不管是出现什么人,一概给我盯牢了,整个杭州严加防范。
陛下会配合你们,做出好好游玩杭州的架势,你们以此为借口,把每一个想要进到杭州或者出去的人都查上几遍,不要让漏网之鱼逃了,影响我们行事。”
张小宝吩咐道,同时又看看周围的地方,再听听动静。
“遵命,电报我们也暂时停下对民间的业务,给您留下时间。”来人恭敬地答应。
“把我们的宁宗主押过来,到附近我们的院子中去,我见见他。”张小宝又说了一句之后,带着四个人先走了。
整个西湖也突然戒严,上面所有晚上赚钱的游船也跟着被人登上去,水中同样跳下去无数人寻找是否有人会从水里逃遁。
张小宝已经见识过对方的手段了,不一般,说不定他们会连自己的花船也安排人盯着,一旦船上放出某种信号,盯着的人就会把消息传出去,非常慎密。
没有发觉有人盯着自己的张小宝转了一圈,进到了附近自己人的院落,姓宁的人也被绑着出现在了张小宝五个人的面前。
“我的宁宗主,宁天宁广辽,可认识我?”张小宝拉下姓宁的人嘴上被绳子勒在那里的堵口布,问道。
宁天,也就是宁家的余孽,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小宝,摇摇头,说道:“没见过。”
“也对,我现在化着装,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张,人家都管我叫小宝,这位是我未来的夫人,别人称呼她为鹃鹃,伙计小易你总认识吧?”
张小宝笑眯眯地说道。
宁天先是一愣,随后猛地朝张小宝吐了一口唾沫:“呸,张小宝,你害得我家家破人亡,我恨不能吃了你肉,喝了你的血,没想到啊,我那么布置,居然还是被你给识破了,好,有本事,小瞧你了,今天落到你手里,请便吧,别指望我会求饶,我知道,我求饶你也不会放过我。”
张小宝当然不会被吐到了,他早知道对方会有这个动作,谁让他把人家给绑住了,闪身让开大部分的唾沫,一小点落在身上也不在乎。
伸出手来,在宁天了嘴巴子两边捏了捏,又捋了捋对方的胡子,笑着说道:“不错,皮够nèn,想来蒸着吃不错,或者是我给你卤了,当成卤味来买,我还从来没有卤过活人,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话,张小宝离开屋子,王鹃则是一直在旁边不远的地方手上拿着笔和纸画东西。
不大会儿的功夫,张小宝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盒子,里面放的什么宁天暂时还不清楚。
来到宁天的近前,张小宝啪的一声打开盒子,lu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把刮刀,用来修头发和胡子的。
“我要把你刮的脸上一个毛多不剩,哈哈,然后把你绑在外面的大树下,明天一早,让人往你脸上画画,你说好玩不好玩,一会儿别动哦,小心伤到你。”
张小宝拿出来刮刀,比画着对宁天说道。
宁天的头向后仰了仰,似乎害怕张小宝的刀碰到他的头发和胡子,瞪起眼睛,撤着嗓子喊道:“张小宝,我宁天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杀了我吧,你羞辱我算什么能耐,你杀了我,杀呀,你个爹死娘偷人的玩意。”
“骂吧,使劲骂,你骂的越狠,我对付你的招就越多,你喊我的名字,又喊你的名字,无非是想给你暗中的人传消息,好,传的好。
你若是没叫出我的名字,他们或许会藏着不动,但你叫出来了,你想想我是什么威名?他们听到了我的名字还敢继续隐藏?估计会马上离开,好把消息传出去,说我没去京城。
他们没有动作,我的人还真不容易找,现在好了,谢谢,谢谢哦,别喊了,再喊他们又该潜伏起来了,轻点轻点,咬破嘴里的皮了。”
张小宝笑着说着,还伸手捏住了宁天的嘴,把那个堵嘴的布重新塞进去。
宁天眼睛都红了,不停地扭动着身子,晃脑袋,跟张小宝较劲,却被王刚三个人给按住了。
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了,宁天的眼现了屈辱的泪水,鼻子也发出呜呜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张小宝把堵嘴的布拉出来,依旧笑嘻嘻地对宁天说道:“后悔了吧?居然敢让人炸我的弟弟妹妹,我绝对不会让你好受,哼哼。”
“哈哈,哈哈哈哈,张,小,宝,炸了,我炸……了,你能如何?啊,你又能如何?落你手里,我没打算活,你的弟弟妹妹,那些个孽障,好不了,明天你就能得到他们被人抓住剥皮的消息。
我死了,你以为就行了?我们的人,并不在乎我一个,没有我,他们一样会继续对付你们,等着,等着吧。”
宁天狠辣辣地说道,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你真不怕死?若是你可以改邪归正,说不定我还能……。”
“竖子,张小宝你就是个竖子,想套我话,做梦,我死也不跟你们说任何事情,你死了心吧,来,给爷一个痛快。”宁天不等张小宝把话说完,又是那种精神不正常的表情对正小宝说道。
张小宝再次捏捏对方的脸:“别着急,千万别着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咱们不如聊聊天,回忆一下过去,说说现在,再畅想一番未来,你不会是怕了吧?越怕越装成无所谓的样子,还是不够强,不配当我的对手。”
“怕你?呵呵,我怕你?来,说,我和你聊。”宁天冷笑一声,语气轻蔑地说道。
“这就对了嘛,聊天多好,一直聊天明天早上,说不定我给你个痛快,但不准再骂人了哦,也不可以训斥我,不然我一生气,你就倒霉了。”张小宝又一次晃动手中的刀。
“你个爹死娘偷人,你个光吃不拉的,骂的就是你,骂你了,你能如何?我骂你了,骂了,我就骂。”宁天摇着脑袋做出一副孩子扮鬼脸气人的样子。
张小宝根本不在乎,说道:“还记得当初我们去陆州,然后跟你们有接触的时候吗?那时呀,你们真傻,不是一般的傻……。”
就这样,张小宝和宁天聊着,不时地引宁天生气叫骂几声,然后又让对方发泄过之后,在语言上争锋。
两个人打着嘴仗似的聊了将近一个时辰,王鹃那边已经画了一张又一张,等着张小宝和宁天又说了几句的时候,王鹃终于画好了,对张小宝说道:“完毕。”
“好了?还是你的手快,行,给我按住他,我开始刮毛了。”张小宝这回不跟对方废话了,让三个人把宁天按住了之后,开始帮宁天刮胡子、剃头发,宁天则是还在使劲晃,却总躲不开。
到最后宁天没有力气了,终于放弃,只是嘴却没闲着,依旧骂。
张小宝把剃下来的胡子与头发小心地收好,笑着对宁天说道:“不知道我过来和你说了这么长时间话是为了啥吧?现在你再听听我的声音,张小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快跑啊,不要管我,快跑,把消息传回去,快呀,哈哈,听到没?我的宁宗主。”
宁天现在还很纳闷呢,可是听完了张小宝的话,脸sè终于是变了,目光中充满了惊恐,颤声说道:“你……你居然,居然学我说话,声音,声音一模一样,不,不可能,你要做什么?”
“啊?你,你不,不知道吗?我,我学了,你,你的声音,我就……就可以,装成你的样子,用你的胡子,还,还有头发,放,放在我的脸上,鹃鹃,鹃鹃他在画,画你不同,角,角度的画,好,好给我化装,知,知道了,吗?”
张小宝用同样颤抖的声音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
“你过来见我,与我说话,就为了这个?你好狠啊,啊~~~!”宁天这下终于明白了,张小宝是想装扮成他的样子,然后去骗别人。
一想到张小宝学声音的本事,还有装扮成功的后果,他便不寒而栗。
张小宝耍了个刀花,笑着说道:“你以为呢?我会闲的没事听你骂?我要去江南西道喽,去接手你的人手,骂了这么长时间,口渴了吧,等会儿有人给你喂水,乖哦,我的宁宗主。”
说完话,张小宝向着同样傻在那里的王刚三人一招手:“撤,跟我继续当伙计。”
“走啦走啦,给你们工钱是指望你们干活,看你们现在,哪有点伙计的样子,可惜那钱了,快点走,谁不听话我辞了谁,店里不养闲人。”
王鹃朝着宁天笑了一下,又开始以女东家的身份训斥起王刚三人。
王刚看看身边的同伴,点点头,有些木然地跟着走了出去。
“天啊,小公子和小娘子也太厉害了吧?听声音,根本分辨不出来。”张雨走到门口的时候,对张南说道。
“还,还行吧,以后有机会,我也练练,关键的时候或许能用上。”张南咽了口唾沫,蔫声说道。
是夜,张小宝五个人骑上马,每人两匹,带好东西,沿着长江的岸边朝江南西道而去。
现在岸边的路修得不错,很多险峻的地方也修出来供人和畜生走的栈道,大部分的路又非常平坦,比起船的速度要快上许多。
他们离开了,杭州这里却是忙碌起来。
李隆基很生气,因杭州眼皮子底下就有人要算计,更生气的事情是,张小宝和王鹃跑到不远的地方开店玩,居然没有叫上他,他甚至连参与的机会都不算。
等着差不多结束了才想起让他配合,哪里比得上最开始的时候好玩?一心想不配合来着,实在是架不住高力士在旁边劝,这才答应下来。
“力士,你说朕是不是赔了?”李隆基出来配合张小宝装成游玩样子的时候对高力士问道。
高力士一副茫然的样子:“陛下,此话怎讲?”
“朕当初答应小宝和鹃鹃过来,无非是打算让他们陪着朕好好游玩一番,结果呢?结果是把朕扔在琚的府上不管了,每日里只让琚陪着朕去钓鱼,他们两个说是去京城,却是把朕也瞒着跑到了眼前的地方开小店玩。
开店呀,他们以前开过,现在买卖大了,钱多了,想体验一下曾经的乐趣,但朕呢,朕从未开过小店,朕甚至没有卖过东西。
朕这些日子过的啊,是睡睡不塌实,吃吃不好,以前总吃小宝做的东西,吃习惯了,如今呢,全没了,他们是大不敬呀,要杀头的。”
李隆基也不管旁边有多少人听着,抱怨的声音很大。
周围除了护卫,还有当地官府的人员,是李隆基为了配合张小宝和王鹃,刻意找出来的,眼下还没有治他们的罪,等着事情完全结束之后再说,官员们甚至不清楚自己的地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只是听着皇上说张小宝和王鹃过来开店,一个个显得很纳闷,两个人什么时候过来的?再何处开的店?
此刻听着皇上说张小宝和王鹃的罪应该杀头,却是没有一个官员相信,包括王琚再内,全清楚,别看现在陛下抱怨,谁要是当真了,想要讨好下陛下,跟陛下一同说张小宝和王鹃的坏话,陛下第一个要砍头的就是这个人。
王琚很担心,听着皇上的话,眼睛不时地看周围的官员,外孙子回来的消息若是被官员不小心泄lu了怎么办?京城那里会不会出乱子?
现在敌人的思路几乎mo清楚了,那就是避开自己的外孙子和孙媳fu,打的主意是,你们两个人再厉害,也没有分身的手段,在各地都布置人手,凡是你们在的地方,我便不动,凡是你们不在的,我便搞破坏,折腾也把你们个折腾死。
只有高力士知道陛下为什么这样说,配合嘛,昨天晚上小宝走之前已经让人传消息过来,有具体的安排,首先就是让陛下暴lu出他们两个人的所在。
因此高力士马上和着皇上的话说道:“陛下,您先开店还不容易?等着小宝和鹃鹃忙完了事情就好,他们现在正审问坏人,到时候您去了其他地方,专门开个店,让您玩。
至于说吃的东西,陛下,您也没少吃卷饼,还有包子,那可都是小宝做的,不然味道能入得您的口?今天晚上,不管小宝多忙,也让他给您炒几个菜,您用来下酒,您说是吧?”
李隆基眼睛扫了一圈,缓缓点头:“嗯!也罢,小宝和鹃鹃确实忙,开店的事情,以后再说,没想到宁天还居然还自立为宗主,还有叫麻生的人也参与进来了,可惜,他们的口太严,给朕抓紧审问,说不定,杭州还有他们的人在,不可不防。”
“陛下放心,小宝和鹃鹃的手段非同一般,昨天晚上刚刚抓到人,估计到了今天晚上就会审问出有用的消息,您别急。”高力士代替张小宝和王鹃保证着。
“好,就等到晚上,今天……朕还是继续钓鱼,官员们别跟着了,朕只要垂钓协会的人足矣,散了,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李隆基挥了下手,吩咐道。
众官员纷纷散去,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每个人都被人盯上了,只要有任何与寻常时候不一样的动作,必然会被抓起来,至于他们是否真的与敌对势力有联系,等着审查完再说。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