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着盼儿那稚嫩的声音,许名扬顿时是无语凝噎。
他除了骂自己的儿,在陆州他还敢骂哪家的孩?别说是小贝九个了,盼儿两个也不敢,同样,即使是寻常陆州的百姓家中的孩,也不是他可以骂的。
他的刺史当的就是个摆设,说是三品大员,其实就是过来当孙的,唯一的作用是用自己的官印在下面县中传来的文书上盖章。
还是那种想不盖也得盖的境况。
许名扬心情很不好,不是因为自己过来干活,反正已经干了,抱怨谁都没有用,哪怕是干一天也是丢脸了。
唯一让他心中稍有安慰的是,码头上做事情的人,并没有人因为他赌输了来干活而嘲笑他。
对于为什么没有人嘲笑,他现在还没想明白,趁着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继续想,等看到小贝那边分出来七个人做事情,又考虑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想清楚了。
他看到了大男的面前的几组码头扛活的人根本不需要大男提醒,干了多少活之后,自己便去休息,似乎是怕大男为难的样。
他这懂,原来,人家小贝一群孩是深得民心,自己输了,在陆州的百姓眼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若是自己赢了,估计不正常。
原来自己这么差劲呀,连孩都比不上,也无怪乎小贝贬低自己,说自己教育不好孩,可不是么,1小贝九个人要说是母亲生的好,还有情可缘。
人家就是那个种,不仅仅是生了张小宝与王鹃,还有小贝等人也不错。
但是,1小贝九人中,真正是张王两家的是个,还有五个人呢,一个个的也丝毫不差,加上现在的盼儿兄妹两个,无论怎么看,都比同龄的孩强。
别的孩,像盼儿两人这么大,总是喜欢哭闹,盼儿两个似乎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他们哭,该乖巧的时候就乖巧,该玩的时候,又是一脸的快乐。
这些和谁的种似乎扯不到关系,可是为什么呢?别人的孩听话,基本上是被吓的,大人一说话,尤其是父亲说话,孩都怕,怕被打被罚。
盼儿两个却看不到那种害怕的样,给人的感觉是他们能理解别人,更清楚自己还小,所以很听话,尤其是看向张小宝和王鹃的时候,眼中还有一丝丝的崇拜与渴望。
莫非自己真的不会教育孩?但从来没听说过,张忠如何教育孩的,好像他家的孩从小的时候就不需要大人教什么,很懂事,也很明事理。
“哎~!孩,孩,难道教一个孩就这么费劲?需要大人一直在身边,可是大人也有事情要做呀,可惜,跟人家不熟,不可能把孩扔过去,让人家帮忙教导。”许名扬想着想着,自语地说起来,然后又猛然惊醒,怕耽误了事情,看向扛活的人,一眼看去,心中又服气了许多,自从小贝一群孩到来,码头上干活的人突然变得十分自觉,根本不需要别人管着。
凡是做活的数量到了的人,全都是自己去休息,而且也不捣乱了,不用仔细想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还不是码头干活的人怕小贝一群孩累到,所以一个个的都成了乖宝宝。
自己真失败,在教育孩方面不行,在百姓民生的方面依曰差了很远。
被打击到的许名扬在自责的时候,看到一个商会的人带着许多人来到了码头,然后等着一艘刚刚卸完了货又重新装上货物的船离开,马上去施工的事情时,他瞬间的悟了。
他知道了为什么当地的百姓如此爱戴小贝等人,不仅仅是因为人家父亲张忠的本事,曾经在陆州当过刺史,也不只是同甘共苦,而是人家的心一直放在百姓的身上。
正如小贝说自己的那样,自己来到陆州已经有段时日了,可是却一直没有对当地的百姓做过什么有用的事橡。
不是自己不够聪明,而是自己当初来到陆州报的想法就不对,自己也曾经在码头上溜达过,了解一下码头的运作。
但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呢?不是想着为百姓做什么,而是在张王两家留在此处的商会所制定的规则中找到漏洞,好以此来抬高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当时的心思便没有摆正,也是为何人家小贝等人一过来,然后商量一番,马上就想出了各种办法原因。
说实话,若此办法是自己想到的,绝对可以说是自己立功了,毕竟张王两家做的事情不够完善。
否则现在也不会有管事的人过来趁着一个地方空闲,让人施工,一面是形成向下的坡度,一面是向上的坡度。
如此一来,无论是卸货还是装货,都非常方便了。
既然是这样,说明当初码头的安排就不合理,有改进的地方,人家却发现了,自己一个想要找毛病的人却没想到,为何?
绝对不是人家比自己聪明,是因为一群孩想的是如何让码头工作的百姓更轻松,自己想的是找毛病。
一个为民,一个为己,心态不同,得失不同,考虑事情的角度自然也就不同。
“没有任何一个制度是完美无缺的,我们只是在不停地堵漏洞,堵的越及时,我们也就越荣幸,这就是社会学的基础。”许名扬嘟囔了一句,这句话是张小宝和王鹃写在书上,写在了政治经济学的最前面,同时也稍微改变了一点,写在了其他学科书的前面。
意思是说,我们永远都在犯错,我们的作用就是一边犯错,一边弥补漏洞,改正错误。
也互是这句话,让工部的工匠们和医学院的人敢于去尝试,失败了不怕,遇到了困难也不怕,这要继续努力就好,不要把自己摆在太神圣的位置上,因为我们都不是神。
所以,工部的研究进度非常快,医学院的发展速度也是让人感觉到非常神奇。
那么自己呢,自己究竟都干了什么?似乎什么也没做,心中只剩下了嫉妒和龌龊。
失败,真是失败,人家不怕失败,是行为上的,自己的失败却是因为人性上的。
许名扬一时间很难受,他发现,比起一群孩的胸怀,自己实在是太狭义了,而且还是很渺小的狭义。
“我要为陆州的百姓做点什么,即使是帮着补充一下,也证明了自己存在的价值。,许名扬一瞬间有了想法,然后开始考虑起,怎么能够多帮帮陆州的百姓,不指望能够真正的受到陆州百姓的爱戴,可至少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在陆州呆过的一段日。
首先他想到了孩,因为张小宝和王鹃最重视的就是孩,但从孩入手,似乎很难,陆州有一个最豪华的游乐园,虽然远处的县中的孩不可能总过来玩,但没当遇到放长假的时候,也是必然要过来玩耍几天。
游乐园中的设备齐个,不仅仅是有什么滑梯和哈哈镜,还有迷宫与小游泳池,甚至是在洛阳和京城之间修建铁路的时候,陆州的游乐园就已经先做出了小的火车,让孩们了解,并且可以由大人推着玩耍。
一个大人要是背孩的话,估计只能背四五个,就要累得不行,但是推那个小火车,在铁轨上,却是可以让几十个孩坐的火车动起来,虽然很费劲,但能成功。
一般的时候是四个大人,开始时缓缓推动,到后来就能跑起来了。
似乎大唐最好的东西,全是先放到了陆州,火车呀,哪怕不是蒸汽机的,也很厉害了,孩们能玩到,大人辛苦一点,却能够在推着候车跑的时候,听到孩们欢快的笑声。
为什么是这样呢,据说是因为摩擦力小了,自己看过的一本书上介绍过,是由原来的滑动变成了滚动,跟车轮一样。
车轮?马车?铁轨?火车?
许名扬想着想着,突然把自己给吓到了,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主意,他看到了码头上干活的人,也看到了卸货与装货的人,却突然有了一个非常奇妙的想法。
“张管事,过来,快过来,本官有事情找你。”许名扬对着在那边看着施工的鼻会管事喊道。
“许大人,您有什么事儿?”商会管事的人听到招呼,马上走了过来,非常恭敬地说道。
虽然他知道自己可以不在乎陆州的刺史,但应该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必须得表现好,否则的话,人家会认为张王两家治下无方。
看到对方的态度,许名扬也在心中赞叹了一番,果然是大家族出来的人,比起自己家的人强多了,以前没来陆州的时候,自己的身份就不低了,所以连个看门的人都会给求见的人摆脸色。
当时自己还以为很正常,毕竟自己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家中的下人自然也要高人一等。
如今知道,傲气,并不是下人越厉害越好,就跟狗一样,见了谁都使劲叫唤的狗绝对不是好狗。
心中又一次嫉妒起来的许名扬对着商会的管事说道:“我想了一个办法,可以让码头的运输速度更快,就是在码头装上铁轨,卸货的时候,把东西放在铁轨之上的车中,按照你们设计的斜坡,一下就推走了。
即使不是斜坡,铁轨也要比人扛着轻松,装获的时候也是如此,甚至可以直接把铁轨的一头连接到前面的货船跳板上,到时候稍微摆一下位置就好,你看如何?”许名扬说出这番话,心中没有什么底儿,将心比心,换成是他,突然听到别人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明明知道是好的,也会千方百计地找毛病,然后否定对方的提议。
只有这样能显出自己的本事大,而不是不如别人。
以前自己也这么干过,下面的人送上来一个方法,说是可以提高百分之一二的财政收入,让百姓家中也稍微富裕一点。
自己当时看了之后,却是冷笑一声,百分之一二而已,用了岂不是把你下面的人抬得太高了?百姓富裕那么一点,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必须要打压下去,不然你还以为你有本事了。
甚至是还要在其中采取鸡蛋里挑骨头的方法,把你驳的一无是处,告诉你要塌塌实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异想天开。
目的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威信,哪怕明明知道那么做很好,但我不用,你能如何?
所以说完自己的主意,许名扬就后悔了,等待着人家商会的人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把自己埋汰一顿。
结果等来等去,许名扬却没等到对方难听的话,只看到了对方在那里沉思。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改口的时候,商会管事的人突然出声:“好,果然是厉害,刺史就是刺史,怪不得陛下把您安排过来,好主意呀,我马上就让人去设计整个码头的运货铁轨系统,许大人,您可是帮了大忙了。
有了您的办法,不仅仅是节省了劳力,而且也缩短了卸货和装货的时间,许大人放心,必有重谢。”
“啊?”许名扬疑惑的出了一声,他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对方根本没有打压的意思,于是笑着说道:“张管事,我也是随口一说,全是小贝他们先前说的话给了我启发,你可以说是你自己想到的办法,不需要提我,我继续做我的事情。”
“许大人且莫谦虚,您的办法就是您的办法,我可不敢揽在身上,一者是不想,我自己有本事想到的那绝对是自己的,没本事也不需要贪别人的,二者是,一旦被发现,我就完了。
主家最恨的就是这种事情,因为能力可以培养,但忠诚却是必须要保证,主家的要求是这样,若是我管着下面的事情,下面的人提出了好的办法,他会受到奖励,我会受到更多的奖励,哪怕是他的本事超过了我,我也不需要担心失去自己的位置。
因此,您不需要考虑其他的事情,我都会办好,到时候您就等着我们的报答吧,等估算出来这个办法可以节省的花消,会有一大笔钱给您。”商会管事的人对着许名扬说了一番,随后转身匆匆离去,真的要研究许名扬说的事情了。
许名扬却是愣在当地,他没想到,自己担心的事情对方居然很清楚地说了出来,而且还给了保证。
怪不得张王两家的下人比别人家的强,原来如此,别人家的下人,即使在某个方面有了好的办法,通常也不敢说出来,直接与主家的老爷说?主家的老爷要是重视,然后还不顾及管家的话,那么这个下人的好运气来了。
如果主家的老爷一副无所谓的样,同时又觉得下人逾越了的话,这个下人就倒霉了。
即使是主家的老爷不收拾,管家也要想办法去迫害,这是对权力的挑衅。
没想到张王两家是另一种方式,下面的人想到办法,直接可以跟管事的人说,管事的人汇报上去,一旦好用了,不仅仅是下面的人得到奖赏,管事也同样得到好处。
“看来自己家也要学着做了,毕竟一人计短,谁说下人就不能有聪明的时候?常年圃的人,毕竟熟悉院内土地的情况,常年负责柴房的人,也一定清楚什么样的柴火好烧,可他们却是会只记在心中,不说出来,怕的便是说出来不仅没好处,反而要遭罪。”
许名扬望着商会管事离去的身影嘟囔着,他终于是想通了,打算跟人家好好学学,不然以后家中的事情管理起来估计也要费心思。
翌日,许名扬一早到了码头的时候,就看到码头处已经封了几个地方,其他的船只卸货全部放到了另外的部分,一时间显得拥挤起来。
看到这一幕,许名扬终于相信,自己的办法在张王两家得到了重视,心情突然间变得好了起来,浑身上下松快了许多。
他不是因为自己的办法得到重用,而是一旦用了,估计自己就不需要继续害怕张王两家报复,想来等离任的时候,不仅仅以前应该能得到的钱拿到手中,而且还有额外的奉送。
而现在码头虽然忙乱了一些,想是等过几天,铁轨铺好,就能提高货物的吞吐量了,这是自己的功劳,得再努力一些,多想想好办法。
心中有了这样思虑的许名扬突然一惊,他发现自己居然喜欢上了给张王两家做事情,只为了能够得到人家的承认。
仔细思付着,觉得这个事实真是太可笑了,但为什么又觉得心情很好呢?难道自己真是贱皮?
“或许这便是张王两家真正的魅力所在吧,别人总是想着能够得到他们的一个肯定,甚至是敌人,只要接触的时间长了,也会产生如此的想法,怪不得很多人都愿意去他们家做事,而且不远万里地跟随。,许名扬的心中又出现了新的感慨。
正在他感慨的时候,有人确实不远万里地来了,而且还带着几个人一同过来,但不是表功来的,而是请罪。
码头上今天来了一艘船,很大,看标记是本的,但做工却是大唐的,想来是本租用的。
船刚刚停靠在码头上,跳板甚至还颤抖的时候,上面就迫不及待地跳下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