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少女挽着少年的胳膊前行,吸引了无数艳羡的目光。
少女的几缕发丝轻拂着少年的脸庞,痒痒的酥酥麻麻。鼻端飘过少女身上独特的幽香,如兰似麝,闻之如饮醇酒,甚是醉人。
连起摸了摸鼻子,忽然笑道,苏姑娘和我并不……太熟,为何几次三番帮我,若说是看上我了,这话我听着连自己也不信。
呸,算你还有自知之明。苏婉抽出手,甩开连起的胳膊,俏脸有些绯红。本姑娘自问无论哪个方面也不输于叶家妮子,她不要的东西,我苏婉捡破烂不成?
是极是极,姑娘兰心慧质,学院找不出第二个女孩可以媲美。我连起只是个破烂玩意儿,捡起来也脏了姑娘的手。咦,你刚才说我答应过送你一支火杏,这话我虽然不记得,但眼下我正好去杏林,看能否涎着脸向药老讨要一支送你。
你小子不但有自知之明,还懂得感恩图报,算本姑娘没有看走眼。苏婉笑的两眼如弯弯新月。有时候我倒替叶家妮子可惜,一心想着攀高枝,却不知高枝正在手里。她此刻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却不知你这匹瘦马,还吃不吃回头草?
这姑娘性情爽直,倒让连起一时语塞。
对于叶眉,连起也很难说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两人自幼青梅竹马且有婚约,多年来亲密无间。只是自己成了废物的这三年,叶眉和他才渐行渐远。
对此,连起并无怨言,他只是怪自己不争气,配不上她。
但是叶眉暑假突然去七里香退亲,毫无顾忌地当众打他们家族的脸,这件事着实令连起满腔悲愤,久久难以释怀,他对她的感情在那一刻的确被割裂了道难以弥补的裂痕。
叶眉推开天魁院那扇小门的时候,连起当然知道她想说些什么,但是他不想给她表达的机会,他怕自己会心软,心乱。
在小竹峰上,他说过业满之时将亲手击败她,将给予她关于他们婚约是存是续的明确答复。现在他已然可以击败叶眉,却不知道怎样去解决这件事。
他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化解。
“喂,发什么呆呢,倒是走快点。”苏婉不知何时已与连起拉开了一段距离,此刻正笑嘻嘻地催促着连起。连起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两人很快来到杏林,连起对苏婉说必须先让他看望十六室兄弟,再去找药老。苏婉说你小子倒是重情义,如今成了学院风云人物,仍念着一帮子实力不济的兄弟。
连起笑笑,和苏婉进入了前院。
一排长长的走廊,两旁摆满了病榻,显见最近学院内学员之间的争斗越发激烈。每一位升学临界的学员,竭力争取最后一点点晋升的机会。
一位病员似乎痊愈了,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抬头却看见了连起,顿时怒目而视,双拳也捏的咯咯作响。连起一瞧,正是被他重创的秦剑。
“怎么,不想走了?”连起笑嘻嘻地拍拍对方的肩膀,顿时一股大力将秦剑压的弯下了腰,他苍白的脸庞憋成一坨病态的红,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连起抬起手,朝走廊前端走去。苏婉瞟了眼同班的同学,眼里有同情之色。秦剑弯腰猛烈咳嗽,嘶声道:“早晚我非撕了他不可!”
苏婉摇摇头,叹道:“秦剑同学,你最好别有这个念头。就算你们秦家的霸王,以后与他对抗的机会都会越来越少。你这么聪明,应该看的明白。”
秦剑终于伸直了腰,瞧着眼前窈窕的少女,冷笑道:
“怎么,苏大小姐攀上高枝了?”
苏婉玉指轻轻戳了戳秦剑的额头,笑的有些漫不经心:“你用不着吃飞醋,你压根儿就不配。你记着姐姐今日的话,往后,你只有仰望他的份儿!”
说完这句话,苏婉已轻盈地飘出数丈。前面不远处,连起正与十六室病榻上的兄弟们谈论着什么,爆发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七位兄弟,眼下只有候四基本痊愈,他没有离开杏林,是因为要照顾遭遇重创的兄弟们。这小子机灵地瞧了瞧苏婉,笑嘻嘻道:“老大,后面那位不会是我们未来的嫂子吧?”
这话声音不低,数丈外的苏婉自然听到了。她身形突然加快,一阵风般就到了候四面前,拧着候四的耳朵,笑吟吟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候四龇牙咧嘴,连忙告饶。苏婉呸了一声,道:“连起,你这兄弟太孬,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走吧。”连起笑笑,和苏婉向杏林内院走去。
杏林分内外院。医治学员的地方,只是外院长廊,长廊旁边数十亩土地,种着普通药草,用来治疗跌打损伤之类的小伤小病。
名贵的灵草,只在内院之中。穿过药圃之间的小道,便踏上宽阔的一条横向大路,沿着大路内侧,是道洁白的围墙,盖着朱色的瓦,几支红杏探出墙外。
宽敞高大的门牌矗立在道路中央,无门也无人看守,只横梁上刻着八个朱红大字:
禁地勿入,后果自负。
这八个字看来平淡无奇,却有着足够的威慑力。新生第一堂课,学院的老师便会告诫学员们,杏林内院是处禁地,未得药老允许万万不可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