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也好不到哪里去,此刻,她知道东窗事发。
前几天,紫洛说忘魂草的药粉没了,只剩下一点点,让她快去买。
第二日,她便去了黑市。
花了二百两银子买了几包药粉,放在黄花梨的橱柜里。
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
她犹如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似乎稍有不慎,就会被海浪吞噬。
她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如今满盘皆输。
温国公顿了顿,思索着:
没有神医解不了的毒,看样子,得需要十万两白银。
往宫里已经捐了二十万两白银,夫人又捐了不少。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语气略微平和,真诚地问:“小神医,有没有解毒之法?”
“有,只不过需要一些奇药,如世间罕见的地狱果,黄泉索命藤等。
如需解毒,需要十万两白银。
本神医已看完诊,至于需不需要解毒,你们自愿,我从不强求。
如果不解,我们也要离开了。”
苏暖面无表情,在外人的眼中,她把钱看得很淡。
别看十万银子挺多的,但是人家不在意。
温国公思量片刻,他站起来:“辛苦小神医施以援手,为夫人解毒!”
此时温国公瞬间似乎老了很多。
温国公是朝中的大臣,知道回春堂的价格。
他来到门口, 对外喊道:“来人,去取十万两银票。”
心里这个气,这两个败家的,十万两白银就这样白白打水漂了。
这时,几个婆子和丫鬟走了进来。
一个婆子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几包用黄纸包的药粉。
“国公爷,这四包药粉是在二姨娘房中搜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神医口中的忘魂草。
这最小的一包是在四小姐房中搜到的。
这些纸包都是用同样的纸包着,小包的药粉应该是用了很多,只剩下这点。”
温国公拿起那个小包,闻了闻,这药果真有淡淡的异味。
“神医,你看看是不是这种毒药?”
温国公把手中的药包又重新放到托盘中。
那个丫鬟把托盘端到苏暖的面前,“神医,请查验!”
苏暖拿起一包闻了闻,“对, 这就是忘魂草。
尊夫人就是服用了这种毒草,才导致命不久矣。”
温国公一听, 脸色大变,一脚踹向二姨娘,“你个混账的东西!心肠竟如此歹毒!
大夫人平日里待你亲如妹妹。
你可倒好,竟要置她于死地,你的心让狗给吃啦!”
二姨娘没有防备,被踹倒在地,接着哭了起来。
温紫洛在一旁看了看二姨娘,马上跑上前。
她抓着二姨娘的胳膊,一边哭一边喊着:
“二姨娘,你为何这么狠心,我母亲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
二姨娘当时一愣,温紫洛竟然……竟然……她脑中一片空白。
温紫洛继续控诉着:“这明明是毒药,你为何骗我说是增香粉!
还说用增香粉做出的糕点会更美味。
我想让母亲吃得更好,便听信了你的话。
在每日做的糕点中,放了一点。
你为何要陷我于不义,母亲待我极好,把我过继续到她名下,视如己出。
这让我有何脸面独活。”
她抓着二姨娘的胳膊,不住地向二姨娘使眼色。
二姨娘心中当时一凉,这是弃车保帅。
好狠的心,我真是养了只白眼狼。
末了,还得把亲娘送进棺材。
温紫洛接着跪到温国公夫人的面前,不住地“咣咣咣”地磕着头。
几下之后额头上已经布满了鲜血。
她的眼睛如两汪清泉,泪水不断涌出,打湿了她的衣领和脸庞。
她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苦苦求着:“母亲,女儿不孝,女儿有罪。
不该听信了二姨娘的话,着了二姨娘的道。
成了她手中的一把刀,结果险些害了母亲的性命。
紫洛知道二姨娘罪该万死。
可她毕竟养了女儿十几年,这养育之恩不能忘。
紫洛愿替二姨娘一死,以此来赎罪,希望您能放过二姨娘。”
旁边的丫鬟和婆子都相信了温紫洛的话。
小声地议论着:“这四小姐还真是有情有义。
被亲娘蒙蔽了,结果竟还愿意替二姨娘一死,又有几人能做到。”
“是啊!这份心思,可是旁人没有的。”
苏暖看了看,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护国公夫人面色冷厉,暗道:这是什么货色,既当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
不过,还是真狠,为了保全自己,把亲娘都能往坟墓里推。”
老夫人坐在那里,暗道:暮雪,你真是没用。
当家主母,都被害成这样,不分好坏人。
温国公刚要说话,可被五姨娘抢了先。
五姨娘和二姨娘关系向来不睦,她一手慢悠悠地摇着团扇,一边冷笑道:
“四小姐这招明哲保身用的好啊!竟用到自己亲娘的身上。
为了自己能够活着,把养自己十几年的娘往黄泉路上推,真没看出四小姐手段如此阴毒。
四小姐, 众所周知。
凡是做糕点的人,都会多做出几块。
等熟了以后,先尝尝味道怎么样。
看哪种料放多了,是不是还差点什么,不然,怎么知道味道好不好?
妾身做的糕点可是会先尝的。
不知道四小姐,做完糕点尝不尝,又或是明知有毒而不敢尝?”
四小姐当时一怒,这个五姨娘真是可恶,此时偏生事端。
刚才嘀咕的人都闭上了嘴,门外的两个丫鬟小声说:“对,我娘做菜时都要尝尝咸淡。”
“是,哪有做东西不尝的道理,不然你怎么知道好不好吃。”
五姨娘继续说道:“你每次做的糕点,即使尝一点,那日久天长,也会中毒。
你可是温国公府的小姐。
国公爷,还是让小神医给四小姐看看,有没有问题。
她可是要嫁入护国公府的,别到时送去了,却没命做世子夫人。
护国公夫人,您说妾身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