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郡主为人干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这是老夫与她几次接触以来的感觉。”
两人也点头,自昨夜来看,风华郡主就是个爽利的人,不是那种会背后捅刀子的主儿。
“而且老夫得要消息,摄政王对风华郡主那可是不同的。”所以依附了她与依附了摄政王是没什么两样的。
“再说了,如果直接跟随摄政王,咱为下,他为上,我们很被动。可风华郡主不同,她代表的是庆王府,咱们与他们地位差不了太多,至少遇事是有话语权的。”
说完,他重新拿起了杯子饮茶。
其实他也在赌,他用何家上上下下连带旁系加起来七百多口人的命在赌。
但愿上苍垂怜!
另两人也不语了,都明白何太尉的意思,其实他们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自何太尉与南宫御史一同吃茶饮酒的消息一传出,朝中满员都已经将何、南宫两府当成一伙的了,他们无法后退,只能前进,如果南宫家败,何家必毁!
但经今天一事,他们同时也看到了希望。
这也许正是风华郡主明明可以派手下买个茶叶就可,却依旧愿意跟来的原因吧!
她是在告诉他们——与她相托,可安!
重新来到地牢三层,依旧是那间刑房,唯一不同的是两名玄衣卫已换了人,至于原先的两人。。。
呵呵,他们回老家了。
当然,还多了个叶语兰,她今天可是第一天当班。
小六子是个人才,那记性可是一等一的好,风华安排他在一旁记口供。
依旧是一坨,今天这坨可是软得更狠了,没人扶着直接连坐都坐不住。
“啧啧~~~~”风华绕着他转着圈圈,十分可惜的道:
“王尚书,年仅三十七就已经是一部之首了。虽说是有王相他们相帮,但怎么的总是有你自己的能力吧?这怎么混成了这样呢?一有麻烦,他们就将你给往死里推。”
“媳妇,媳妇吧。为你生了个儿子却不知道是谁的,可能你是知道的。要不你这个表到十万八千里外的王家人,怎么会跑到京城来当尚书呢?”
“可夫人的孩子不是你的,姨娘里的孩子总有是你的吧?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的死了?你真认为你都不在了,你那些儿子女儿他们会善待?”
王尚书依旧垂着脑袋瘫坐着,整个人都已没有了生气。
“我可以救他们。”风华的一句话令他立刻就像是生机回复一样的猛的抬起了脑袋。
惨白的脸上透着希望,“真的,大人愿意救他们。”声音沙哑,微不可闻。
风华点头,“自然可以,他们又没犯什么错,救人一命这种事情本官还是愿意做的。但他们不可再留在京中,将来更不可能做官任职的。”
条件得说清,省得到时给她自己找麻烦。
有她这话王尚书已经知足了,他现在也已是无路可走了。
“大人,只要您能救他们,您想知道什么,下官,不,罪官都愿意告诉您。”
他等着王家来救他,等着那女人来救他。
如果呢,他等来了什么?
他们竟然拿他的孩子们来威胁他,要他将所有的罪认下。
真当他是傻子,那些罪名要是他都认下了,那可是满门抄斩都不够的,他的孩子们还能保?
可是他就算是人已经在牢里了又能如何,一天三四次的有人来暗杀他,吃的饭里有毒,喝的水里有毒,就连上个茅房都有暗器飞来。
反正到了现在这般他早晚是死,那孩子能保一个是一个,总不能让他绝了后吧!
风华满意的坐到了一边,由着叶语兰为她捏着肩膀。
叶语兰现在真是太佩服她的,几句话就让人招了,她好想学。
“户部每年按定例都是下发一千万两,那些银子都去哪了?”
“除了按律开支外,其它的都送往了各个府邸。”
“哪些?”
“王家自不必说,还有大司马府,林候爷府,蔡候府,岭南王府,恭亲王府。。。”一下就念出了一堆的出来,加起来几十号人,里面有十三个·个个还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你总有细帐吧!”这样的人不可能不为自己留条后路。
“是,大人睿智。罪官有份明细的帐本就藏在户部罪官休息的房间内。”
“你自己吃了多少?别告诉本官你没吃,不为其它就为那几个孩子能吃好穿好,本官可不信你的大夫人会对你的亲生孩子好。”
王尚书抬头看了风华一眼,见她面色平静,并没有瞧不起的意思,他自嘲的笑了,“是,大人说得对,不为其它,罪官也不可能干净到哪去。”
“罪官与大人说个故事吧!”
风华点了点头。
“有个李姓的年青人,他生活在一个很穷很穷的山村里,酷爱读书学字。可是家里太穷了,根本供不他上学堂识字,他只好天天的借放牛的机会去学堂外偷听。”
“偷听的次数多了,他被先生发现。先生不但不赶他走,他特意的在门口放了把椅子给他坐。”
说到这,他眼睛红了。
“他没有辜负先生,三年的时间,他就光靠旁听,考上了童生。先生破例不收他学费的收他为学生,村里的人纷纷出粮出菜的供着他。”
“直到十七岁,他考上了进士,上京赶考的银子还是先生与村民凑的。他发誓,他一定要考得功名回来造福乡里。”
“可是他一个穷小子,到了京城举目无亲。不说是进考场,就是连京城的内城门都无法进入。眼看着考试的日子临近,他急得都要疯了。”
“就在考试的前一天,突然有个穿得十分体面的人来找他。问他是不是去考场,还说他长得和他的堂兄很像,感觉很亲近。甚至让他坐了那华贵的马车,亲自送他到考场旁的客栈,还出银给他定了房间,更是买了新衣服给他换。”
“他以为他碰到了大善人了,高兴得一整夜都睡不着。”
眼角的泪水缓缓的滑下。
“第二天一大早,他的房间里突然的冲进来几个人。说是他偷了他们公子的银子,要将他送官。他怕及了,他就要进场了,如果一送官他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