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不是说好情妇就是讨金主高兴的吗。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还得不找上门,破坏金主家庭。
她嘲弄的笑着,镜子里、玻璃里,折射出她嘲弄的模样。
她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心想,林安然大抵也是个眼瞎的。她这般丑,也不知道看重自己什么,互相纠缠有十年了,有和自己纠缠的时间,去搞点儿什么不好。
林安然不仅瞎,估摸着脑子也不好使。
林安然虽然出去了,白欢喜脑子里却一直在翻来覆去的想着林安然。
她一直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脑子里却翻腾着很多东西,几乎都与林安然有关。
无可避免的,她想起了她和林安然第一次见面。
她一向是个不愿意多想的人,更不愿意多记事,唯独对于林安然,有关他的一切都记得。
她第一次见林安然,是在高一,一个人站在告示牌那里仰首看着,她的作文被贴在告示牌上,闲来无事,便去看了看。
刚看没两分钟,就有人走上前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欢喜。”
“好名字。”
“我姓白。”
那人不说话了。
她是故意的。
她讨厌这些不知礼数无故搭讪的人,或者说,她讨厌一切男性的接近,她总觉得那些男性不怀好意,是变态。
面对变态,恶毒一点儿有什么关系。
这是她和林安然第一次见面。
她没指望过有后来,然而偏生有后来。
她睁开眼,不肯细想。
林安然和她的关系太过复杂,有生之年,绝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再和她有这么复杂的关系了。
无法细想,只能逃避。
手机振动。
她低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是李安打来的电话。
比起林安然,李安好处理多了。
她接通,平静道:“你好,我该怎么称呼你,是跟着你称呼林安然为姐夫,还是跟着林安然称呼你为弟弟。嗯?”
李安闻言心一紧。
他不防白欢喜真的知道了这件事,他是为自己表姐出气来的,有朋友开玩笑,让他不要为了报复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他当时还理直气壮道谁会喜欢一个老女人呢?可是这个老女人不过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他,他便忍不住联系她了。
面对谎言被拆穿,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别的,而是白欢喜究竟知道了多少,知道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吗?知道他为她变得不像自己吗?
他有些手足无措,他到底经历太少,以至于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是下意识道:“那又怎么样?如果不是表姐的话,我都不想跟你这种毫无廉耻的女人说话。”
毫无廉耻?
也是,不论是谁,看到如今这一幕,都会觉得是她不知廉耻。
至于背后隐藏着什么?那就不是外人所知道所想去了解的了,他们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就眼前看见的东西去责骂别人,并且嚷叫着我就是眼见为实啊!
白欢喜有些疲惫。
她轻声笑道:“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毫无廉耻的女人,和你在一起多羞辱你啊,所以我们以后就不要见面了,也请你不要给我这个毫无廉耻的女人打电话。”
李安一噎,只咬牙道:“那个男人有什么好,你离开他不好吗!”
李安和她的接触中,看穿了她坚硬外壳下柔软的内心,他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却已经下意识的想让她离开林安然。
林安然有妻有女,表面温柔,实则腹黑,是个不折不扣的斯文败类。
林安然实非良配。
任何有眼睛想好好过日子的人都会选择离他远远的,偏生她非要矛盾的陷进去。
这什么人啊!
他得到的却只有一句话。
“跟你没有关系。”白欢喜说。
是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她和林安然之间的事,无须他人废话多言看管。
她挂了电话,将他拉黑。
人这一生会碰上很多人,有些人不过是擦肩而过,有些人深入交流后亦会离开。
每个人这一生走的路都是逆行,没有谁能陪着一直走下去。
她拖黑后,心空了一块儿,她只是垂目继续把玩手机。
李安在电话那头听着被挂断的电话,气得踹墙。
他恶狠狠的想,什么女人!不识好人心!拿着块儿狗屎搭理狗头金,小爷他这般根正苗红的富家公子,若是……
他抱住头,心想,完了完了。栽了栽了,他居然栽在一个老女人身上,这话说出去,他那群狐朋狗友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他头痛得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另一边,林安然回来的很快。
他总是不放心她的。
他的占有欲太强,强到只想把白欢喜关在家里,让她哪儿都不能去。白欢喜有多好,只要他自己明白就可以。
然而,白欢喜不听他的。
她是个不听话的小朋友,总是不听他的,任凭自己心意而妄为,他难免想小心提防。
他看着她,问道:“你今天出去过吗?”
白欢喜漫不经心道:“我出不出去重要吗?你不是都可以查的到吗?去查监控啊,难不成这个你查不了?别逗了,你现在又来假惺惺的问我做什么?”
“你和我说话非要这样吗?”林安然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白欢喜理直气壮道:“不然怎样?林安然你做的事,没有一件是让我开心的。你时时刻刻提防着我,生怕我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不信任我,却还要我对你和颜悦色的,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她用食指指了指脑袋,笑得一脸嘲弄,并无话可说。
林安然并不生气,而是温柔的看着她:“我关心你,难道不是在证明我爱你。”
面对这等不要脸的话。
白欢喜实在无话可说,只是噎了噎,等缓了一口气后,突然之间连发火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摆手道:“算了。”
她想要躺下来,林安然一把抱住她,难过道:“白欢喜,你不能这样对我。”
白欢喜真的很疲惫。
她的疲惫从心里透出来,连带的身体都觉得劳累不已。
她反问道:“林安然,我不能这样对你,可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