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平边走边想,目光悠悠地望着远处群峰,声音低沉婉转
“这点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少艾和乔羽来九尊峰前并不认识,难道是九尊峰上的人?”
“那些外门弟子中的吗?内门弟子都有登记在册,女弟子中能用如此狠辣刀法的人,肯定没有!”
“回去我查一下!”
二人正说着,朝着山林而去,左萧匆匆赶来,着急道
“大师兄,不好了,有弟子出事了!”
聂清平和尉迟柳皆回眸一惊。
三人匆匆赶去,了解后才知道,今早有外门弟子参加训练从房间中出来后不久,就被一蒙面少女给偷袭了。
虽然并没有要了他们性命,但是一行五人,皆被那女子打伤,对方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吓得那几人全力以赴对敌,却仍旧被打的鼻青脸肿,手疼腿断的。还威胁他们不许说出去,否则就杀了他们!
几人都被吓的不轻,吵嚷着要下九尊峰,不学了!
聂清平神情凝重地从他们的房间中走出来,尉迟柳和左萧跟在其后。
尉迟柳道:“大师兄,得告诉掌门了,那蒙面少女如今还在九尊峰上,是个极大的隐患,得找掌门要令牌,调用峰上所有守卫,对山峰进行一次地毯式的搜查!”
左萧附和:“我赞成小师妹的提议,若是真等出了人命,事情可就大了!”
聂清平只沉思片刻,颔首道:“告诉掌门是肯定的,我只是在想,该用什么方法能让那个蒙面少女主动出来,或者怎么保证所有弟子安全!”
尉迟柳愤恨地跺了跺脚,双手紧紧捏拳:“我刚才问了他们几个,没谁认识那蒙面少女,难道她疯了吗?无差别攻击我山门弟子?要是被我抓到,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先去见掌门吧!”
聂清平带着尉迟柳和左萧去了玉阳顶将此事告知,掌门聂岱山很重视,召集了几个长老,调用各分部力量,全力搜索蒙面少女!
为了不引起恐慌,暂时封锁消息,以训练之名,地毯式搜索,务必于三日内,将人活捉!
商议完这些事情以后,天色将晚,聂清平有些不放心少艾,去往竹林。
来到竹林时,天色已经完全黑沉了下来,幽幽山林当中,寂静无声,只有虫鸣相伴。聂清平踏草而来,在林中愈显幽静!
远远看到竹林深处有暖色烛火摇曳,犹如一点明灯!不禁让人心中有点安定。
聂清平来到门边,先是敲了敲门,表明身份,说明来意。
房间中一阵的窸窸窣窣之声后,房间门被聂清平派来的女弟子打开。
聂清平先是问了乔羽和山山今日感觉如何,二人烧的都有些重,迷迷糊糊,有气无力。
乔羽仍旧倔着劲,声若游丝般地问道:“大师兄,抓到了吗?”
山山忍不住讽刺她:“抓到了就你这样还能爬的起来吗?”
乔羽错以为是抓到了,幽幽道:“带到我面前来!”
聂清平负手而立,摇了摇头,宽慰道:“你们先养好身体再说,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
花允也有些脑袋重,蜷缩在角落中,背朝着外面,已经睡了!
随后聂清平走到少艾身边,俯下身,柔声问:“少艾,你怎么样了?”
少艾目光清明澄澈,黑暗中犹如两点星子,她摇了摇头,沉声道
“好多了!”
聂清平试探地问:“那能借一步说话吗?”
少艾犹豫了下,缓缓从床上下来,应了一声:“好!”
二人也并没有走远,就站在房间外面的平台之上。
晚风还算凉爽,吹的竹林簌簌作响,远处山野如泼墨般幽沉黑黢。聂清平负手而立,晚风吹的他青丝微乱,却秀逸不减。
少艾似是有点疲惫,躺进了平台上的椅子中,双手枕在脑后,仰头想看星星,却见满山树木苍翠浓郁,将天空遮挡的只剩下一小方的空隙,看不到满天星辰。
安静了片刻,少艾先开口问道:“人抓到了吗?”
聂清平摇了摇头:“非但没抓到,今天还袭击了我们另外几个外门弟子,我来,一来是想看看你怎么样,有没有好点,二来也是想问问你,对那蒙面姑娘的刀法可有什么见解?”
少艾沉吟,目光望着一片虚空,似乎在努力思索。
“那姑娘的刀法很凶,也很霸道,出手又狠又辣,看不出来。当然,我总共见过的也没几个,实在想不到那姑娘是谁!”
聂清平颔首,认同少艾的说法,她毕竟年轻,江湖上用刀的门派不止夜阑宗,便是夜阑宗,以少艾的阅历也看不出来!
“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外门弟子中的隐藏人物?”
少艾摇摇头:“应该不是!那姑娘杀气太重,我没在外门弟子中遇到过这样的人。”
聂清平点点头,似乎也觉得不太可能,能上九尊峰的,除了少艾都是有邀帖的,而能够受到邀帖的门派,九尊峰也不是没调查过的。皆是家世清明,正派中人。
聂清平忽然想到今天尉迟柳说的那些话,目光转向少艾,凝视着她的脸片刻。
少艾眉目如画,在柔光中五官立体分明。一双犹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忧郁、安静又深沉!聂清平踌躇片刻,张口问道
“少艾,你,可害怕?”
少艾扭过脸来,一脸茫然:“害怕什么?”
聂清平斟酌道:“那些人!”
少艾摇了摇头,声音淡漠:“怕是没用的!”
不知为何,聂清平隐隐感觉出来,少艾自昨日和那个蒙面少女对战后,心情就很糟糕,但那种糟糕却不是因为打不过的不开心,更多的像是忧心忡忡。
她在担心着什么呢?
聂清平故作轻松地问:“以前也遇到过?”
聂清平没有明说是遇到过这样危险的境遇,还是连杀十几人的时候!
少艾目光斜睨了一眼聂清平,幽沉目光中带着点审视的味道,不知为何,聂清平竟然有点感觉浑身不自在。
半晌后少艾眉眼变得柔和,声音温和心酸,在幽沉如泼墨的黑暗中,像是温柔的水流淌进聂清平的耳朵中。
“以前只是遇到些动物,为了能生存下来,不得不杀了它们,血见得多了,处理的多了,就有点麻木了。山野当中,遇到野生动物可比遇到人更可怕,所以,怕是没有用的,为了能活下去,只能逼着自己勇敢,逼着自己不去怕。
只有不怕,才能更冷静地面对危险,才能从死地夺回一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