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平将迎春花死死攥进手中,本就脆弱的迎春花,碎裂成粉。
她将自己送的迎春花珍之收藏却又没带走,也许曾经也是动了一份心的,可也只是一份心罢了!
迎春花在聂清平手中被捻成齑粉,将手按在了心口上,仿佛那花粉是止血的药,能将他的伤口给抚平一般。
聂清平苦笑两声,缓缓站起,整个人失魂落魄,晃晃悠悠地朝外面走去。
尉迟柳满脸心疼,挂着泪珠,狠狠地在那衣服和大氅上踩了两脚,追上聂清平。
竹林当中传来聂清平肆意癫狂的笑,吓得尉迟柳啜泣连连!
别知、花允和山山面对一地的狼藉,相互看了一眼,花允蹲下身来收拾东西。
别知道:“我明日下山,就此别过!”
别知说完后也转身离去。
他本以为只有自己跟少艾告别了,如今才回味过来,那日她也在跟自己告别!难怪她说自己可以找聂清平。
原来她真的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在九尊峰,留在归墟和聂清平在一起。
叶少艾,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只是一夕之间,这间房间中就空出了两个位置。
花允一一将东西收拾了回去,她仔细地查看了下,她送给少艾的风中雪没有留下,少艾带走了。
自己和她的友情,她是在意的吧?
花允嘴角微抿,一丝浅笑溢在眼角边。
归墟在不久后为老祖师聂言休举行了葬礼,因为是归墟的大事,很多江湖人士都赶了过来吊唁。
聂清平身穿白衣,在聂言休的棺材前跪了几天,终究因为体力不支被聂岱山安排人抬了回去,江湖人纷纷称赞聂清平至孝,不愧是神仙公子!
葬礼结束后,花允和山山告别,独自下了九尊峰。
走的时候,花允背了很多东西,连插花的竹筒花瓶都给带走了!山山依依不舍地将花允送走,短短数日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人不由得感到唏嘘!
“他日若有缘,记得给我个信,只要我还活着,我会去看你的!”
花允笑的温柔,走到山山面前,附耳小声对她说了什么。
山山一愣:“当真?”
花花点了点头:“我娘想让我来学点防身,但可惜我还是没能学好!”
山山也笑了笑:“你若能将医术学好也是一样的!”
“那我走了!”
山山摆了摆手:“好,花......司允!”
花花甜甜一笑,展颜挥手,踩着一阶一阶的山阶慢慢走下去,离开了九尊峰!
自葬礼办完后,聂清平没有去反省室,而是去了禁闭室。
禁闭室位于留晖殿的后山之上,四处悬崖峭壁,怪石嶙峋,通往禁闭室的路壁立千仞,犹如在剑刃上行走。
进入禁闭室还有一段是悬空的,经过三年,悬空的位置又大了一点。禁闭室在大风天甚至会随着山石摇摇晃晃!
聂清平独坐在其中,如今已入寒冬,冷风烈烈灌进来,吹乱了聂清平的一头青丝。他未束冠,而是任由头发飞扬,只不多过短短月余,聂清平就青髯冒出,眼窝凹陷。
他就坐在里面,目光望着遥遥相对的小红楼,想到曾经的少艾也坐在这里筹谋着一切计划,而当时的自己,却在外面担心着他们。
三年,叶少艾用三年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而他却在这三年丢了心。
寒风吹得聂清平眼睛干涩,两股泪自眼角滑落,滴落下去,还没落在滔滔江水之中,就被风给吹散。
因为他是聂清平,是归墟大弟子,是掌门的亲儿子,若想在九尊峰能被人照拂,除了他还有谁更适合呢?
从一开始的那句“你真好看!”到后面的那一次次调戏,再到付出自己的吻。她步步为营走进了他的心里。
而在她心中自己算什么呢?一个跳梁小丑还是一枚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棋子?
他自小在九尊峰中长大,骄傲肆意,他没见过像少艾那样的女孩子,自信、张扬、大胆、漂亮。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唯对他有三分笑意。
可那份特殊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他叫聂清平!
他终于看清了叶少艾,却也失去她了!
他恨吗?恨!
他日江湖再见,他一定会亲手杀了叶少艾,为了爷爷,为了那个愚蠢的自己!
花允背着一大堆的东西,赶了一日,赶了几个时辰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汾县的客栈当中,将所有物品都收拾好后,花允累的全身都酸。
她整个人躺进了床上,腿挂在床沿上,双手一展,眯着眼睛休息,还是没人的时候更舒展些。
休息好了后,她洗漱,早早睡了。
次日清晨,花允将东西暂时放在客栈当中,就去了汾县的青阳书院,来到书院入录处,里面的人看了一眼花允,冷冷问道
“你说你要学什么?”
“学医!”
“学医要去药馆,这里是书院,瞎捣乱什么?走走走!”
花允并不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被人说了一个脸红,连连道歉,急忙退出来。
眼见快到午时,花允在路边的馄饨摊上点了一碗馄饨,没有坐在路边,而是安静地坐在里面等着馄饨。
这时隔壁桌的几个男子见花允长得如此漂亮,又孤身一人,不免心思活泛起来,一个大方脸的男子凑了过来,笑的贼兮兮的。
“姑娘这是一个人行走江湖?”
花允向来没什么城府,也不知人是好意还是歹意,点了点头,乖巧地道:“嗯!”
如此一听,顿时几个人都围了过来,坐在了花允的桌子上。
花允看着坐了一圈的男子,有点紧张地揪着手帕,担心自己点了一份馄饨到时候不好意思吃。
五六个男子围在花允身边,各个神色不正地打量着花允,刚才那个方脸男子还往上凑了凑,笑问道
“姑娘这是用的什么胭脂,好香啊!”
花允身体微微侧了侧,有点腼腆尴尬!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是一个劲地往里面缩,声音小小的。
“没.....没什么胭脂,我......我自己调的!”
“姑娘好厉害啊,竟然还会自己挑胭脂?”
几人见花允如此软包子,当即就不安分起来,一个人竟然想伸手去摸花允,花允吓了一跳,急忙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