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乔家,是玲珑山庄足够强悍!而山庄的发展和壮大,是你的父亲乔桓和你的哥哥我,一点点努力拼搏出来的!
江湖之上,刀剑说话,谁会管你所学是何来历?弱肉强食才是江湖生存之根本。你一边享受着玲珑山庄强大的庇佑,一边又指责父亲和兄长的为人处世。
善良和仁慈成不了王者,优柔和寡断干不成大事!七煞门被灭只能怪他们没本事,你以为江湖之上就没人觊觎玲珑山庄?
若你的父兄皆是庸碌无能之辈,胆小懦弱之人,如今被灭门的就是我们玲珑山庄,而你就没有机会在这里指责你父兄的行为对错!
我们所做所为你可以不认可,但是你没权利责怪,你若真有这份坦荡之心,就离开玲珑山庄,不以乔为姓,行走江湖武林,你看看能有多少人对你温和善良!”
乔羽被这一耳光打的脑袋中嗡嗡响,却将乔翎的每一个字都听进了心里。她喃喃不能言,才明白过来自己的无知。
她和玲珑山庄是生死共存的,乔家好她才能好,乔家不好,她也该共同面对,谁让她姓乔,是玲珑山庄之人。
乔翎不想再理会乔羽,对点月和棉星喝道:“将小姐关在自己院中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来!”
“是!”
点月和棉星急忙拉着乔羽匆匆离开!
然而乔羽也并没有被关多久,就因为其二哥的葬礼而被放了出来。
本来乔翼下葬的时候不该这么迟,但是乔桓却硬生生地拖到了各方势力的人都来到后才举行,若非天气尚自寒冷,只怕是早已经变了味道。
乔羽作为嫡亲妹妹,一直守在灵堂之上,乔羽明白,这个葬礼,自己二哥只是个影子,多方结盟才是主要。
想到二哥便是死了还要被如此利用,乔羽心中很是不忍,但是她已经不会再置喙自己父兄的决定了。
能在死后都助力玲珑山庄才是每个乔家人该有的使命吧!
这一日玲珑山庄的丧乐齐鸣,白帆阵阵,各种伤心难过的哭声充斥着玲珑山庄的每一片角落,山庄上下皆着白色,唯有远来的客人不做要求,但有心的,今日也会穿着一身素色衣衫。
按照葬礼的仪程,从清早开始,整个山庄就处在忙碌的氛围之内。
乔羽一身丧服搀扶着自己的母亲,乔夫人哭的不行,一直喊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哭的凄厉难过。乔羽被其母的情绪感染,也大哭不止。
乔翃、乔翡、乔翱和两个堂兄再加一个老大乔翎,亲自为兄弟抬棺。
一阵丧音阵阵中,随着悼文的读出,乔翼儿子的摔盆,将葬礼推到了高潮。
乔羽余光中看到那群人当中的墨少阳。
她今日身穿水红色衣衫,犹如挑衅一般,墨陆非一身藏青色反倒比墨少阳更合时宜些。想到这虐杀自己二哥的真正凶手就站在这里,自己却无可奈何,真不知道二哥的在天之灵可会觉得太过荒谬和气愤。
乔羽暗暗咬牙心想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墨少阳,我们走着瞧。
慕容纯年岁小,受不得这种葬礼的悲戚氛围也跟着哭的不行,肩膀都跟着一抖一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乔翼有多熟悉呢。
惹的奚林侧目,江白怀疑惑。
陆陌谦一身月牙白的长衫,余光注意到慕容纯的反应,微微摇头,心想这姑娘还真是个柔善的性子,对谁都似乎很好。
书画反而有些不耐烦这种哭哭啼啼,不悦道:“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自家死了人!”
陆陌谦回头望了一眼书画,书画当即垂眸谦仄:“奴婢多言了!”
陆陌谦道:“你可以选择冷眼旁观,但不要嘲笑别人的感性多情”
书画惭愧:“奴婢知错了!”
慕容严将自己的妹妹护在怀中,或许是此氛围感染了他们,慕容严的神情中也是一片哀伤。
倒是秦路和关山阙,真正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早早就坐在了席上等着开饭了!
那边将乔翼入了后山的族园当中,又将灵牌放置在乔家的祠堂之后,筵席开始。
此次筵席原本就不小,乔家人多,堂表叔伯,远亲嫡支就占了十几桌,再加上这六个门派所带来的人,乌泱泱的近四十桌,算起来得共计四五百人,声势浩大到玲珑山庄的所有空地之上都摆满了筵席的桌子。
但主要的人都安排在了正堂之上,两桌,一桌是远来客人,一桌是乔氏嫡亲。
筵席开始之前,站在临门之上,朗声道
“今日,是我儿葬礼,很不幸以这种场合邀请各位亲朋。但我儿惨死,皆是归墟派所致。这些年,归墟派多行不义,在江湖之上掀起多少腥风血雨,欺辱多少门派山庄。
因着归墟人多势众,让多少门派只能将苦果暗暗吞下,连说与人言都做不到。归墟打着正义的旗号,化干戈止玉帛的名头,灭了多少无辜山庄门派。
江湖人皆畏惧归墟势重力强,但我玲珑山庄不怕归墟,归墟残忍杀害我儿,我玲珑山庄势必要与归墟死战到底!江湖之上受到归墟压迫和欺辱的江湖豪杰们,皆可来我玲珑山庄,乔某人不才,必将扫尘以待,歃血为盟!
今日我乔某在此立誓,势要和归墟拼个你死我活,绝不退缩,哪怕战之最后一人,也要攻上就九尊峰,灭了归墟派!”
“好!”秦路首先站起,情绪激昂:“攻上九尊峰,灭了归墟派!”
“攻上九尊峰,灭了归墟派!”
“攻上九尊峰,灭了归墟派!”
此起彼伏的迎合声响彻了玲珑山庄上空,让人哪怕只是妇孺都情绪激荡,恨不能现在就拿起刀剑和归墟拼个你死我活。
慕容纯茫然地望着一群人的狂欢,不解地问道
“严哥哥,灭归墟是杀掉所有归墟众人吗?”
慕容严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爱恋,揉着慕容纯的头,笑的温和:“归墟所有人都该死!”
慕容纯脑海中想到了聂清平那样俊美的容颜,心中想到若是这样的人儿死了,该多么可惜。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纯儿,你记住,归墟的所有人都该死。”
慕容纯瘪了瘪嘴,是有些舍不得聂清平死的。觑了一眼自己的堂兄,慕容纯心中想着,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悄悄把聂清平给藏起来!
奚林起身,端起杯子冲乔桓道:“乔庄主说的极好,晚辈敬你一杯!”
随着越来越多人的举杯,玲珑山庄简直达到了空前的热闹。
别知被尉迟柳拖回缘来客栈后,就将他关在一间房间当中,派了两名归墟弟子看守,让人四处散播消息,说叶少艾一日不出现,尉迟柳就把他打的鼻青脸肿,两日不出现,就断他一根手指头,三日不出现就继续砍。
上面更是罗列了别知在归墟的种种恶行,连将叶少艾的罪行都分给了别知一半。
尉迟柳心想,她就不信这样引不来叶少艾自投罗网。
别知在房间中大喊着
“我真的不知道少艾在什么地方啊!你那些罪名也是冤枉啊,你不能如此污蔑我啊!”
嚷的客栈当中来打尖的人都听的到,气的尉迟柳让人将别知的嘴给塞了一个严严实实,还威胁那他若是敢再乱喊,她就拔了他的舌头。
吓得别知也不敢喊了。
聂清平想阻止,却被尉迟柳威胁:“大师兄,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因为你的愚蠢和无知给归墟带来了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当初你若不阻止我,也不会有如今之祸,你现在还想继续管下去吗?”
聂清平无奈,当初因为他的消极而最难过的是她,如今用会软刀子扎心的也是她。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柔软处在哪,然后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狠狠地扎下去,毫不留情!
双亦赶来,听到这些话,微微垂眸,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聂清平的身边,将他拉走。
“别博渊的事情先放一放,这边来了新的消息我们一起看看!”
聂清平跟着双亦来到房间,见张昭、张言还有文誉,上官都在。聂清平心知事情不小,也坐了下来。
双亦道:“据我们所知,这次玲珑山庄请的人有点多了,单靠我们是不行了!”
“怎么说?”聂清平不解:“之前不是只有六个门派一百多人吗?”
双亦将一份情报推给聂清平。
“这是之前,来的六个门派已然不是个小势力,最近又听到玲珑山庄在接触夜阑宗,有弟子看到夜阑宗暗门门主墨陆非和小殿下墨少阳出现在玲珑山庄,恐怕夜阑宗也想搅合这趟浑水。”
上官接口道:“不止呢,乔家本就人多,嫡系旁支的加起来也有一百多号人,这还都是保守估计,而且听闻因为夜阑宗的接触,一些本就想向夜阑宗投诚的门派此次也在观望,蠢蠢欲动。
若是夜阑宗真的宣告和玲珑山庄站在一起,恐怕还会有别的门派加入其中,人数更是不可估量。”
张言沉声看向聂清平道:“清平,如今我们在汾县的人只有几十人,远远不够,我们得回一趟九尊峰跟掌门商议下,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然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聂清平眉头深蹙,单手托腮,望着眼前的这些情报,也有些诧异。
一个小小的玲珑山庄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本来不是玲珑山庄灭了七煞门才引起的吗?怎么如今倒像是归墟灭了七煞门引起重愤了呢?
聂清平初次下山就接触到如此复杂的事情,确实有些无从下手,只能颔首。
“好,我和张昭文誉师哥回趟九尊峰,其余的人驻守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几人颔首,倒是都没异议。
张言踌躇了下,问道:“清平,柳柳那边的事情你怎么看?别博渊如今已不是归墟弟子,之前的事情他参与的并不多,我们没有理由这样扣押着他。
如今别博渊在青阳书院读书,也没碍着我们归墟什么事,这种围城打援的行为不该是我们所为,传出去,对我们归墟的影响不好。
你当知软舌伤人,笔杆子诛心!这些文人巧嘴灵舌,舞文弄墨,可不比刀剑伤人轻。如今归墟和玲珑山庄被江湖人所知,一个不好,只怕我们归墟反落下乘!
而且别博渊此人,最善交友,我觉得若是这样一直关下去,青阳书院不见得会善了!”
提到尉迟柳,几乎同时的双亦、文誉、上官和聂清平都目光低了下去。
张言一怔:“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打算管了?”
双亦笑:“要么你去管?”
张言脸瞬间黑了三度。
自从归墟出了叶少艾的事情后,张扬跋扈的尉迟柳的骄傲的简直要上天了,毕竟是她第一个注意到叶少艾心存异心,怀着鬼胎。
她示警、纠缠、为难、胡闹。都没人真的理会她,结果如今酿成这样的祸事出来,大家都很没脸。毕竟几乎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地觉得就是尉迟柳的胡搅蛮缠,嫉妒小气。
就连张昭、双亦、文誉上官这些帮助尉迟柳,在事后叶少艾和聂清平感情越来越好,还得到老祖师的认可时,都对尉迟柳的不依不饶感到了一丝厌烦。
结果最后她赢了,本来九尊峰上就没人敢惹她,这次以后她更是彻底地能横着走了,连掌门和三长老在她面前都得心虚三分。
她说话又如刀子,专挑别人的软肋扎,一闹起来,不是说“你这么厉害,怎么就没像我一样看出叶少艾的居心不良呢?”又或者说:“我早说了他有异心,之前你们不信我,吃了那么大一个亏,现在你们还不听我的,难道还想再吃亏不成?”
更甚至她会指着你的鼻子骂:“叶少艾也打不过你们啊,但就因为你们的愚蠢和纵容,才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老祖师的死,你们每个人都有责任。泱泱归墟,竟然让个小丫头势如破竹地钻了空子,不就是看她长得好看,你们一一个色心上脑,色令智昏。”
骂的让人既反驳不了,又堵了一胸腔的气,掌门见到她都得绕道走,不仅如此,自那事情后,尉迟柳的无法无天已经没人还能管得了。
她将整个山庄看起来可疑的人都给审问了几遍,掌门也只敢让二长老规劝她适可而止。然而二长老本就偏疼这个女儿,此事过后,更是纵容的没边。
如今归墟,竟无一人敢指摘尉迟柳的行事!简直让人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