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毛走了之后,剩下的谋士们也都纷纷相互道别告辞了。最后只剩下了金鑫和胡八里两人。
“殿下不走吗?”胡八里笑着问。
“走啊走啊。胡先生是要等大帅吗?”
“大帅一时半会恐怕还回不来。”
“哦?看来这次北水宗来得有些突然啊?”
胡八里笑了下没接这话题。“不知这几日,殿下可还住得习惯?”
“不习惯也得习惯啊。哈哈。外面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家里舒服自在啊。”
“殿下是想家了吗?”
“好男儿志在四方。想家这种事情,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慢慢想吧。”
“殿下真乃非凡人啊。”
“哦?先生何解?”
“从梁城,崇北城,再到唐城,最后是候北城,殿下做得每一件事情都堪称妙到极端了。”
“要真是妙到极端了,就不会被你看出来了。”
“殿下到底所图为何?”
“我说了,先生会信吗?”
“你说了,我才能判断是可以相信还是不能相信。”
“我要做的就是改变天星五大门派独大的格局,先生相信吗?”
“信。”
“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的事情才配得上殿下的才智。”
“哇天,先生果真是一个会说话之人啊。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人如此心神愉悦。”
“殿下过奖了。”
“那先生有没有兴趣一起来做这样的事情?”
“殿下抬爱了,在下自知能力有限,这样的事情完全不在鄙人的考虑范围内。”
“先生,那你觉得一个人是能力重要还是圈子重要?”
“圈子重要。”
“是啊。圈子代表了上限和下限,而能力只是让我们在上下限之间求得一个更高的位置。”
“殿下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的是,当下的这个圈子不是我想待的圈子。”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个圈子已经是可望不可及的圈子了。不过殿下出身高贵,理当配得起更高的圈子。”
“不不不。对于五大门派而言,我们都是普通人。”
“那种顶级圈,生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只有极少数人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勉强挤进去。但大多也只能混在顶级圈边缘而已。”
“先生倒是通透。但顶级圈子不是历来就有的。”
“话虽如此,但它形成了之后就成型了。”
“可我相信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人和圈子亦是如此。普通人上面是官府和武者阶层,官府和武者阶层上面是五大门派,那五大门派上面又是什么呢?先生可曾想过?”
“这。”胡八里愣了一下。“就算是有,也定不是我们普通人所能触及的。”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若是我们连心也没有,自然不可能发现了。”
“今日与殿下一番交心,确实让人耳目一新。”
“先生过奖了,大家吹吹牛罢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哈哈。”
“殿下过谦了。殿下能讲出这些话,说明殿下肯定有过一番相当深的思虑。”
“以前在皇宫的时候,我觉得汀国天下第一,现在出了定北城,才发现,天下竟然如此之大。”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吧。”
金鑫点点头,“其实人最重要的不是行路,更不是读书,而是思量。读书和行路都是为思量而准备的。若论行路,谁能比得过车夫马夫,若论读书,谁能比得过夫子书匠。他们只行路和读书,却不思量,那永远只能是车夫马夫,夫子书匠。”
“殿下言之有理。思量确实是人的重要行为。或许就是有了思量,才把人与人的差别给区分开了。”
“不错。正所谓我思故我在。一个永远不思量的人等于一个废人。”
“但若是一个人过于思量,怕也是会变成一个疯子吧。”
“哈哈,不疯不成魔。一个疯子总好过于一个呆子傻子。”
“那在下就祝愿殿下心中所思之事,皆有所成。”
“借先生吉言啦。若真如此,日后必少不了对先生的厚报。”
“在下受之有愧,真到那时,只求殿下让在下有一隅偏居就好。”
“哈哈,好说好说。”
到这,两人看似不着调的对话终于结束了。两人互道再见后,金鑫就回到了暂住的东院。凌丹丁几人,还有张仪礼他们正在焦急的等着他。
“殿下,大帅没有为难你吧。”金鑫一进到屋里,张仪礼就开口问道。
“没有啊,他们还求之不得呢。本来这就是他们设的局啊。”金鑫摆了摆手挑个位置坐下。
“那他们怎么说?”张仪礼又问。
“还能怎么说,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自然要本王吃下去了呗。”
“殿下就这这么答应与他们的婚事了?”张仪礼似乎有些不悦。他话一说完,马意识到自己的言词有些不对,于是立刻改口说道,“不好意思殿下,我的意思是,如此重大的事情,我们不应该要先跟宫里商量下吗?”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啥好商量的。将在外还君命还有所不为呢,更何况现在我们这种情况。我相信父皇跟母后肯定都能理解的。再说了,娶个妃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到时,给宫里写封信说明下事情经过就差不多了。毕竟,聘礼什么的,得要他们来出。”
“这,万一他们不答应这桩婚事,不愿意给聘礼呢?”
“不给就拉倒呗,大不了我就让大帅那借出去的兵就不讨要了。”
“咦!”张仪礼愣了下,“殿下已经说服大帅向楚长风讨要兵马了?”
“是啊。大帅也答应了,而且已经让胡先生着手写信给楚长风了。”
“殿下你是怎么做到的?”
“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有没有办法让楚长风配合的交出那些兵马?”
“这,怕是有些难啊。以楚长风现在表现来看,他也有点轻视朝廷的意味啊。”
“他是轻视朝廷,又不是轻视我们。你想想办法嘛。”这话整个屋子里大概也就只有张仪礼能懂。
“属下实在也没有办法可想啊。”张仪礼推辞。
“不管有没有办法,先给他封信总可以吧。咱们把事情简单说一下,看他什么反应再做打算。”
“也只好先这样了。”
“那就有劳先生了。”
“属下分内之事。”
言毕,张仪礼就告辞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