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陆熙总觉得这样的感觉是在背叛当时的莫连姗,便不许莫连意喝酒后再吻她。
这一次,同样的感觉袭上心头,带着在电梯被监视器下看着的罪恶感。
陆熙闭了闭眼,接着迅速抬腿踢了莫连意。
莫连意吃痛,立刻松开,接着双眼便一瞬间变红。
陆熙喘了口气,没说话。
两人出了电梯后,陆熙便刷了房卡,莫连意停在了门口不敢进去。
陆熙换了鞋,接着扭头看着莫连意,只见他正双眼通红一脸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这个样子倒是像极了多年前第一次遇见莫连意的时候。
她第一次见到莫连意的时候,是和莫连姗在一起的第一年,她去莫连姗家里住。
刚完事洗了澡出来,就看见莫连意开了门站在门口,双眼通红的看着她,像极了犯错的小孩。
陆熙当时权当他是小孩儿,何况是裹了浴巾,一点都没露出不该露的地方,也全然没在意。
“进来。”陆熙还没绝情到让他今晚睡酒店大厅的地步。
听到准许,莫连意走了进来,开始乖巧地换鞋。
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酒店落地窗外还是灯火通明。
陆熙拿出刚买的烟又点了一杆,便撒着拖鞋来到落地窗边,继续抽了起来。
莫连意则从包里也摸出一包烟,跟着一起抽了起来。
有了烟的滋补,莫连意刚才还双眼通红,此刻的眸子里已经满含着往日外出面对外人的冷漠和冷静。
陆熙余光瞥了一眼,见怪不怪。
她早就知道,莫连意是一个疯子。
一个情绪波动极大,游走在疯批人格一般的疯子。
要是他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陆熙也不会留他在身边折磨自己。
将他放出去,那估计没两年就进了局子,那她就真的对不起莫连姗。
从前,莫连姗总是跟她说:“我就一个亲人,要是哪天我走了,一定要帮她照顾好莫连意。”
当时只觉得莫连姗说这些纯属找骂,现在想想陆熙一个唯物主义者,竟然荒唐的认为莫连姗早就知道自己会死。
“今天对不起。”忽的,旁边的莫连意出声。
陆熙有些意外,抽烟的动作一窒,扭了头。
这是莫连意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道歉。
“....”陆熙料想过很多种可能,但万万没想到这一种。
“对不起。”接着,莫连意微微垂眸,又说了一次。
“.....你不要觉得说对不起我就能原谅你。你越来越过分了。”陆熙接着皱眉,朝着莫连意看去,语气冰冷。
是的,对于陆熙来说,任何事情她都能因为莫连意的身份而纵容,但唯独要伤害她这件事,她断不能原谅。
“我知道。我没想过你原谅我。”紧接着莫连意又绷着神经,说道。
“但我求你不要丢下我,我以后不会了。”莫连意接着扭头,眼神之中刚才的冷静全然崩溃,拿着烟的手也抖了抖。
这幅如同小狗一般的祈求眼睛,湿漉漉的。
陆熙看的猛然心肝一颤。
扭过视线,陆熙吸了口烟,眉头霎时间又紧了起来。
过了许久,陆熙看向外面的光景,直到烟抽完,才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终于听到陆熙松口,莫连意才迅速放心下来,眼睛里迸发出难以掩饰地欣喜。
“那,我可以亲亲你吗?”莫连意双眼盯住陆熙红润的嘴唇,可怜巴巴地问道。
陆熙丢了烟,接着便扭头朝着莫连意看去,想要拒绝。
然而,莫连意已经欺身上来,左手抱住了陆熙,俯在陆熙的肩膀上,舔舐着陆熙的耳垂,用着极其可怜的声音:“就一次。”
“....”陆熙没说话,默认了下来。
有着和莫连姗同样样貌的脸如此说话,陆熙真的很难拒绝。
**
另一侧。
蔚来半夜收到常锦辉电话,陈誓胃病犯了送去了医院。
接到消息后,蔚来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就去了医院。
开车到医院门口,蔚来上了三楼就看到了坐在板凳上打点滴的陈誓,他面色苍白,平时红润的唇也变得没有血色。
左手背上被扎了针,此时正放在旁边的护栏上等着点滴打完。
常锦辉坐在旁边,双手交叉垂头手上拿着面包。
撕开了包装,但里面没有动一块。
蔚来走过去,常锦辉迅速亮了眼,看向蔚来仿佛看到了希望。
“你来了。”常锦辉立刻让开了位置,站起来。
“怎么回事?”蔚来眉头紧皱。
昨天通话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进医院了。
“陈誓他连续好几天都没...”紧接着,常锦辉就欲说话,却迅速被陈誓抬头打断:“老毛病了。”
“....行吧,你们俩聊。我先下楼抽烟。”常锦辉闻言,知趣地闭嘴将面包递给蔚来后,压低声音道:“他一天没吃饭了。”
蔚来接过面包,接着便拧了眉坐在陈誓旁边。
常锦辉见状,摇摇头便踱步离开。
“今天没吃饭?”蔚来看向陈誓,盯住他被冻的有些发紫的手,眉头拧起。
“...不是没吃,是不饿。”陈誓缓缓说道。
“把面包吃了。不饿也给我硬塞。”蔚来不理会陈誓的辩解,将面包放到了陈誓的嘴边,语气中含着半分命令。
“....”陈誓缓缓抬头,双眼看着蔚来,一脸柔弱样。
“这招现在对我没用。”蔚来直接戳穿他。
见此,陈誓便将面包接过,乖乖啃了起来。
“你先吃着,我出去买个东西,你要是在我回来之前没吃完,你就完了。”蔚来站起身来,语气威胁。
陈誓抬头,五官本就俊朗无比的脸,此时多了几分平时看不到的病态美。
蔚来在白昼灯下看的晃了神。
“等着我。知道了吗?”蔚来再一次确认。
陈誓点点头。
话落,蔚来便立刻转身下了楼,去了小卖部买了一个热水袋。
接了水后,热水袋便迅速自己加热。
等重新回到三楼,只见陈誓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手上还拿着已经空了的面包塑料袋包装。
远看着,刚才那股子病态美的既视感又冲击了上来。
走过去,蔚来轻轻抬起陈誓那正打着点滴的手,接着将热水袋垫在下面,“这样会好点。”
陈誓闻声,立刻抬头,嘴角勾了一抹笑意。
“你笑什么?”蔚来低头瞥了一眼。
“没什么。”陈誓嘴角继续上扬,接着轻轻抬了抬脖子,就朝着蔚来的唇角吻了一下。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蔚来忍不住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