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昭在巨石上休息了一会,继续往上攀。此时小昭的内力已经复原,不需要我抱着了。
虽然岛上多雨,但由于气候温热,所以山上的雪线比较高。
过了一会,植被开始变得稀疏,山上到处都是裸露的岩石,地面上也很少有灌木丛了。此时小昭内力耗得差不多了,我便又再次抱起她。
我们沿着陡峭的山坡斜向上攀登,很快就从北边绕到了西边。这边的山坡要更缓一些,虽然已经很少植被了,但是借着嶙峋凹凸的岩石,我还是可以轻松上去。
我也不知道攀登得多高了,此时空气开始变得稀薄,空气也开始变冷,抬起头,已隐约可以看到头顶那雪白的积雪。
小昭虽然内力不如我,但还是可以应付这里的环境。
我选择比较好攀登的路线,一路向上。
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头顶一阵疾风袭来,寒气逼人,我抬头望去,只见上面一片雪白,在阳光得照耀下晶莹闪闪,十分亮眼。低头看去,脚下不远处飘着淡淡的雾气,仿佛踏入仙境。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壮阔的景象,一时间不禁看痴了。
过来会,我低头问道:“小昭,这里比之光明顶如何?”
小昭微笑道:“这里要比光明顶上更崎岖,等我们到了顶端,或许就更平缓了。”
我嗯了一声,继续攀登。
虽然这是一座孤峰,但是上面并非一味的笔直而上,而是仿佛莲花盛开一样,分叉出一些小石丘,使得上面有的地方平坦如镜,有的地方甚至深深凹陷下去,仿佛干涸的池塘。
我将小昭放下,从背后拿出四根早已准备好的尖锐木棍,递给小昭两根。
虽然有的地面滑溜,有的却又松软,但我们轻功高妙,只需要借着两根木棍轻轻一点,便可以在雪地上健步如飞。
此时我们已经快接近顶端了,四周全是白晃晃的雪地,虽然天上的太阳异常明媚,但周围的疾风却又十分寒冷。
我站在一座小雪丘顶端,四下眺望着,看能不能看到天山雪莲。
据玲珑描述,天山雪莲外形像莲花,通体半透明,在雪地里不易发觉,需要仔细观看。天山雪莲也并非生长在积雪上,而是从积雪下面的泥土中生根发芽,然后伸出一根长长的茎干,穿过厚厚的雪层,在积雪表面盛开。
关于玲珑的事,我在昨天晚上就跟小昭说过,顺便也将王语嫣几人的事简单提了一下。小昭也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打量了我几眼,点了点头。
我眺望了一会,也没看见什么异常,便招呼小昭继续往前行。
不知不觉,我们来到了靠近顶端的腹地当中,四周雪丘起伏,仿佛一座座水晶冰山,而我们则站在两座雪丘中间的平地上,脚下是厚厚的积雪,除了表面一层比较松软,下面的坚硬如铁。
我望着四周的皑皑白雪,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天山雪莲十分稀有,别看这山上到底都是雪地,有没有天山雪莲还是一个未知数,即便有一两朵,若非运气好,想要翻遍所有地方找出来,至少也要三五天。
小昭伸出一只手握住我的手,柔声安慰道:“别担心,这么一大片雪地,肯定会有天山雪莲的。”
我微微一笑,握紧了小昭的手。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脚下的地面传来轻微的动静。
“小昭你听到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小昭仰头看我,显然没有听到什么。
就在这时,地底的声音更响更上了,我心头一动,忽然一把抱起小昭,往旁边闪去。
“砰!”
几乎是同一时间,刚才我们站的地方雪块乱飞,破开一个大洞,紧接着,一直浑身雪白的怪兽从雪中冲了出来。
小昭一声惊呼,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我将木棍扔在一旁,迅速抽出了腰间的倚天剑。
那只雪怪的形态有些像穿山甲,但却要比普通的穿山甲大十几倍,周身布满雪白色鳞片,拖着一条长尾,嘴巴尖尖的,四只爪子晶莹剔透,闪闪发亮,仿佛钻石铸就的一般。
看它这副模样,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动物,我没想到这山顶上还有这种雪怪。
我轻轻推开小昭,凝神盯着它。
它的双眼闪烁着水蓝色的光泽,看了我几眼,蓦地一声低吼,身子如闪电般往我蹿来。
好快的速度!
我吃了一惊,那只雪怪转眼到了我面前,张开大口,露出雪白尖锐的牙齿。
我朝着它当头一剑劈出。
当的一声,仿佛金铁交鸣。
倚天剑竟然没有将它劈成两半!不过它被我的内力一震,身子一个翻腾,倒飞了出去,摔在雪地上,随即身子一滚,复又爬起。
这时候我才看见,它的额头上出现一道浅浅的伤痕,流出一丝丝晶莹透明的液体。
它似乎忌惮我了,双眼盯着我,身子左右横移,嘴里低声咆哮,一时间却不敢扑上来。
忽听得小背后砰的一声,随后小昭一声惊呼。
我吃了一惊,回头望去,只见一只差不多模样的雪怪从雪地里冲起,扑向小昭。小昭已经反应过来,低身趋近,一掌拍出,击在那只雪怪的腹部。
砰的一声,雪怪翻腾着跌了出去,但转眼又爬起,似乎没受什么伤害。
我连忙道:“小昭过来。”
就在这时,脑后风起,我连忙回头,横剑一挥,将那只雪怪击飞。
身后传来小昭的声音:“我先牵制这只,公子你解决那只再来帮我。”
我估计以小昭的武功也不会轻易受伤,便不再迟疑,抢先往地上那只雪怪攻去。
此时它的身上有两道伤口,不停地留着透明的液体。
见我主动攻击,它似乎有些害怕,身子不住地后退。
不过它的速度还比不上我,我猛地加快速度,身子如疾风如冲过去。那只雪怪忽然一声尖锐的怪叫,转身一钻,迅速钻进雪地当中。
我全力一剑斩出,铿的一声,一截半尺长的尾巴留在了雪地上。我往那雪洞里探头一看,只见雪洞深有一米,转个弯,往远处去了。
此时小昭与另外一只雪怪又交上手了,小昭知道伤不了它,便尽量用轻功闪避。
我冲过去,正好看到那只雪怪横空飞过,便全力一剑斩向它的尾巴,顿时从它身上斩下一截一尺来长的尾巴。
那只雪怪一声尖叫,落地之后迅速钻进雪地里不见了。
我松了口气,道:“小昭,你没事吧!”
小昭摇摇头,伸手捡起地上那半截尾巴,打量了几眼,道:“这怪物的尾巴好怪,仿佛冰块一样。”
我接了过来,只觉得入手冰冷,沉甸甸的;用手一捏,坚硬如铁;尾巴里面是雪白的肉,晶莹剔透。整条尾巴仿佛是冰雕的一般。
我看了一会,一时间舍不得扔掉,便将另一条尾巴也捡了起来,放入背后的兽皮袋中。
随后我们来到边上一座土丘上面,这里雪层较薄,隐约可见下面的土地,雪怪应该钻不过来了。
我往小昭望去,只见她微微气喘,脸蛋冻得通红,两只手也冻得通红。
我将她抱进怀中,让她的双手放在我们身边之间,柔声问道:“小昭,冷不冷?”
小昭将脸埋进我怀中,道:“不冷。”
“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如果找不到,下次你呆在家里,我一个人来。”
小昭轻轻摇头,道:“下次你还要带我来,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我微微一笑,忽然哇的一声,装作怪兽咬人的模样,虚咬了一口,笑道:“你不怕怪兽吃了你啊?”
小昭仰起头,微笑道:“我不怕,怪兽未必能吃得了我。如果公子不嫌弃我碍手碍脚,我就一直跟着公子。”
我心中一暖,低下头,亲上了小昭的双唇,只觉得冰凉冰凉的,我的也是冰凉冰凉的,仿佛四块冰块相接,唯有舌头是热的,于是以热驱寒。
山巅之上,雪地之中,虽然冰寒刺骨,但我的心却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