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杜月一把挥掉了杜汐递给礼儿的粥。
“姐姐，这我就不懂了，礼儿饿了，妹妹喂粥给他有何不敢？”杜汐毫不示弱，步步紧逼，一拍桌子，“难道这粥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端着它过来，必定是知道里面被下药了。但我告诉你，那毒死人的药不是我下的，我只是下了一点让你坏腹的药。”杜月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她也坐下了，“我看你要当将军夫人了，是我心中不满，但我觉得没有想要置你于死地的地步，也没想害人性命。”
杜汐若有所思，也对，杜月虽表面凶悍，其实内心很胆小，不会干出这么不择手段的事。
“你可以向爹爹告发我，我问心无愧。”杜月豁出去了，好像很大义凌然，一幅赴死的样子。
“呵，是吗？问心无愧。”杜汐冷笑，“一条人命没了，你问心无愧。你让父亲怎么处理？现在又是我要大婚的消息。”
“那你想怎么样？”杜月咬牙切齿，却只能夹着尾巴。
“我可以不告诉父亲。”杜月一听，立刻两眼放光，这个节骨眼，她不好得罪杜汐。
“很简单，让二娘将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全都还给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有多少，我哪儿有母亲生前给我的清单。这些年送出去的，当出去的，我要一件不少，否则，你知道后果。”杜汐冷到骨子里的眼神似要将杜月吃了。
杜月一怔，现在好说，如果她真的当了将军夫人，惩罚她，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这么短的时间凑不齐。”
“呵，一个月短吗？”杜汐冷笑，可想而知这么多年她们把母亲留下的东西糟蹋到什么地步。“那是你们的事，我就不管了。”
“礼儿，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去。”杜汐牵着礼儿往外走。
“别，让礼儿留下吧。”杜月拉住了礼儿，“礼儿，听话，在姐姐这儿，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不能跟她走，她会害你的。”
杜汐看到礼儿脸上为难的表情，可怜巴巴的望着她，虽然是五岁的娃娃，但也知道些人事了。
“礼儿，陪陪你姐姐吧，想找汐姐姐玩了，就来。姐姐等着你。”杜汐摸摸礼儿的头。
“嗯，礼儿会去看汐姐姐的。”小脸展开了笑颜。
“小姐，你说会不会是月小姐撒谎。”小雅等出了门小心翼翼的猜测。
“不会，她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仔细想想，她应该没撒谎。”杜汐冷着脸，思考着。
“那凶手会是谁呢？”小雅自言自语，“会不会是夫人？”
“她还没老糊涂。”杜汐慢悠悠的走着，“虽然我不是她亲生的，但如果我嫁到将军府，那全家都会一同荣耀的，倘若我现在被人下毒死了，那杜家便要满门遭殃。”
“到底是谁？”
“小雅，那碗粥还在桌上吗？”杜汐忽然有了想法。
“嗯，还在。”
“你去把京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
“是，小姐。”小雅赶紧跑去了，她就知道小姐会有办法的。
杜汐怎么也想不到是谁向她下毒手，按说她也没跟外人怎么接触，去艺馆也是隐姓埋名，并没有人知到她的真实身份。而府里的人，她一向待人冷淡，只有小雅和礼儿亲近些，也没结下什么仇人。
杜汐苦想之时，大夫也来了。
“小姐，大夫来了。”小雅急忙将大夫请进来。
“下人拜见小姐。”近六十的老人却也很健硕，胡须发白，却眼神清明。
“免礼，大夫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毒。”杜汐将碗和银簪推给了那人。
只是那人闻了闻，无色无味，遇水即溶，端起碗来，用手蘸了些，摩擦一下，眉头紧皱。
“小姐，恕小人无知。”大夫无奈，“小人也辨不出，只能跟小姐说个大概，这毒粉，毒性极强，不是我们阳朝所有之物，应来自大漠、蛮族一处。这种毒药极其罕见，而且没有解药，喝下去的人必死无疑。”
“敢问小姐，最近家中可有外族人来？”大夫面容着急，真心替杜汐担忧。
“没有，老人家不用担心，没事。”杜汐笑笑，“小雅，送老人家回去，多给些银两。希望您别对外人说起这件事。”
“小人明白。”大夫恭恭敬敬的出府了。
大漠？蛮族？想我一个未出过门户的小姐跟蛮族何时结下了梁子？难道是听说我要嫁给大将军了，仇恨他连带上我。杜汐心里默默想着，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小姐，你想到什么了吗？”小雅一听蛮族本就有很多疑惑，“会不会是报复大将军？”
杜汐摇摇头，“你把东西收拾下，别吵，让我好好想想。”
杜汐一人坐在床上，微眯双眼，眉头皱起，这件事确实蹊跷，来得突然，然而却毫无头绪。
“小雅。”转眼间天已渐深，“父亲回来了么？”
“还没，老爷今天奉皇命去军营派放物资。”小雅揉揉眼，她坐在桌边不知不觉睡着了。
“嗯，父亲回来问起静儿的事，你就说静儿不小心吃了老鼠药，不问就别说。”
“是的，小姐。”小雅点点头。
“还有看看静儿家还有什么人，多给些银子，静儿的后事也安排一下。”杜汐起身感觉头好晕。“给我准备饭菜，我饿了。”
“小姐，我会去办的。要说这静儿挺可怜的，从小就在杜府烧火无父无母，是老爷当年从街头捡回来的，平常看她一个人，我就经常和她说说话，唉。”小雅说着心里竟有点伤感。
“那就好好给准备后事，找一块风水宝地。”杜汐揉揉头，静儿她只是听小雅说起过，但从没见过。
“小雅现在就给你准备饭菜。”小雅为杜汐理理被子，“小姐，没找到凶手怎么办？”
“没事，总会找到的，以后做事要更加小心。”杜汐一脸的严肃，也许在不明处的某个角落某双眼睛正盯着她。想想就让人后脊背发凉。
月夜渐深，冷冷的刺这人心头的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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