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华雄带着郭嘉一行人,在城外饮酒作乐。
直到天色逐渐暗淡,他们才折返回城中。
华雄骑着龙马小白,跟一旁马车上的郭嘉、李儒、贾诩等人,随意地聊着天。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痛哭声。
华雄抬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城门下,一行长长的送葬队伍,正在从城中走出来。
带头的几人披麻戴孝,满脸悲痛之意。
“哎,这几日是怎么了?一连几天都有人去世。”
旁边的张绣自言自语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华雄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
“你刚才说,最近几天都有人去世?”
“不错。”
张绣也是一脸纳闷。
“说起来倒也奇怪,最近天气正常,但城中却接二连三地有人因病去世。
光我听说过的,就有十几起,而且大多都是年轻力壮。”
华雄眉头一皱。
如果是春秋交替,或者是寒冬腊月。
老年人承受不了温度的忽冷忽热,因此去世的话还能理解。
但天气正常,去世的还都是年轻力壮的话,那这里面就有问题了。
“去去去,这可是当朝太师的车驾。
不要让你们的晦气,传给我家大人!”
带头的几名士卒,驱赶着送葬的队伍。
古代人比较迷信,要是出门碰到送葬的,都会觉得无比晦气。
那队百姓吓了一跳,连忙给华雄让出道路。
但华雄并没有着急,反而翻身下马,找到带头的一名老头。
“老人家,你是死者何人?”
老头一见华雄气势威严,吓得不敢说话。
“老人家,你莫要怕。这是当朝太师,爱民如子的。”
郭嘉在一旁安抚道。
见华雄态度温和,老头这才放下心来,老老实实地解释道,
“回禀大人,棺材内躺着的,正是草民的儿子。”
“他今年多少岁?”
“三十五岁。”
“他是怎么去世的?”
“前几天突然高烧不止,头痛恶心,几日后便暴毙而亡。”
老头说起这些事,一脸的悲伤。
见白发人送黑发人,其他人也是一脸唏嘘。
华雄眉头紧皱。
三十五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
然而短短几日就突然暴毙,这里面着实透着蹊跷。
其他人都在安慰着老头,郭嘉注意到华雄的表情不对。
他低声问道,
“主公,哪里不对劲?”
“我觉得老者的儿子,死得太过蹊跷。
搞不好是瘟疫。”
华雄的声音虽然轻,但在众人听来,却是如雷贯耳。
“什么?瘟疫?”
“不可能吧!”
“要是瘟疫的话,那就惨了!”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话后,都面色一变。
古代医术不发达,在面临瘟疫时,往往没有好的办法。
光是东汉末年三国时期,就爆发了二十余次瘟疫。
每次爆发瘟疫时,都要死上无数人。
不管是男女老少,亦或是权贵平民,都难逃死亡的魔爪。
建安七子中,除去孔融和阮瑀两人是死于其他原因外,
其他五人,竟然全部都在瘟疫之中!
因此百姓们谈起瘟疫时,无不谈虎色变!
所有人都用紧张的目光,看向华雄。
“主公,要是瘟疫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郭嘉面色严肃地道。
瘟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一旦爆发开来,整个宛城都怕是要沦为死城!
华雄摇摇头,
“我现在还不确定。老人家,能否让我开棺,检阅一下你儿子的尸体?”
老头有些迟疑。
他儿子的棺材已经被钉死,按照传统是不能开棺的。
“老头,你还犹豫啥?”
周仓在一旁嚷嚷道,
“还不快点让我家主公瞧一眼,确定到底是不是瘟疫。”
老者一咬牙,
“草民遵命。”
周仓和虎子以及另外几名亲兵,走上前去,就准备打开棺材。
就在这时,华雄忽然叫住他们。
“等下,你们先取出一块布,沾上水后,掩盖口鼻。”
几人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做。
等到棺材打开后,华雄远远地瞧上一眼,面色瞬间就变得严重起来。
尸体的皮肤上出血,有黑色的斑点。
华雄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没想到,竟然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鼠疫,也就是黑死病!
要知道这玩意,在欧洲中世纪,可是夺走了三分之一的生命!
“盖上棺材,就地焚烧!”
华雄厉声吩咐道。
“是,主公!”
虎子他们很少看到华雄如此严肃的样子,立刻盖上棺盖,开始找木柴。
“大人,这可是不得啊!”
老头一下子急了。
古人都讲究入土为安,从来没有火化的。
“你要是不想害死整个城的人,就听我的!”
华雄沉声道。
看他态度如此坚决,老头顿时不敢说话了。
“虎子,立刻把死者生前接触的人,全部都给控制起来。
你们注意,一定要避免跟他们有直接接触。
另外还要保持用湿润的布遮盖口鼻,明白吗?”
华雄命令道。
“明白!”
虎子他们立刻行动起来。
华雄一行人回到住处,召开了一个会议。
“主公,刚才我让手下人大概调查了一番。
这几天城中死了差不多上百人,症状都跟先前那名死者差不多。”
张绣面色有些难堪起来。
现在已经能够肯定,城中的确是爆发了瘟疫。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脸上都浮现出畏惧的神色。
“主公,不行的话,咱们先撤吧!”
于禁不安地建议道。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深以为然。
如果让他们上战场杀敌,他们并不害怕。
但面对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恐怖瘟疫,他们的确是怕了。
“撤?”
华雄摇摇头,
“咱们能撤,那宛城的百姓们怎么办?
难道就让他们留在这里等死吗?!”
“宛城的百姓,也是朝廷的百姓,我不会丢下他们不管的!”
华雄的一番话,让于禁等人,面色有些羞愧。
在面对恐怖的瘟疫,他们都怂了。
然而华雄却是爱民如子,不愿意抛弃民众。
这一对比,华雄的形象是如此高大伟岸!
“那主公,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郭嘉皱着眉头,问道。
其他人也都用期盼的目光看向华雄。
毕竟他们擅长的是行军打仗,而不是跟瘟疫斗争。
华雄想了想,朝张绣看去,“城中可有什么医生?”
张绣点点头,“有一位叫张仲景的孝廉,擅长给人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