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让韦扶风坐下,温和问道:“你是行商吗?”
韦扶风回答:“宣武军朱友恭麾下,奉命去往汴梁公干。”
老人惊吓的脸色一变。
韦扶风忙又道:“岳父大人不要惊慌,小婿官不大。”
老人点头稳下神,苦笑道:“早知你是宣武军中将官,我不敢攀亲。”
韦扶风笑语:“宣武军将官多见的很,并非全数凶神恶煞。”
老人点头,犹豫一下,关心轻语:“你官不大还好,宣武军大王杀了不少军中高官。”
韦扶风点头道:“功高震主。”
老人愣怔一下,转言说道:“小民不说官事,当年与你父定下婚书的时候,我还没有女儿,我的妾室有孕。”
韦扶风点头,记得父亲说过,若是生了儿子,那就与他没关系啦。
老人又道:“妾室生下双胞胎女儿,可惜后来发生战乱失散了,我一直怀念,你既然来了,还愿认可婚书,那就给我的两个女儿立下灵位祭祀,魂有所归。”
韦扶风点头,老人的要求不算过分,很重亲情的好心人。
老人欣慰道:“这份家业,我分你两千银子,条件是你的一个儿子,归属我的女儿所出。”
韦扶风问道:“岳父大人没有继承人吗?”
老人温和道:“我有三个儿子,二郎养子,我这份家业能值一万银子,分给你价值两千银子浮财。”
韦扶风说道:“岳父大人有继承人,家业不必分给小婿,小婿愿让一个儿子归属祭祀。”
老人讶道:“听你的意思,你的家境富裕。”
韦扶风微笑道:“还成,一万银子能有。”
老人点头,正容道:“你也老大不小,儿女应当不少,我的家业是分给孙儿,你不要拒绝。”
韦扶风无奈,不愿继续掰扯,点头道:“小婿代儿子谢过岳父大人。”
老人笑语:“得到我家业的孙儿姓韩呦。”
韦扶风无语,压抑一下不良情绪,苦笑道:“您老不愧商贾,无利不起早。”
老人笑了,温和道:“我六十有三,没几年活头啦,尽量的求得此生无憾。”
韦扶风理解点头。
老人又道:“你与韦轩大人一样,宅心仁厚,我不瞒你,给你家业,期望两个女儿还活着,你用我给的家业养她们。”
韦扶风肃然起敬,点头道:“岳父大人放心,日后有缘遇上,只要两位未婚妻愿意,我必定接回家善待一生。”
老人眼睛浮现泪光,点头轻语:“谢谢。”
韦扶风温和问道:“还请岳父,告诉两位未婚妻名字。”
老人回答:“韩妙玉,韩宝珠。”
韦扶风愣怔,妙玉?宝珠?
老人又道:“我两个女儿的名字,出自给予你的玉佛手串,菩萨妙法庄严,玉制的宝珠。”
韦扶风点头,寻思在一起的妙玉和宝珠,那一双妖冶的孪生美人,莫非就是这位岳父的女儿。
韦扶风曾在芜湖与宝珠相识,宝珠的美艳守节,打动了他的心扉。
后来,十四娘带着六个女奴抵达上元府,韦扶风见到了与宝珠一模一样的妙玉。
十四娘的主持下,韦扶风与妙玉成礼圆房,妙玉是一位含蓄美人。
......
忽而,门外有人喊道:“父亲,客人的属下要见客人。”
韦扶风扭头回应:“进来吧。”
门口走进来韦扶风属下,看见韦扶风一齐作揖。
韦扶风回应:“外面候着。”
属下们默然转身出去了。
随后走进来一位布衣中年男人,穿着沾着尘土的皮革装束,浓眉大眼,头发有些凌乱的不修边幅。
“二郎,这是你的妹夫。”老人笑脸介绍。
中年男人愣怔望着韦扶风,客人变成妹夫?
韦扶风起身作揖,温和道:“楚瑜拜见二哥。”
“哦,妹夫,你好。”中年男人忙点头回应,
老人笑语:“二郎名韩玉峰,继承了我的技艺,故此中字为玉。”
韦扶风微笑点头,老人温和道:“二郎,你去忙。”
韩玉峰点头,面向韦扶风客气说道:“妹夫好坐,我去做工。”
韦扶风微笑点头,韩玉峰转身离开了。
老人轻语:“大郎在州衙任职司功参军,没啥实权的佐官,原本县衙书吏,耗费五千银子买来的升官,家里有人在州衙做官,买卖顺当。”
韦扶风点头,六曹之一的司功参军,官阶七八品,掌管官吏考核,祭祀,礼乐,学校等等,乱世属于最没油水的职位,唯一好处责任不大。
老人又道:“三郎比你小七岁,不是个安分人,在县衙做牢卫,那是个造孽的地方,我也管不了。”
韦扶风点头,问道:“大哥升官州衙司功,莫非是买通了刺史李潘。”
老人愣怔,轻语:“孩子,你官不大,称呼上应当谨慎,出言不逊得罪人,最不值得。”
韦扶风微笑点头。
老人又道:“刺史大人任职郑州多年,深得大王信任,五千银子升官花费的值得。”
韦扶风点头,州衙六曹权力大小取决于刺史,乱世的刺史任职流于走马灯,五千银子买个司功参军,事实上不值得。
老人又道:“哦,你是来买饰品,那位莫非你的妻妾?”
韦扶风点头道:“算得未婚妻,小婿途径这里,城门遇上了当年扶风县令的小妾,您老知晓合婚玉,其中的钗头凤就是县令小妾的女儿。”
老人讶道:“那是郑家大族的女儿。”
韦扶风点头,说道:“如我这般定婚多家,实属流于游戏。”
老人摇头道:“不少见,我做出的套件合婚玉,超过了百套以上,最多的一套八件,长安官宦之间联姻,庶女自小许配做妾的不当事。”
韦扶风犹豫一下,问道:“岳父大人,金枝玉叶为什么雕刻扶风大内?”
老人愣怔,回答:“李县尉定制的,当时我说了不妥,李县尉说保佑你日后飞黄腾达,还说他的女儿是皇族血脉。”
韦扶风不解说道:“金枝玉叶又不是给予李县尉女儿。”
老人摇头道:“不知什么原因,我交给成品之后他赖账,多次索求无果,愤怒之下寻上韦轩大人。”
韦扶风只是问一问,转言说道:“岳父大人,明日我去往汴梁,来日我再登门拜望。”
老人温和道:“家业浮财你带走。”
韦扶风微笑道:“日后的,我先拿走玉镯和一件饰品。”
老人点头,两人起身去往前面。
行走中,韦扶风问道:“岳父大人,玉镯何来?”
老人回答:“在长安的时候,一位杨氏贵妇变卖的,她说先夫同州长史,我认出与你相关的合婚玉,但不能多问客人家事。”
韦扶风点头,心里明镜,当年父亲落魄,这位也势利的不愿认可了赘婿姻缘。
时隔二十多年,人老了,更多的考虑身后事,无论怎么做都不算错,人之常情。
走到铺子,老人主动挑出一件玉花玉珠的金钗,递给韦扶风。
韦扶风不感兴趣的看一眼,转身递给月婵,笑语:“看看喜欢吗?”
月婵伸出纤纤玉手接去,拿着观看金钗。
老人笑语:“这件金玉良缘,价值三百银子。”
月婵玉手一颤,递回的放置,娇语:“我不要。”
韦扶风刚要开口。
月婵又轻语:“你手中的玉镯给我吧。”
韦扶风意外,低头看着手中玉镯不语。
玉镯价值不如金钗,月婵不愿接受金钗,或许是自卑心理。
大家族等级森严,发妻,续弦,贵妾,良妾,贱妾,各自所出儿女的地位一级压一级。
月婵庶女,生母的地位肯定卑微。
韦扶风递给玉镯,温和道:“这只玉镯,原本属于我的一位未婚妾。”
月婵伸出的玉手缩回,轻语:“我不知晓,不要了。”
韦扶风伸手捉住玉手,亲自给月婵戴上玉镯,笑语:“我的未婚妾已然在我身边,玉镯你拿着,日后要说郑氏亲人赠予,算是我们的缘分。”
“你理应还给原主。”月婵轻语。
韦扶风轻语:“我给她更好的定情之物。”
月婵沉默的接受了。
韦扶风松开手,又伸手拿起金钗,递给的温和道:“这个带回去给张姨娘。”
月婵意外,迟疑的不接,温柔细语:“太过贵重,我不能擅自做主。”
韦扶风温和道:“拿着,这是我认可的金玉良缘。”
月婵伸手接过,扭头望向老人,温柔道:“老人家,小女子不能做主,或许送回来。”
老人微笑道:“金钗非属赊欠,你只能还给赠送之人。”
月婵意外,不知怎么说。
韦扶风温和道:“岳父大人,小婿告辞。”
老人问道:“这位莫非月婵小姐?”
韦扶风点头。
老人轻语:“你现在就带人离开郑州,刺史大人的四公子放过话。”
韦扶风点头道:“小婿明白了。”
老人微笑轻语:“月婵小姐称之为管城第一美人,你有福气。”
韦扶风笑语:“小婿自觉福如东海,您老寿比南山。”
老人愣怔一下,温和道:“快走吧。”
韦扶风点头辞礼,月婵也女礼,两人一前一后走去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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