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巴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午夜,已经越来越近。
在顶楼的餐厅之中,几个人依旧等着,面前的茶,已经换过几次,点心与水果也上了几次,不过,唯独紫萱一直饶有兴趣的吃喝,其他人,都是有了些许的焦急。
荣国诚与谢老虎站在落地窗前。
外面的车流已经不再如几个小时之前那么密集,喧嚣也渐渐的褪去,只剩下彻夜闪烁的霓虹,依旧在窗外生成一片彩虹。
两个人映在玻璃之上的影子,面容之中,带着焦灼,虽不讲话,可都能在彼此的目光之中,看出内心的急切。
上官与纪宁,虽是仍旧坐在沙发上,可明显不如最初时候的淡定,手中的茶杯,端到凉了,都没有再喝上一口。
只有紫萱一直都是面带着笑容,丝毫见不得任何着急的样子。
“如果他不相信唐先生的手段,或是觉得自己能对付得了,会不会以身犯险,孤注一掷的逃走?”荣国诚终于忍不住,向着紫萱看过去。
紫萱正在剥着葡萄皮,笑嘻嘻的道:“三百多年的老鬼,岂会如此蠢笨,敢去不相信一个能将魂魄凝成肉身的人?”
谢老虎正待也要发问的时候,一直被他攥在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来电,正是守在下面的手下。
不待响第二声,谢老虎已经接起来。
电话那边,响起手下的声音:“谢老板,那个暹罗人已经回来了,还带了另外一个,似乎与他是一个地方的人。”
“将他们带到那仓库去!告诉唐先生——不,不必了,你将他们安置好便是!”
谢老虎飞快的吩咐,然后面露一脸喜色的看向房中几人,提高了声音,道:“回来了!抓到了!”
不用他说,在场的众人,亦是听得清楚,纪宁与上官同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视一眼,脸上都是露出淡淡的笑意来。
紫萱将剥好的一粒葡萄放进口中,又扯过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才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道:“看起来,今晚果然是不能睡觉了呢。”
在拉帕刚刚离开的时候,谢老虎便命人将酒店之中的一个四面无窗用作仓库的房间腾空打扫干净,并搬进去沙发茶几,简单布置一下。
虽是时间不早,酒店之中不缺人手,加上他的手下,不多时,便将仓库变作一间客厅,尽管比不得其他客房豪华,但算得上舒适。
谢老虎让手下人带着其他几人去那个仓库,自己则亲自去找唐峰。
此时小丫头和周婉已经休息,唐峰与林梦佳在客厅之中,说着悄悄话,他将自己的真念外放,时刻关注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当拉帕回来的时候,他便是已经察觉到。
唐峰送林梦佳进卧室之中休息,自己出了门,正遇到前来报信的谢老虎。
“唐先生,那个法师回来了,并且,还带回另外一个人。”谢老虎面带喜色,急匆匆的道,“不过,目前尚不确定,是不是那个巴颂,我已经让他们到您吩咐的那房间之中了。”
唐峰略略颔首。
谢老虎在前面带路,不多时就到了走廊尽头的仓库,唐峰进门后,便在门口处放置了一枚玉符。
“唐先生,这是——”谢老虎面露不解。
唐峰淡淡解释道:“暹罗巫术有不少过人之处,有一些逃遁的法子,这符咒便是阻止魂魄脱身而走的,我要这间没有窗户的房间,亦是为了避免麻烦。”
这仓库虽然不算太大,可几个人在其中,却并不拥挤。
房中有沙发,此刻却并无人坐下,而是都站在房中,看向那两名身着黑袍的暹罗人。
其中一名自然便是那个拉帕法师。
另外那名,年纪看上去与拉帕差不多,也同样是深棕色的皮肤,却是高大许多,身上披了一件黑色袍子,露出一个肩膀和手臂,上面肌肉结实,在肩头,纹有一些符咒一样的文字。
他的头发很长,虽是脸上已经有了几道皱纹,可头发并无斑白,全然是黑色,在脑后扎了个辫子,有些蓬乱。
他的面容,略带了几分凶相,此刻紧闭双目,大抵是因着闭眼太过用力的缘故,在眉间和眼周,布满了细密的纹路。
唐峰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又向着谢老虎道:“告诉任何人都不允许接近这房间。”
谢老虎连忙应了,虽然他之前已经叮嘱了一次,但又到门口打了电话,吩咐手下人守住通往这仓库的走廊,禁止任何人、包括守门人接近。
紫萱见到唐峰到了,便是也坐到沙发上来,向着他道:“他说这便是巴颂,我已经检查过,确实是活了三百多年。”
唐峰点了点头,只是看向巴颂,并未讲话。
拉帕本是站在巴颂旁边,见了唐峰,便是向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双手合十,口中不知默念着什么,待到说罢,向着紫萱看过去。
紫萱脸上带了些许戏谑的笑容,道:“他说他已经做到了他所答应的事情,希望你能满足他一个小小的要求。”
唐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在之前,拉帕想要耍些小聪明,与唐峰谈条件,惹恼了他,居然此时,又想要故技重施。
拉帕略有些紧张,嘴唇飞快的动着,急切的看向紫萱。
紫萱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脸上笑意更浓,道:“他说他这并非条件,而是恳求,希望你能看在他受了这许多年苦的份儿上,放过他,他非常喜欢你给他的这个肉身,想要就这般离开——啧啧啧,真是天真啊,果然是三百多年前的老脑筋,连张身份证都没有,还想要就这样回到暹罗,在如今的华夏国之内,没有一个正当的身份,难道是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不成?”
上官本是抱着肩膀,看着巴颂,听到紫萱这样讲,露出一抹无语的表情,纪宁也是以手扶额,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有身份证,还在国内到处走的人,似乎,她是在说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