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昔虽然是色中饿鬼,但是,他也明白,眼下可不是贪欢的时刻。
剑,都在脖子上架着,成千上万的人把这玄妙观围得水泄不通,他不想着如何逃命自保,却想着如何贪欢偷乐?
这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王子昔自然不会这么傻。
他之所以要求朱冲将那龚氏的大娘子寻来,为他作乐,其目的,还是在试探。
这令牌虽然是真的,但是,这人的心思,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朱冲是何等的狡猾,手段又是如何的厉害,他王子昔已经领教了。
眼下,他朱冲并没有到穷途末路。
以他的手段,眼下,还是可以将郑氏的人赶尽杀绝的,毕竟,这里的官家都能纵容他射伤他这等圣人宠溺的三品道官,为他杀几个地方官员的家眷,又如何呢?
是以,王子昔知晓,这朱冲,还有选择的余地,所以,在众人最放松的时候,提一个要求,来进行最后的试探。
如果,这朱冲真的为他找来了那大娘子寻欢作乐,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麻痹他,让他王子昔误以为现在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但是,实则,都是在麻痹他王子昔。
试问,整个玄妙观都被围的水泄不通,他如何能把一个女娘逮住送来给自己寻欢作乐?
他又如何与那些官人们交代?
真的捉来了,只能证明一件事,那些官员们默许了朱冲的做法,他们必定早就知晓自己主张联名上奏,告他们谋反的事了。
是以,朱冲拒绝了,并且,要自谋出路,那就只能说明,那些官人们,还不知道这件事,而若是他王子昔不智,他朱冲就要另谋出路了。
他朱冲的出路,可比他王子昔多太多了。
杀人灭口,不过是手到擒来罢了。
选择与他王子昔合作,只怕,是想图谋更多,若是,他王子昔不智,只怕,他朱冲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王子昔立即严肃拱手,说道:“朱管事,莫怪,实在是多事之秋,事关身家性命,不得不谨慎一二。”
听到王子昔此刻严肃的话,朱冲心里不值一笑。
这等狗贼,心思缜密着呢,事关生死,怎么可能不以性命为重,反而以那贪欢为主呢?
朱冲早就看出来,他还是在试探自己。
果然,这京城里的人啊,心眼子实在是太多了,能在京城里活的滋润的人,没有一个是呆傻的人,恨不得身上长满了心眼。
朱冲拱手说道:“那,眼下,是否,能谈正事呢?”
王子昔立即说道:“可以,不知道,朱管事,有何安排呢?”
朱冲笑着说道:“安排,是根据需求所制定的,我家郑氏的需求,在皇宫大内,在郑美人,在将来的龙座上,所以,自然是要为将来大宝之位做安排。”
王子昔听到朱冲的话,更加信服他此刻是真的要与自己合作。
因为,只有足够远大的利益,才能撼动他眼前的利益。
他在这平江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少官人都听他的安排,相当于土皇帝了,若是一般的金银财富就打动了他,那才是他朱冲的愚蠢呢,也必然不值得相信。
也只有天底下人都眷恋的皇权大位,才能撼动一二。
王子昔立即拱手说道:“本天师早就观望郑美人有皇后气度,必然,会为郑美人将来飞上枝头,出一份绵薄之力。”
朱冲微微一笑,说道:“本来,小的想从国舅爷身上下功夫的,只是没想到,事情有变,这国舅爷在平江府的手段,被王天师捅了出去,小的,也只能改变一二了。”
王子昔立即兴奋,说道:“还真是让本天师猜中了,果然是那国舅爷捣鬼,哎,说来,他皇后王氏一族也可怜,本来生下嫡皇子,是天大的功劳,没想到,眼下居然被诬蔑成了灾星与妖后,哼,实在是运气不佳啊。”
王子昔当然不相信,这平江府的人都在听从朱冲使唤,这朱冲能量再大,也不能把国舅爷皇后算计在手心里,那必定是国舅爷不甘心皇后失宠,皇子失去价值,王氏遭罪,必然是要放手一搏的。
朱冲瞧着那王子昔自作聪明的样子,就鄙视一笑,令王子昔有些讶异。
王子昔问道:“不知,朱管事,笑什么?”
朱冲笑着说道:“什么叫运气不佳?一切事物的发生,必定是有人想要他发生,才会发生,知道,为什么会国师会突然说,皇后是妖后,皇子是灾星吗?”
王子昔摇头,说道:“大抵是,想要自保。”
朱冲笑着说道:“是郑美人安排的,只有这样,郑美人才有机会除掉皇后,嫡皇子,尔,明白了吗?”
听到此处,王子昔心中震撼,此刻才幡然醒悟。
原来如此。
朱冲随即说道:“眼下,国舅爷,已经穷途末路了,不管是造反的检举,还是斗法的事宜,其实,都已经对无法将皇后皇子的名誉恢复了,因为,那郭天信必然会殊死一搏,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最后,那国舅爷,必定会造反,我是个商人,实在不想卷入这刀兵之中,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王子昔觉得朱冲说的句句在理,眼下的形势,还真是如此。
王子昔随即笑着问道:“那,朱管事,意欲何为呢?”
朱冲严肃说道:“首先,不管怎么样,郭天信得死!”
王子昔心中兴奋,说道:“确实,他最该死,只有他死了,郑美人的事,才最安全,也只有他死了,斗法不存在了,这皇后与皇子的名声就再也没办法恢复了,只有他死了,这王都才会被逼走上绝路,把造反的事,坐实了。”
朱冲随即笑着说道:“只有郭天信死了,王天师才能顺理成章的,从首席讲座,成为那至高无上的国师。”
朱冲的话,让王子昔兴奋的哈哈大笑起来。
此刻的王子昔心中再也没有任何顾忌了。
倒是十分相信朱冲。
因为,一切,合情合理。
这既然合情合理,符合大家所有人的利益。
那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