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你也不希望苏芙瑟这个真正要被你折磨的人,逃脱了吧?”苏锦音终于想起了这个血归的弱点。他的功夫极好,又是杀手出身,几乎没有弱点。
他没有爱人,没有亲人,唯一的爱好,就是杀人。
他享受这种杀人的乐趣。
血归决定了要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时候,他就一定会充分折磨对方。他不能容忍手上的老鼠这样快就断气了。那样,他会不尽兴。
苏锦音如今只能利用血归的兴趣,来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血归退后了两步,有些兴趣地问道:“那你会带我去找这个苏芙瑟吗?”
“当然。你可以先确定我身份,我再带你去。你的本领,取任何人『性』命都不成问题。”苏锦音怀中其实有一些用作护身下毒的丹『药』。
但现在这种情况,她根本不敢激怒血归。
苏锦音握了握拳头,同血归对视道:“你以为如何?”
“我以为……”血归顿了一下,然后迅速抬起来手,他的话和他的袭击同时直面而来,“不如何!我可以利落地杀了你,再去找苏芙瑟!”
“苏芙瑟!”苏锦音大声喊道。
血归的动作只是停了一下,但他迅速回过神,带着被欺骗的愤怒更加快地袭了过来。
那凌厉的扇锋就要到眼前,苏锦音根本来不及后退,她脑海中甚至来不及想最后的念想。
直到兵器相撞的声音传来。
苏锦音这才有了喘息的时候。她顾不上看拦住血归的是何人,迅速从怀里『摸』出平日准备的『药』丸,然后寻了个石头大力砸起来。
两个打斗的人,本领几乎不相上下,谁也不敢松懈,所以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苏锦音的动作。
终于将『药』丸全锤成了粉,苏锦音把这些『药』粉抓在手里,对血归大喊道:“苏芙瑟!”
她这些『药』粉其实是给人吃的。但是不管『药』效是什么,苏锦音记得她有的『药』丸加了细辛,有的则加的白芥子,这些中『药』都辛味十足,若能撒进对方眼中,必定会对他造成伤害。
只可惜,上过一次当的血归根本不搭理苏锦音。
苏锦音握着『药』粉无比焦急,她再次大喊道:“秦子言!”
血归仍然没有回头,反而是那个跟血归对打的人动作顿了一下,被血归一下子就占了上风。
苏锦音简直是心急如焚,她不知道什么才能吸引血归回过头。
突然出现的这个人,苏锦音完全不知道对方身份、目的和对自己的好坏,但血归的危险却是已经确定了的。
如果血归赢了,苏锦音知道自己肯定必死无疑。
她豁出去了,索『性』大喊道:“我就是苏芙瑟,我是骗你的,你就是个失败的杀手!”
血归转过身,一把扇子直直冲苏锦音而来。他的眼睛都红了,显然是真的被激怒了。
苏锦音连忙把手里的东西一抛。
血归的扇子顿时一挥,将苏锦音抛去的『药』粉全数扬开。
苏锦音心中一片绝望。
血归的杀意已到眼前。但他的手却没有更进一步。
苏锦音低下头,看到血归的腹部伸出一把剑。
剑正握在那与血归打斗的人手中。
苏锦音大喜,她连忙跑到此人身后,然后亲眼目睹血归被再补了一剑又一剑,然后倒地。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苏锦音同这后来者道歉道。
此人将染着鲜血的剑收回腰间,抬眸问她:“你到底是谁的女人?”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
如果苏锦音没有说过有秦子言的孩子这种话,她肯定会先咬死是庆王的女人。毕竟此人至少不是秦子言的人。
但如今她已经说过那样的话,再怎么回答都是个错。
是秦子言的女人,面前的人未必会留她『性』命。
是庆王的女人,却怀了秦子言的骨肉,对方恐怕更不留她『性』命了。
苏锦音用了最世俗的一个办法。她从怀里掏出某“皇子”给的金锭,递给面前的人:“壮士,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金子请你收下。待我回府了,还会再给你更多的谢礼。”
任这位是谁的人,她先试试收买好了。
因为此人至少不像血归样,下手如此快,要人『性』命毫不犹豫。
苏锦音回头看向那马车中的苏芙瑟。
苏芙瑟手上的血都有些干涸了。她躺在马车中,鲜血染红了那些让她得意、让她跋扈的赏赐。
仇人就这样少了一个。
苏锦音却感觉不到任何轻松,她甚至感觉到了更大的压力。那是来自另一个仇人的、不自知的下马威。
秦子言此趟应该只想要苏芙瑟的『性』命,但这样的手段,却让苏锦音心惊。他对待枕边人,一如往昔地绝情和果断。
苏锦音收回思绪,看向面前的人。
此人一身黑衣,明显是暗卫打扮。他正拿着苏锦音递过去的金锭翻来覆去地看。
爱财,是一个优点。
苏锦音突然觉得那用银子和金子“砸”她的庆王爷不那么讨厌了。
“壮士,这样的金锭,我家中还有一盒,我取来赠你吧!”苏锦音立刻点明自己的价值,“那一盒里,少说也有六个此大小的金锭。”
“你……”那救了苏锦音的人目光复杂地看了苏锦音一眼。
他将金锭推回苏锦音的手中,说道:“你先与我去见王爷吧。”
真是庆王爷的人。
苏锦音不能拒绝,只好利用路途绞尽脑汁想如何打动庆王爷。
蛇毒之事?
不知道那位中毒的“皇子”到底是几皇子,若是此皇子与庆王爷关系甚差,她说出此事,会不会反而会送自己上了绝路。
随着此暗卫走密道进了庆王府,苏锦音所有的准备,都在见到庆王爷的一瞬烟消云散。
“我们又见面了,苏大姑娘。”庆王爷秦凉把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上,甚有兴趣的抬头看着面前的苏锦音。
因为庆王爷坐着的缘故,苏锦音清晰地看到庆王爷那无辜单纯的葡萄眼上,长长的睫『毛』好像他遣人种在清泉庵外桃花林的草『药』一般齐整。
居然是他。
他居然是王爷。
苏锦音的心情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