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怒气上涌,一脚踹开掌板小厮。亲自手持大板,狠狠的打了数下。
众门客仆从看事不妙,连忙上前劝阻。贾政气呼呼的大声说,:“平日里都是你们在宠他,让他无法无天,难到等他杀君杀父,你们才不再相劝吗?”
众门客见贾政气冲牛斗,劝解不能。退将出来,派人去里院送信。
王夫人得到消息,不敢去打扰贾母,穿上外衣,匆匆忙忙往前院赶去。
王夫人顾不了许多,冲进前院书房,众门客仆从避之不及,连忙退出。
贾政见状,怒气更甚,举起大板,又狠狠地打了几下。王夫人一下趴在贾宝玉的身上,“老爷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吧!”
贾政怒气冲冲,“我管教不严,已是不孝,现在还有人护持,不如勒死他,以绝后患。”说完。去寻绳索。
王夫人哭着说道:“老爷管教儿子无可厚非,可是也要看在我的面上饶他一次,我都将五十岁的人了,只有这么一个孽障,什么事都迁就于他,生怕他出一点差错。老爷要是真要勒死他,就先勒死我,让我们娘俩阴司里做个伴,一起上路,不致于孤单。”说完,大哭起来。贾政气得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
这时,李纨、王熙凤听说宝玉挨打,王夫人去了前院书房,也都匆忙赶去。
王夫人哭着哭着,忽然想起来了过世的长子贾珠,提起贾珠大放悲声,“如果他还活着,老爷就是打死一百个,我也不去过问,只是独苗一个,出了事,你让我怎么活呀!”
听到王夫人提起贾珠,别人可能不太在意。可是李纨听到这话,勾起了往事的回忆,感到孤苦无依,不觉悲从中来,也大哭起来。
贾政见到此情此景,也是伤心不已,眼泪像滚瓜一般流淌下来。
正闹得不可开交,外头丫鬟禀告:“老太太来了。”话音未落,只听到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先打死我,再打死他,岂不干净!”
贾政急忙迎接出来,只见丫鬟搀扶老太太,气喘吁吁走来。先前去给老太太请安的贾环,也跟了过来。
贾政陪笑道:“母亲,大热暑天,你为了何事,急匆匆过来,有何吩咐,遣人使儿子过去就就行,何必你老人家亲自到来。”
贾母冷冷的说道:“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我是有话吩咐你,可是我没养过一个好儿子。我向谁去说?”
贾母这一手真高明!她不问贾宝玉犯了什么过错。而是抢先给贾政扣了一个不孝的大帽子,让贾政管教贾宝玉。变得不再合乎情理。使得贾政有理,变成无理可依。厉害、真是厉害!一出手,正中贾政的软肋。贾环暗戳戳的想。
贾政也顾不得贾环等人在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为儿子再管教儿子,也是为了光宗耀祖,母亲的话,儿子承受不起啊!”
贾母啐了一口,冷冷的说道,“我说了一句话,你就承受不起了。那你打宝玉那凶狠劲,他就能承受的起;还管教儿子是为了光宗耀祖,当初你父亲是怎么管教你来这?”说完,老泪纵横。
贾政陪笑道:“惹母亲伤心了!皆是作儿子的。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以后不再打宝玉了。”
贾母冷若冰霜的道:“你也不必和我使性子赌气,你自己的儿子,我不该管你打不打。我猜你是厌烦我们娘们了,不如我们赶早离开你,大家干净。”说完,命人驾车抬轿。“我和你太太、宝玉回南京去,你就清净了。”下人仆役只能先答应着,却原地不动。
贾母这一手更厉害,乱中取胜。不仅把不孝的帽子扣稳了,而且还说贾政厌烦她,要回南京去。这在以孝治天下的社会里,可不是贾政能承受得了的。贾政必然妥协,退让!
贾母对王夫人说道:“你也不必哭了!宝玉年龄还小,你心疼他,等他长大了,为官坐宰。也未必想着你是他的母亲,念你的好,如果你现在不疼他,说不定,你还能少生一些闲气。”
贾政叩首说道:“母亲如此说,儿子无立足之地也!”
贾母冷冷说道:“你分明是让我无立足之地,你反而说起你来,等我们娘们回南京去,你心里干净了,看谁来让你打。”她一面说着,一面命仆役打点行礼车轿准备回南京去,贾政不断苦苦哀求。
贾母一套组合拳,把贾政彻底打懵了。
贾母担忧贾宝玉,上前察看,这次挨打不同以往,老太太又是心疼,又是气贾政下手没有分寸,抱着贾宝玉哭了起来。王夫人等劝解了一番,才止了眼泪,有丫鬟婆子准备上前搀起贾宝玉。
王熙凤眼睛一立,“你们眼睛瞎了吗?这样重的伤,是能搀扶的吗?还不快去抬软轿春凳。”
不一会儿,丫鬟婆子把贾宝玉抬上软轿,送去贾母房里。
贾政也不敢擅自离去,也跟了过去。
只见贾母、王夫人心肝宝贝的叫着,贾政也感觉打重了,有点心灰意冷。
贾环在旁边看了半天的戏,咳嗽了一声。“老爷打的确实重了一点,不过呢,也不能全怪老爷。”
嗯!贾环就感觉贾母、王夫人不善的眼神,看过来。
贾政则投来了感激的眼神,还是自己的儿子向着自己。
贾环毫不在意,接着说道:“老太太、太太可知琪官何许人也?”
正在这时,薛姨妈、薛宝钗、史湘云、惜春等人,匆匆赶来。一进门,就围着贾宝玉,嘘寒问暖、悲悲切切。
贾环的话,让王夫人很不高兴,阴沉着脸,“环哥儿什么意思?”
贾环不慌不忙,解释说道:“琪官是一个长相美貌,婉约如女子的男人。据说其人外貌、举止和女子一般无二。”
“环哥儿,你想要说什么?”王夫人眼里有怒火在酝酿。
房间里的人都竖起了耳机,总感觉有什么大瓜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