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心中立刻直打鼓,这提剑怎么这么聪明!
他故作镇定,面无表情,不答反问道:“我装晕对我有何好处?”
“那有没有好处你自己心里清楚。”提剑抬了抬下巴。
见自己装晕可能瞒不过提剑,苏季也就直说了,“是,方才我就是有点累,稍微休息一下。”
“你看吧,幸好我反应过来了,要不然就被你骗了!”
提剑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过是猜测而已,他总觉得周挽风话里有话似的。没想到还诈准了,别说,他这一招还是跟白迢月学的呢。
苏季哪知道提剑还这么多花花肠子,而是他觉得既然对方猜出来了就承认,不然撒谎越多,提剑越起疑,到时候他才真是绞尽脑汁无法圆说,毕竟咱们与白迢月不同,不能冷着脸说一句‘你闭嘴’对方就真的震慑你的武力闭嘴了。
若是旁人还好说,可提剑,打不过。还是算了。
只听提剑又语重心长的看着苏季。
“你说你现在要是不好好站起来努力,那些人就会像昨晚之前一样说话难听,说你白占个名额,啥也不干,这也不能赖别人说。”
苏季听着提剑在耳边碎碎念,他这满心愁苦啊!
白迢月打架的模样他知道,可是他往常打架时候从来只动嘴皮子不上手的,只是心中有苦没法说。
不过……
“你昨夜与我说我头几日不正常?没有好好努力?”
这要是白迢月知道他把她变成了窝囊的逃兵,他还有几条命能在摘星派好好活?
提剑一看苏季苦巴巴的说话,他懵了,心里头琢磨着,自己说话说重了?不应该啊?
而且他记得白迢月也没来小日子啊?怎么情绪这么不正常?
苏季现在也没那么多闲工夫与提剑掰扯,他摸了摸自己手里的通讯器,像是抓住稻草一样,赶紧要与白迢月通话,但是又怕提剑听见,他就指了指他。
“你离我远一些,别偷听。偷听没好处。”
“你又要去找苏季是吧?真是搞不懂你现在怎么有说不完的话。”提剑无语起身,“行!我给你把风,别叫其他子弟瞧见了,不然她们定会都想要打死你。”
“是是是,我知晓了。”苏季赶紧应下。
这边,白迢月与他如出一辙的震惊,无奈,不可置信,惶恐不安。
摘星花的香气与隐隐的沉香味飘入白迢月的嗅觉里,白迢月的脸色难看得要命。
她又成了苏季?
这到底怎么回事?
方才在萤草渔洲,因地动之故,她不慎与众人一同跌落其中,便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白迢月在睁开双眼之前,脑海中还想着这些。
只是她感觉头昏沉的厉害,然后再睁开眼时,稳稳的睡在了熟悉又陌生的床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不行,她要去找掌门,提前结束历练!
不然,危险重重的萤草渔洲,不知道苏季会把自己霍霍成什么样子!
她这阴沉变换的脸色叫一旁专门候着照顾他的温云墨看了去。
“苏季,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师。”
温云墨这一句担忧的话,让白迢月忽然清醒过来。
她不能让别人发现她的异样。
但是她怎么能做到若无其事?这事情看似有眉目又万分诡异,因为她根本掌握不得分毫,这人生如此被动,叫谁还有心思想别的?
而昨夜,苏季自己是怎么从水里头爬出来的?她一概不知,头疼!
“你老实等着,我去叫医师来。”温云墨见她不对劲,赶紧要出门。白迢月也拉不住他。
看着温云墨仓皇而出的样子,白迢月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更容易出事。
她仔细想想,昨夜苏季定然是回来了,正主回来了,定然不会叫人觉得奇怪。就当如果苏季没醒来,可是平时苏季也不是这样子的。
连一向沉稳温和的温云墨都觉得见了鬼了,她这样岂不是不打自招?
那边医师一听温云墨说苏季不对劲,是不是脑子进水伤到了?
只见那医师摸了摸下巴,脸色晦暗不明,犹豫着,又认真的说:“温云墨,你老实说,苏季是不是这下面有问题。”
温云墨顺着老医师手指着的地方一看,这……
“何出此言呢?”温云墨微微诧异。
听那老医师缓缓解释。
“能让一个人脾性大变,定然遭遇了常人无法比拟的事情。起初刑霄霄总是说苏季这个下面有问题,我还不太信,瞧着也不像是。而且刑霄霄也说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如今多日过去了,他这身体也无其他异样,你说这下面,是否要检查检查?你仔细与苏季说说,不要讳疾忌医。”
“这个……”
这个难题,一下子把温云墨难住了。
晨起的阳光拨开云层,一丝光亮撒入室内,白迢月甚是焦灼,这趁着温云墨出去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刻找苏季。
也不管那边是不是会被发现。
刚刚好,也是苏季找来了。
一连接上了通讯器,苏季迅速叫苦。
“现在就我一人,白迢月,你们前面抓捕了上品雷兽?现在还在人家雷兽的栖息之地找雷果,还意外掉落了巨坑里,你可知道这地方若是有恶兽混行,可怎么办?”
他三两句简单解说,重要的是你白迢月为何要来找雷果?你安安生生跑去做别的,砍树什么都可以,何必来此呢?
白迢月心中甚是烦躁,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以前也不怎么爱吭声的,每每碰面搞事都是刑霄霄与钱暮雨在那上蹿下跳叽叽喳喳。
你这怎么跟刑霄霄一个贱德行了?如此嘴贫!
遂,白迢月也沉着脸,冷声说:“你这般激动做什么?没有风险,哪里来的好处?”
“但我不是你,这种怪地方我只能以命相搏。人身安全都无法保证了,我能不紧张吗?”
都知道这是事实,苏季也不妨说出来。
白迢月这个时候也不想嘲讽苏季的‘无能’,只是人各有所长罢了。现在是遇见事了,需要去解决问题。
白迢月沉吟道:“你就一直开着通讯器,有我在,我不会让你陷入困境无法自拔的,这洞穴再大,也一定能逃出生天。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有我在?
苏季一愣,这白迢月在说什么?
她一个女子尚且如此大义无所畏惧,他堂堂七尺男儿,还要退缩?
虽然他是担心遇见危险之时,以自己的身手会暴露,会让人起疑,但是,事已至此,唯有迎刃而解!说不定船到桥头自然直。
“苏季,你想什么呢?”白迢月见他走神不说话,她心里也是挺担心苏季会不会出事。
这地方,的确是冒险之地,稍有不慎……后果不敢想。
毕竟连她们这些辟谷高手都没能躲得过去,就苏季那按照修炼的修为来看不过区区炼体的弟子,只是当炮灰罢了。
如果苏季顶着她的身体真出事了,到时候她可怎么回去?
白迢月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多想。
“你不要总说你没有我的修为,现在你试试调动灵力,摒弃杂念,想象你锻造法器之时,那般聚精会神,感受周围的一切。你定然有你的过人之处,不然人人都是高级炼金师了。”
品阶二字,彻底以实力划分,站在炼金师的行列里,苏季是佼佼者了。他比一般人厉害的多。
这么一听,苏季那是信心倍增。
“我试试。”苏季认真的点了点头。
苏季微微闭上双眼,摒弃杂念,只感觉周围好像茫茫一片空白,渐渐有了什么。
他说:“顺着水流的地方,我好想听到了风声,循环的风声,那就是突破口。”
苏季睁开双眼,真是探查到了什么。
白迢月欣慰道:“我看着你这般受教的模样,真是和平日里傲然猖狂的人不大相同,是因为此时无依仗?所以气势都没了?”
白迢月虽然不想以小人之心看人,但是嘴上忍不住嘲讽他两句。事实上,她看着这样的苏季,还觉得他挺谦和有礼,挺……可爱的。
特别是自己那张好似面团一样软软的脸,那一双杏眸眨啊眨,带着无辜的神色,楚楚可怜。她一下子就心软了。
“你不要在这里挖苦我,我平日不是一样打不过你?今日无非是害怕漏馅,你想,遇见危险时候大家肯定当你是主力军。”苏季想想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
“没想到你还会给我戴高帽。”
“我不过陈述一件事实罢了,你觉得我是嘲讽也好,无聊也罢。总之这是事实。”
白迢月望着他那漫不经心的神色,其实,苏季也还是很正直,坦诚的一个人。以前对他,多少有点偏见了。
白迢月点了点头,“温云墨快回来了,你小心一些,有事再联系我。”
苏季忽然想起来,问道:“对了,他们现在无比赞成你我二人之事,你是做了些什么?”
“不要用这种防备的眼神看着我,我不过遂你的心愿,想要拆散你和林歇云,刚好刑霄霄说帮你,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过钱暮雨说刑霄霄或许爱慕林歇云,我不清楚。”白迢月冷静的陈述事实。
但是望着白迢月的眼睛,听着那清冷的声音解释入耳,苏季觉得白迢月可能是误解自己什么了吧?他哪有防备白迢月,虽然担心白迢月搞事是事实。
苏季辩解说:“我只是随口一问。”
“我只是随口一说。”
“……”
“好了,掉下裂缝的时候肯定大家都分散了,你去找找大家,不要一个人单打独斗,会没事的。”
一说起这个,苏季讪讪一笑,赶紧关掉通讯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