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是抠搜的,白迢月也就说,如果真是要花钱,不可以大手大脚,如果痛痛快快给了钱,实在不是她的作为。
她这个人一向把钱看得那么重,别人可以动她的感情,却是不能花她一分一毫的钱。
苏季也知道白迢月是掉进了钱眼儿里了,虽说不像是市井中人那么市侩,会露出那一副好笑的嘴脸,可是她这举动那也没什么区别了。
把钱看得重!
所以说现在买东西,他觉得他是学着白迢月以前的样子,这事儿是没错。
但错就错在他买的这些东西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觉得奇怪。
你看旁边一对有情人,正是你侬我侬的说着海誓山盟,互相赠予了香包,又是手牵着手,看着女孩子一脸的羞赧,那柔软的小手轻轻一推,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实浓情蜜意都快把人甜死了。
提剑轻轻吐出一口气,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你说世风日下,怎么一个个都不遮不掩了。
再听苏季又说:“你这老板可真是聪明,这心上人一说,两个人还不争先恐后的付出这一份情谊,表白自己的真情。真是财源滚滚。”
“小姑娘你要送给谁?可以帮你绣上字。”小摊贩却直接忽略了他的话,继续做着自己的生意。
“我这个……”没有心上人,苏季这刚脱口而出的话,眼前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刚确定那张脸到底是谁的时候,他忍不住怀疑起自己脑子进水了?这嘴角的笑容也戛然而止。
这变幻莫测的神色,在常枫看来真是捉摸不透。
“这个这么贵,而且不实用,拿旁边这个吧。”苏季突然转了话锋,指了指一个绣花没有那么好看,简简单单的一个香包。
苏季这次痛快付了钱。
常枫欲言又止,可还是和提剑说:“以前总是远远一看,或者迎面打个招呼,我觉得迢月师姐都一直是端庄稳重,还有一些生人勿近的气息。可现在总觉得她刚才那微笑,这笑容里和方才那羞赧的女子差不多。”
“你真这么觉得?”提剑也是浑身一震,一样吗?不一样吧?
常枫这个话也实在是太过好笑了吧?
可他的话,还是叫他心下留意了两分。
不可置信的同时,又忍不住往这方面怀疑,可是又怀疑不出什么,又不可置信,可还是想怀疑些什么。
啊!头疼!
……
春临山脉,矿洞里。
赵运奇吃过早饭后,就感觉肚子有那么一点不舒服,想着是否是昨夜着凉了,或者是昨天白日里受了点寒。
跟随大部队人马前往春临山脉的时候,他就感觉这肚子绞痛难忍,他额头都冒着虚汗,面色苍白难看,再看这脚步,根本就迈不开来。
赵延松是第一个发现他异常的,此时众人已经来到了矿洞之内,准备干活。
可赵运奇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摸着自己的屁股,双腿都要架在一起,他忍受不了了!
这话说完,就呼啦啦地往外跑。
众人一看,纷纷关心那么两句,至少咱们面上要过得去。
“他这是怎么啦?哪里不舒服?要看看吗?”医师此时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和他们的关系平平淡淡,甚至说没有任何交集。但此时,他身为队伍里的医师,那自然是肩负重任,这个时候自然要挺身而出。
赵延松也表示有些奇怪,“不太清楚。”
“看他这个样子,像是要拉肚子了吧?哎呦,不知怎么的?这么冷的天,好像飘过来一股臭味!”
邢霄霄突然在一旁插话,还抬手装模作样的在鼻子面前扇了扇,好像真的是闻到了什么味道。
夏莹珠瞥了他一眼,邢霄霄这鼻子这么灵?不过看赵运奇刚才那难受的样子,可能真的是急着上茅厕吧?
可是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茅厕?大家也就就地解决了,为了大地滋润一点肥料。
可是陌生的山地里,要是一脚没踩好,那翻了个滚就不知道躺在哪一块有肥料的土地之上了。
思及此,夏莹珠就想起了上一次夏安那窘迫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
在这安静的矿洞当中,这银铃般的笑声就显得无比的突兀,引来众人的注视。
“莹珠,你笑什么?”就连周蝶都有些纳闷。
“哎呀,回去再告诉你。就是上次那个谁,跟那个谁,那个谁?本来不想去的,结果被那个谁忽悠了,两个人一起去了,结果你知道的,我也说过。”
“哦,那个谁呀?”周蝶突然反应过来,上次两个人悄悄说的话,真是忍不住想笑,但是看着大家投来疑惑的的目光,她也稍稍低下了头,收敛了笑意。
你说这个事情怎么好说的出去?女孩子的脸皮呀。有的人厚如城墙,有的人薄如蝉翼。可即便再厚如城墙的人,遇到这种事情也会薄如蝉翼。
哈哈哈!
“谁呀?”邢霄霄这么天才的脑子,能猜会算的,也凑上脑袋去询问一番。
“回去再说。”可惜夏莹珠不告诉他。
“怎么了?”邢霄霄追问。
夏莹珠蠕动着薄唇没说话,虽然说当事人不在,但是这个怎么好说的出来?万一说是她们传出去的,那不就罪过了?
钱暮雨也凑这个热闹过来,纳闷道:“就是啊,话说一半莫名其妙的,那个谁啊?”
你说这女孩子说话呀,总是藏头藏尾,搞得神神秘秘的,就好像他们有什么悄悄话,或者见不得人的秘密一样。
夏莹珠还是按捺不住了。
“哎呀,就是那个谁,上次……”
钱暮雨看邢霄霄一眼,二人又忽然反应过来,都是想笑。
“哎呀,你说赵运奇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是不是掉坑里了?”
众人回过味来,均是都有此经历和经验,忍不住哄堂大笑。哈哈哈!
赵延松佯笑着,可又微微蹙眉看向夏莹珠和周蝶嘀咕的话,难道她跟这件事情有关系?或者说邢霄霄,苏季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顿时,他那审视的目光就看向了白迢月。
白迢月微抬目光,平平静静地凝视着对方的双眸,倒是把对方看出火气来了。
这也不能怪赵延松疑神疑鬼,而是这事情确实有点蹊跷。
的确,早上那一碗稀饭,白迢月下了点料的,下点泻药嘛。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稍微的报复一下。这报复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但是足够让人难受一天,这痛苦一般人也还真的受不了。
不过赵延松闲的没事干,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她怎么能够不反击?就算她不想节外生枝,暂时把这件事情记下来,以后再算账,可现在也要想清楚怎么能够自保?
那还不如主动出击,反守为攻,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对方也就自顾不暇了。只是暂时没有什么事情想要让她大动干戈,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事情苏季顺手,她还是有点不清楚的。
所以一点巴豆粉敲打敲打,她不会当面承认,想来赵延松也心里有那么两分数。
本来就要下在赵延松身上,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他暂时不惹事了。那就相安无事。
不过赵延松这个人好面子,她也怕弄巧成拙,如果把他的脸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下了,让他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那可想而知,在这十来日的历练当中,她也不会好过。
虽然说她不怕,但是怕被别人发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所以,她选择了赵运奇。
本来苏季和赵延松就不和,她也不应该消停。
“这都有什么好笑的,不要耽误时间了,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眼前放着这么亮闪闪的矿还不赶紧挖,都等什么呢?”温云墨喊了一句,众人懒洋洋的拿起锄子加把劲儿。
等有人坐在那里暂时休息,拿出吃的塞一嘴,还不见赵运奇回来。
邢霄霄忍不住撇嘴说:“这小子就算上吐下泻浑身不行了,这么久了,也该拉虚脱了吧?还是说趁着这个机会他偷懒去了?”
“要不然找个人去看看?”温云墨看向白迢月,询问她的意见。
白迢月也就自告奋勇了。
“大家这么劳累辛苦,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那咱们两个人过去?”白迢月看向温云墨。
温云墨点了点头。
“我把药箱也带上,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否生病了,或者是其他原因。”刚才那医师也出声说话。
刚才他是懒得去搭理赵运奇,但是现在出去这么久了,他也要尽到自己的责任,再者说了,这挖矿确实是个体力活,他也有点支撑不住了。
“看他的情况,就是拉个肚子,你们大家跟着去干什么?闻臭啊!我想着他估计是心肠坏了。”邢霄霄继续落井下石。
“都去这么久了,肠子还在吗?”钱暮雨也是快人快语,本身就不对付的,说话也就不留情。
这俩兄弟相视一笑,看得赵延松生气!
那医师打趣说:“大家忙,我们去看一眼。别是他碰见了什么宝贝,不舍得回来了。”
就这么的,三个人一起去找赵运奇。
赵运奇的确是拉虚脱了,你不能说这三个人是狗鼻子,但也确实是大概知道他在什么方位了。
过去那么一瞧,医师那么一把脉,喂了两颗药,也就舒服些了。
只是白迢月似笑非笑的看着赵运奇,后者反应过来大怒,想要当众拆穿她的面目,但是腿软脚软,这话都说不利索。
“好好出来历练,怎么能碰到这样的事情呢?还是吃东西注意一点。”
“你……”
“我也是关心你,咱们都是一个宗门的。”
白迢月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赵运奇怒火中烧可也无可奈何,他就知道对方是在警告自己,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那医师是看出了什么问题来,但是也什么都没说。
白迢月心里也算是稍稍松了那么一口气,但是晚上一回去这晚饭都来不及吃,就看着飘香的饭味儿,离自己越来越远,她被邢霄霄拉了出去,说是和阿云一起吃晚饭。
人家早就在那等着咱们了,咱们还扭扭捏捏的干什么?去吃啊!
白迢月暗叹,这人间烟火气息的味道着实是不好闻。
林歇云,白迢月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了,而是每每听见这心里头都一跳,这说不上来是哪里的紧张与不安还有些焦躁。
白迢月思前想后,怎么也要和正主打个招呼,这边随便想要找个借口脱开身,可邢霄霄不知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还是什么,就紧盯着她,就差两只爪子抓住她。
“苏季,我觉得你这个人是真的奇怪,你这么抗拒去见阿云,这是怎么回事?”邢霄霄有点想不通这一点。
“苏季,今天白天没有时间,现在有空了,你说说你昨夜跑出去见白迢月都做什么了?”钱暮雨这自然是为昨夜找回场子的,昨天被他这么笑话一通,我这是栽在女人身上了,但是你呢,你有多神通?
这两个人虽然你一言,我一语的问话,但说的却是同一个事情,她就一阵头大。
“既然白迢月也在这里,她肯定会知道我都出去干了些什么,外界都传言苏林两家要联姻,这婚事基本上是板上钉钉,所以我这不是有些头疼,怕她多想。”
白迢月说完这个话,心里头也更加觉得烦躁了。
“你这又不是要跑去卿卿我我,是想办法拆散这一段姻缘,她高兴还来不及呢,能误会什么?”邢霄霄觉得好笑了,苏季考虑的还挺周全。
“你以为这么好解除的?”白迢月烦躁的反问一句。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居然还有你卯足的劲儿完不成的事情?还是说你对阿云还有非分之想?”
温云墨率先呵斥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就是!这是在放什么狗屁。
温云墨看了看白迢月微蹙眉头的神色,他心中也无奈叹息一声,这虽然说两个当事人都不同意,但也不是说分开就分开了,的确会是有一些难度,难怪她现在面目愁容,所以说这世间这情啊,叫人摸不透。
不过他肯定道:“苏季,你放心,白迢月不会误会的。我们三个人都能作证!”
“是!”邢霄霄不知道温云墨的葫芦里一直卖着别的药,也是肯定的附和点点头。
白迢月斟酌道:“那,我现在先和白迢月说一声。”
“快去说,快去说!”邢霄霄赶紧让道。
苏季直接和白迢月吩咐说,随便。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这桩婚事的最终结果是一拍两散,两家没有面子上过不去,那任她发挥,什么结果他都能承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