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歇云也算是名花有主了,可是宿敌一样存在的人居然半路想要把花掐走,而且还大有得逞的意思,这让那个‘主’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那个‘主’身旁的动了手,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是耻辱!
白迢月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季,虽然这件事情有内幕,当事人都一清二楚是在做戏,就算外人如何喧嚣他们也会配合做戏。正常来说,苏季应该大发雷霆。
而且她也的确是有点不讲究武德了,竟然把执法堂的讲师给招过去了,让他们吃了大亏。
苏季就更应该生气了。
虽然想明白这是必然的事情,可白迢月心里头还是有一点忐忑,她觉得苏季不应该把这笔账算她头上,毕竟她是‘冤枉’的。所以苏季是否生气?她该如何面对?
白迢月心里头有那么一点发愁,心神不宁。
白迢月淡淡的目光扫了一眼通讯器里的人,没好气的直白道:’“你想说什么说吧?如果是训诫我还是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苏季笑道:“你还发脾气了?”
白迢月听着那轻笑的声音一下子愣了,“你不是找我算账的?”
白迢月看见通讯器响起,就知道苏季必然要说些什么,火冒三丈?她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可没想到开口说了两句废话之后,苏季却神色平静,还想着打趣她。
“这事情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想法,你想去做就做。”
白迢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难得还听你这么客观评价一件事情。”
“那就听你也客观一句,赵柔找过你吗?”苏季问。
“你莫不是有神通?早起的时候她找我了。”白迢月如实答复。
苏季诧异问道:“你们两个关系还挺好,找你做什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白迢月反问一句,也不知从何说起了,也懒得说,有些繁琐。
“我就是想问你,怎么看待赵柔和钱暮雨二人,你觉得赵柔是真心实意吗?”
这我哪里知道?白迢月蹦跶到嘴边的话停住了,她想到白日里赵柔那眉宇间淡淡的哀伤气息,她说钱暮雨未必肯接纳她,那么她愿意放弃这个孩子,成全他。
如果孩子没有了,希望白迢月也能站出来,说这一切都是个玩笑话。
白迢月忽然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件事情。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还是说赵柔找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钱暮雨准备怎么做?”白迢月摇了摇头,不打算在自己和赵柔的友谊上多说什么。
苏季而闻此言,倒是盯着她,点了点头,诚恳的丢下两个字。
“娶她。”
白迢月眨了眨眼,清冷的眉眼忍不住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也是皆大欢喜了。”
“为什么这么觉得。”苏季心下若有所思。
白迢月忍不住说教道:“如若赵柔真心相待,又有了骨肉,钱暮雨不仅不吃亏,就偷着笑吧。花花公子一个,现在也要收敛一些,知足吧,免得好运败光了。要知道,这世上最是真心难得。”
“好像你已经笃定了。”
白迢月微微蹙眉,“你觉得赵柔跟我交底了,所以来探我口风?”
“我可没有,是福是祸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不过与你闲聊几句。”
“我与你没什么好聊的,我现在在宗门里出不去,一时间,也不知道有个什么解决办法,如果是人为意外,总要尽早解决才是。”白迢月神色严谨起来,意有所指道:“待你历练回来后,婚姻之事解除,我们就请假外出。”
“好。”苏季自然明白白迢月所为何事。
白迢月又问:“不过还有个问题想问一下,生死战,如何?他们还继续吗?还是就做做样子?”
想起那二人签订了生死战,白迢月这心里头就有点好奇,毕竟咱们都是‘仗剑行凶’的人,对于对方的真实实力与战斗水平还是很感兴趣的,见到两个修为相差不多的人斗个你死我活,若是她瞧来什么启发,那是挺好的。
如果真的是做做样子?她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这么打算的呀,所以也就探探口风。
“我就知道你这人好战,看别人打一架心里头别提多兴奋了。不过你得失望了,现在一句算是谈拢了,再打个你死我活就没意思了,难不成左萧舟还想让赵柔守活寡?那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以前大家都说赵柔可能会和左萧舟喜结连理,毕竟他们算是青梅竹马了。但是现在看来,青梅竹马也未必就是天赐良缘。”白迢月轻笑一声,今天这夜色带着娇姐的光辉盈盈洒落下来。
苏季凝视着她轻笑的面庞,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白迢月一抬眼,正好撞进他那微愣的目光里,她挑眉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难得见你闲谈说起别人这么多事情,还颇有感触。不如你再说说你和洛书城?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为什么始终没有修成正果,归根究底是因为什么?”苏季打趣一句。
白迢月懒得看他这没正形的样子,她撇撇嘴,反将一军。
“所以你和林歇云看起来这样般配,为何还要不遗余力,甚至求助我帮你们拆散姻缘?你和我说说这是为何?”
“没有男女之情,那你呢?”苏季丝毫不觉得尴尬,只脱口而出。
“我也没有男女之情。”白迢月也不假思索答复一句。
苏季半信半疑的追问道:“真的?”
“无聊。”白迢月嘟囔一句,起身就挂了通讯器,“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了。”
哗一下黑了的通讯器让苏季皱了皱眉,他刚才这是……调戏了白迢月了?
如此想着,苏季这嘴角忍不住挑起一抹笑容,她还挺好玩的。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寂静的走廊中闪过,苏季顿时察觉,喊了一声,“什么人?”
“既然你在这,我就不去找钱暮雨了。”左萧舟沉冷的声音在苏季面前响起。
“什么事?”苏季皱了皱眉头。
“生死战既然定在历练后,就不是戏言,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这件事情,你叫钱暮雨放在心上,不会这么容易解决的!你知道的,我很讨厌你们。”
说罢,左萧舟转过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苏季皱起的眉头心下隐隐不安,莫不是此次钱暮雨要出什么事?不管了,给刑霄霄点钱让他虔诚的拜一拜神明好了。
一觉天亮,继续历练。
“听说了吗?云夫人昨天就在平林城下榻,说是云诺欺负了白迢月,宗主夫人不依不饶,人家登门来道歉了。”
一女子诧异的声音响起,周蝶都纳闷的看夏莹珠一眼,二人均是疑惑道:“白迢月能被云诺欺负了?”
就是刑霄霄与苏季在她面前都讨不了什么好处,云诺这是失心疯了?还是大小姐脾气压不住火,毕竟也是,白迢月这人那么嚣张,看着甚是清高。
“白迢月被欺负了?怎么被欺负了?”刑霄霄一下子窜到夏莹珠的那桌上,就坐在她旁边,后者心里很是激动,面上也忍不住挂满笑容。
刑霄霄本来是不会和女子闲聊什么女子之间的话题,但是一听闻白迢月这三个字,他就很激动。
虽然夏莹珠反应过来觉得自己何时能让刑霄霄听见名字就奔来,虽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她还是幻想着。
“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总之云夫人昨天去上清了,被白芙给拦了回去,大门都没进去。早二十来年,这云夫人在上清也是响当当的名头,闭月羞花容貌也是数一数二的,进出上清从来都是畅通的,这一次,可是要气够呛了!”
“可不是嘛,自己的女儿瞧着再差劲,那也是掌上明珠,还登门道歉?那脸要往哪里放?也是说不好云诺被算计了,白迢月那个人啊,啧啧,太阴险狡诈了。说是云诺欺负她?谁知道是不是白迢月故意下的套。”
众人看着云家的热闹哄笑一堂。
刑霄霄可没功夫琢磨云家的脸面,他摸着下巴疑惑道:“白迢月也不是能干偷鸡摸狗的事情的人,她都是干那种一闹闹半天的事情,回回满城风雨,这次怎么这么安静?”
周蝶却也是附和着同桌的女子说道:“反正不管什么事情,云夫人都上门道歉了,事情定然不会小。”
邢霄霄撇嘴道:“你们亲眼瞧见了?人家身份尊贵的,平时看我们都没个正眼,这次给白迢月这么大的面子?云诺是干什么没脑子的事情了?”
“这事情上清的人清不清楚的?”
“得仔细问问了。”邢霄霄扬眉,心思活泛,手里头的肉包子都不香了。
夏莹珠见刑霄霄一直琢磨着别的女子,多少心里头有点不舒服,“别想了,吃好了该准备走了。”
这事情有什么好想的?不管做了什么事情,白芙就是宠着白迢月的,这结果不用想也知道了。
人家是否道歉真真假假有什么奇怪的?
有人说:“白迢月这么多年横行霸道的,还不是仗着自己是白芙养大的嘛,什么东西!呸!”
“可不是,给咱们提鞋都不配!”赵运奇也恶毒的说了一嘴。
“她们一个宗门的,这次也算是狗咬狗了吧?哈哈……”
“哈哈哈……”
温云墨皱了下眉,这些话听着有些刺耳,他看了苏季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的咬着青菜,咽下去之后,就朝着赵运奇开口。
“赵运奇,昨天刚被左萧舟教训完今天就记不住了?你们不敢跟左萧舟动手还不是怕他爹?今天你们要是有本事动白迢月,就动,别只顾着嘴上的功夫,娘们唧唧的。就那点出息!云诺什么样子你们又不是不清楚,那娘们没一点脑子的,云夫人也是操心了。”
苏季拍了拍桌子,“行了,都走吧。”
这还不算,苏季又插了一句。
“好好管住自己的嘴,不担心人家上清的宗主夫人找你的,你就再继续胡说八道吧。”
刑霄霄张了张嘴,刚想骂苏季两句,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为了白迢月而训斥赵运奇?不过想到现在二人的‘亲密’关系,他就不当面拆台了。
赵延松也听出了苏季的言外之意,他这是在护着白迢月?
可是想起以往种种,苏季怎么可能是护着白迢月?
赵运奇算是被人指着鼻子这么说教,他立刻就神色不善了,回了一句说:“我们是白迢月的手下败将,你又好到哪里去?平日里你不是打白迢月打得最凶?叫的也最凶,今天怎么瞧着你这么袒护白迢月?”
众人忽然闭了嘴巴,七嘴八舌的话纷纷开始过脑子,苏季这态度着实有些奇怪。
就连钱暮雨都诧异的看着苏季,心里头不太明白他此举是何意?私底下做戏也就算了,这是做戏做习惯了?还是打算借着这些人的嘴巴告知出去,让白迢月知道苏季在维护她?
为赢得‘芳心’这么卖力好似一点毛病没有。
温云墨却略有些担忧的望着苏季,难不成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感要被众人攻击了吗?
耳闻此言,苏季心下一顿,刚才的话听起来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他却是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我袒护她做什么?你的脑子有问题吗?”
他这看待赵运奇的目光就跟在看一个白痴一样。
众人的思维顿时被带走了,纷纷朝着赵运奇撇嘴,他可真是什么话都能蹦出来。
“苏季,你骂我?”赵运奇眼里喷着怒火。
骂你又如何?哪里都有你!
苏季没说话,邢霄霄直接插一脚,“哎呀,怎么突然有自知之明了呢?”
赵延松轻咳了一声,“时辰不早了,都走吧。”
惯会察言观色的赵运奇闭了嘴。
进了春临山脉后,赵运奇偷偷与赵延松说:“我很好奇苏季与白迢月现在的关系,我总觉得很奇怪,所以刚才……”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没有怪你。不过你那么直接问还是有点打草惊蛇了,他以后或许会更加注意言行。”
“那要怎么办?”赵运奇问。
“怎么办?言多必失,他既然见了白迢月,通讯器上又时常聊几句,总有知道的时候。”
赵延松顿了顿又说:“对了,云夫人亲自前来的意思,是云诺找人暗杀白迢月。”
“什么?!她居然这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