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白迢月突破了境界,就算没突破,赵延松也不是白迢月的对手。感知到危险来临,白迢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下套的。
在赵延松猛然下手准备将白迢月拽入水中的时候,白迢月反手抓住赵延松的胳膊往下一带,我不好过你也别好过。
二人双双落入水中。
白迢月深谙水性,下水的一瞬间就借了赵延松的力道,把人往下踩,自己一跃而出。
谁知道迎面一块碎木飞过来,晃了白迢月一下,没有立住的身影跌落水里。
她抬头一看,“刑霄霄!”
“你们两个就在水里头好好玩吧。我让苏季看看啊。”刑霄霄蹲在水边得意的看着水里头扑通的人。
白迢月脑袋探出来,没有靠近岸边,那边赵延松也探出脑袋来,一脸怒火的看着白迢月。真是错失一招!
只见这边刑霄霄得意洋洋的掏出通讯器,准备现场让苏季看一看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通讯器是接通了,苏季也是万万没想到能看到白迢月这么窘迫的一面,刑霄霄这是终于找回一次场子了?
听刑霄霄吧唧道:“苏季,你看看这两个人,夏日炎炎啊,玩累了就来这里降降火,你看看,鸳鸯浴大白天就泡起来了……”
“刑霄霄!你给我过来!”
一道暴喝传来,惊的刑霄霄险些吓掉了手里的通讯器。
“爹?你不是走了吗?”
来人正是苏季和邢家主。
儿子在老子面前,那还是老鼠遇见了猫,就算蹦达几步,可终归是气势上矮了一大截,谁让人家是他老子呢。
白迢月见此起身而出,那赵延松也不情不愿的起来,这叫什么事儿?赵柔到底想干嘛?
真是莫名其妙的。
赵延松这心里头不太高兴。
因为白迢月已经恶狠狠的盯着他,那眼神,冷飕飕的,似是要当场算账。
在白迢月看来,有些人过于皮实,那是欠打了。也是好久,她没拿着洛术剑痛痛快快打一架了,这刑霄霄现在自有他老爹收拾,而赵延松,就别当方才的事情是误会了。
赵延松不是那种轻易认怂的人,他眉毛一样,嘴巴一挑,阴柔的狠,不过这一刻,他认为还是出卖赵柔对自己有利一些。
而自己,也是好奇赵柔所说的秘密。
想着,赵延松湿漉漉的上了岸,但是那眼里没有一丝狼狈,有的只有算计。
他看着赶来的苏季,笑了笑,“你来的刚刚好,我有事和你说。”
苏季看着白迢月湿漉漉的头发其实很想笑,也是难得见到她被人算计了如此窘迫,但是如今自己与她演绎着伉俪情深的戏码,自己怎么也要挺身而出的。
是以他板着脸,沉声威胁道:“赵延松,不要以为你们赵家如何能耐,有一个步入半境的老者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今日之事,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吗?”
“误会一场。”赵延松笑了笑。
那笑声看起来不尴尬,其实非常尴尬,这边刑霄霄正毫无形象的被他爹揪着耳朵教训。
“爹,轻点轻点!”你个糟老头子,在外人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啊。
“你以为你修为多高?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打得过白迢月吗?一看修为我就知道你不是她的对手,你在这里搅合什么事?那二人落水我看和你脱不了干系,你说,你方才都在干什么?!”
“爹呀,我不是说了?我是尾随白迢月和赵延松而来,谁知道这二人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两个人这么不知廉耻,竟然洗起了鸳鸯浴,这我能让我的好兄弟苏季受骗嘛?”刑霄霄一副兄弟仗义的神色,看的邢家主真想一棍子打死这个爱管闲事的臭小子。
你这是怕你兄弟受骗嘛?你那表情是巴不得出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
“赶紧给苏季道歉。”
“啊?疼疼疼。”刑霄霄一愣,嚎道:“我做错什么了?”
邢家主松了手,怒气从鼻孔中冒出来,“自己哪里错了你自己不知道?亏得你这么大个人了。”
白迢月与外男这个情况,苏季能好受?这事情,真是叫他这张老脸怎么说的出口。你道歉就完了,那么多话干什么?
邢家主的视线瞟啊瞟,苏季感觉自己承受了偌大的压力啊!
他现在应该什么神奇?悲伤?愤怒?激动?颓丧?
不过看着赵延松借一步说话的‘诚恳’样子,苏季询问了一下白迢月的意见,后者朝着他皱了皱眉,似乎是知道赵延松想耍什么把戏了,但是白迢月心里也好奇。
是否是有人指使了赵延松?
赵延松这还有长篇大论的情感未抒发完,想要找苏季单独聊聊,白迢月使了个眼色,苏季硬要拉上她,遂,三人站在这引鱼池附近烤着热烈的大太阳。
那刑霄霄早就被自家老爷子揪着耳朵拽走,他现在的烦心事可是没整明白呢,一瞬间也没功夫来管他们。
赵延松琢磨着如何开口。
白迢月拧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打破了三人的寂静。
“你知道赵延松方才与我说什么嘛?他与我说,一个人若是性情大变是为何,因为灵魂转换了,简单来说,一个人的灵魂忽然就跑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你说,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能相信嘛?”
白迢月朝着苏季说话。
苏季若有所思道:“相信是可以相信的,但定然是有前提吧?若是没有前提,你说这世上的人灵魂互换,那不是出大乱子了?而且我从来没听过这回事。”
白迢月也认真的考虑道:“是吧,我也这样想,所以方才与赵延松意见没谈拢,他也太过暴躁了一些,竟然想推我下水?”
白迢月清冷的视线扫视着赵延松,后者避开她那探究的目光。
“哦?推你下水?”苏季略微诧异,虽然配合着白迢月的话在说,但是他心里头也挺奇怪,这赵延松的脑子是被门挤了?竟然想要推白迢月下水?他若是能成功还真是奇怪。
事实摆在面前,赵延松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白迢月颔首,讥讽道:“可不是嘛,不知赵延松那稀奇古怪的脑子是忽然想到什么了?竟然干这种蠢事。”
“嗯,今日若是不能解释的头头是道,咱们可不能饶了他。”苏季变了神色,这事情非同小可,可不能让对方这么欺负了就算了。
“可不是?”白迢月也附和着。
看着这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夫唱妇随的样子,赵延松觉得奇怪的同时也是好笑。
“你们两个人还真是稀奇,姻缘这条红线真是改变了你们两个。以往打的如此不可开交,竟然还擦出了姻缘的火花?缘分这东西,玄妙啊。”
苏季挑眉看他,“说话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行,那我就开门见山了。白迢月方才说得对,我就是怀疑你们两个人。”
上清之地,山清水秀,邢霄霄却愁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爹,你这是要干什么呀?家里多少大事小事需要你来执掌,我这事情就不要操心了。”
刑霄霄很是无奈的顶着一张无精打采的脸,你说他爹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管他吃喝拉撒就算了,只要在他面前的,那是一点自己的小心思都不能有,坐要好好坐着,站要好好站着。
他是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来了宗门自由了,又碰见个白迢月让他夜不能寐的,真是惆怅。
这就算了,如今婚姻一事竟然还要横插一脚!
“我是你老子,我不管你谁管你?婚姻大事,爹娘总要说道说道。”邢家主抖着胡子,瞪大眼睛。
“行!既然爹娘做主,那我就说说心里头的想法,我想要阿云,爹娘若是能办成,那就是天大的喜事。”
“你小子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们方才说的是夏莹珠,另外一个人,你在这里扯什么林家那丫头。而且人家现在算是有主的,我们邢家能干这种挖人墙角的事情吗?我还丢不起那个脸。”
邢家主拧着眉头,他不能叫这混账儿子把自己的一世英名都给毁的一干二净。
“那个提剑是什么人你清楚吗?儿子我清清楚楚,那就不是个东西,奸诈阴险,卑鄙无耻的一个小人。阿云天真烂漫,单纯,被骗了,所以我要拯救她于水火,而且我是真心爱慕阿云的。”刑霄霄企图说服他爹,站到他的阵营里来。
他爹也是振振有词。
“就算你的阿云单纯,天真,但是她娘是什么人?那不是个傻子,就算认识提剑不久,或许也是被蒙蔽了。但是他一个大小伙子还能成精了?能骗得了白芙?洛允?他们可是相识二十多年了,你觉得上清的宗主和宗主夫人能昧着良心骗林家?图什么?”
“爹,你看看你,你就被骗了,他不是个好东西!”刑霄霄气得跳脚。
“我不管这些,总之,林家那丫头,你不要打这个主意,除非人家姑娘乐意跟你。一看这就是不可能的。所以咱们务实一点,夏莹珠那丫头就不错了,配你绰绰有余,赶明把事情就定下来吧。”
邢家主摆了摆手,也不想跟儿子废话了。
事情直接定了,他还能飞出天边去?
他早晚得明白大人铺的路都是好的,不会害他的,这小子就是还没长大,成家就好了。
刑霄霄深呼吸一口气,气死他了!
“爹,我就想知道,是哪个嚼舌根,让你和我娘对这件事情深信不疑的。”
“本来就不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你就承认了吧,我也不去见那丫头了,你们两个自己决定好,给你娘一个答复,让她高兴高兴,听见没?别惹你娘生气。”
“……”我听见我个大头,头都三个大了!
刑霄霄思来想去,这事儿是不是夏莹珠搞得鬼?
她是不是见了钱暮雨因为赵柔那没办法的样子,所以也想了这么个卑鄙的招?先把他爹娘拿捏了?可是谁给出的馊主意?
“你别在那琢磨有用的没用的,干点正经事要紧,你看看苏季,娇妻马上到手,你看看钱暮雨,儿子马上到手。你再看看你……乱七八糟的。”
“……”
“行了,我走了。”
说教,终于结束了。
刑霄霄感觉世界明亮了一分。
只是想起苏季,他就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恨不得自己一觉睡死过去,最近怎么这么多烦心事,气死他了!
他刚想折返比武场去找夏莹珠说个明白,她肯定从中作梗了。但是一想到苏季那三个人鬼鬼祟祟的,他就按捺不下这个心思,悄悄又扭头尾随而上。
赵延松是如何想的呢?赵柔虽然说了这个话,赵柔说只是个猜测,问他肯不肯去证实这个猜测。
赵延松也觉得好奇,所以此时就信誓旦旦说起这个事情,不是什么狗屁猜测,而是事实存在的事情,他是相信的,而且就认为,这种玄妙的事情就发生在苏季和白迢月的身上。
那二人虽然心虚,可是目光一转,互相看了一眼,均是斩钉截铁的否认。
这事情他们能让赵延松知道吗?就算他们有心找出其中奥秘,但是也不想让赵延松得知,毕竟这人非友啊。
糊弄了赵延松后。
赵延松转过头找赵柔算账,“因为你这个事情,我弄了一身狼狈,什么结果也没有。所以你告诉我,你是为何如此猜测,应当是有什么证据吧?不然空口无凭,就让我去闹个笑话?”
赵延松此前虽然也细细问过赵柔,但是赵柔怎会明说知道那里有灵纹石法阵呢?而且赵延松自己废物一样掉进水里,那能怪得了谁?
此时的白迢月精神力如此敏锐,一时间无法成功。
下次还是要找个机会的,只是下次就用不到赵延松了。
“怎么会消遣你呢?”赵柔轻轻的笑着,声音惯会安抚人心。“你仔细想想,按照你现在所说的话,他们两个人突然恩爱有加,这不是很奇怪吗?所有人都会质疑,并非你我。”
赵延松看了看四周,压低声说:“可是你所说什么灵魂互换,这种事情太过玄乎,你信吗?”
“我信。所以我觉得他们有问题。你想想,若非利益共存,他们如何会这般一致对外?”
说的好像,有道理啊。
“那他们不承认。”赵延松摇了摇头。
赵柔轻笑一声,道:“他们怎么可能会承认?”
赵延松的神色一沉,“那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