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言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又听见外面传来声响。网
“娘娘,刘公公回来了。”
云裳站起身来出了内殿,就瞧见刘文安立在殿中,洛意跟在刘文安的身后,微微垂着头。
“怎么样了?”云裳问着,声音中暗含急切。
“倒是差不多糊弄了过去。”刘文安应着:“那几位大人听见了陛下的声音,面上皆是带着几分诧异的神情,只是虽然如此,却也并未表现的太过明显,只禀报了事情,就各自退了出去。奴才叫人跟着几位大人,他们从太极殿离开,倒是并未在宫中逗留,都出宫了。”
云裳点了点头,紧紧拽着绣帕的手微微松了松:“那就好,那就好。”
说罢,才又问着:“几位大人说,有关乎夏国江山社稷的事情要同陛下禀报,倒是不知,究竟是何事?”
刘文安抿了抿唇:“奴才觉着,所谓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多半都是他们为了见陛下而寻的借口。几位大人禀报的事情,都是一些寻常事情,唯有工部侍郎奏报的事情稍稍重要一些。”
“工部侍郎说,近来这段时日,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挂在工部名下的好些工匠艺人,最近都纷纷推说有事情,离开了锦城。他派人留意了一下,那些个工匠艺人,似乎都去了柳沧、泗阳、南阳等地。他觉着颇为蹊跷,因而特意前来奏报。”
云裳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你派人去,再将工部侍郎请回来一趟,然后让洛意继续在屏风后面用声音假装陛下,问问工部侍郎,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事情,去的那些工匠艺人,大多是做什么的,最好能够让他给一份清单……”
刘文安见云裳这般反应,亦是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急忙点了点头,带着洛意又再度离开了。
云裳抿着唇看着两人的背影,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在殿中站了片刻,才转身回了内殿。
一进内殿,云裳就瞧见洛轻言微微拧着眉,神情严肃。
“方才刘公公的话,陛下想必也已经听到了,陛下觉着……”
洛轻言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刘文安说,那几个官员在太极殿中禀报了事情之后,就离开了太极殿,刘文安还派人跟着他们,确认他们离开了皇宫,才过来禀报的?”
云裳点了点头,见洛轻言面色更沉了几分,微微沉吟了片刻,才轻声问着:“陛下是觉着,此事有什么不妥?”
“自然不妥。”洛轻言面色泛着冷:“此前我们便猜测,先前在太极殿外千方百计想要见我的人,即便是没有那对我下毒的真正元凶,也断然有他的同伙。”
“若是这户部侍郎并非是他们的同伙,而下毒之人,是夏侯靖那边的人。户部侍郎今日奏禀之事,就是捅了夏侯靖一派的马蜂窝了。”
云裳脑中一个激灵,顿时反应了过来:“陛下是担心,户部侍郎会有危险?”
云裳急忙道:“那可要派遣暗卫前去保护户部侍郎?”
“我已经派人去了。”洛轻言抿了抿唇:“只是那几个朝臣已经出了皇宫,若是在皇宫之中倒是还好说,可出了皇宫,且已经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云裳的心亦是沉了下去,眉头忍不住皱得更厉害了几分:“刘文安……”
洛轻言自然明白她在说什么,沉默了片刻,才道:“刘文安,我还是信的。他做事素来周全,今日会派人跟着那些官员,看着他们离开了皇宫再来禀报,兴许也只是担心,那些个朝臣会察觉出不对劲,又闹出什么事端来。他兴许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细心,兴许会办了坏事。”
云裳听洛轻言这么说,亦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什么。
殿中一时间沉默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才又传来声响,云裳站起身来,从窗户口瞧见是刘文安领着洛意回来了。
云裳的目光在刘文安脸上顿了顿,见他面色十分严肃,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果真,一出内殿,云裳就听见刘文安沉声禀报着:“娘娘,出事了。户部侍郎出宫之后,在回府的路上遇上了刺客,已经……遇刺身亡了。”
云裳猛地拽紧了手中绣帕,好半晌,才应了声:“本宫知道了。”
顿了顿,才又接着道:“只户部侍郎一人出事了?其他几位大人呢?”
“奴才一并询问了一下,户部侍郎出宫之后,其他几位大人邀他去戏园子坐坐,户部侍郎推说家中有事,并未同去,就与其他几位大人分开了。其他几位大人并无大碍,只户部侍郎一人出了事。”
云裳微微阖眼,半晌,才点了点头:“好,本宫知道了。你派人,给户部侍郎家中送些东西过去,安抚一下。让刑部去户部侍郎出事的地方瞧瞧,看看刺客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刘文安低头应了下来,云裳才又摆了摆手:“退下吧。”
刘文安与洛意皆离开。
云裳进了内殿,神色带着几分疲惫:“一切皆如陛下所料。”
洛轻言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如此看来,户部侍郎与他们,倒不是同一条船上的。只可惜……”
云裳亦是有些无言,嗓子干涩得厉害,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洛轻言才又道:“从目前的迹象来看,对方向我下毒,是两日后就会置我于死地的毒药,两日后又是你的生辰。他们似乎是准备在两日之后,闹出不小的动静来……”
云裳点了点头,先前倒是已经料到如此。
到时候,洛轻言出了事,她孤立无援,又被爆出承业是痴儿,她无法再生育,对方便能一举将她拉下地狱。
云裳抿了抿唇,关于两日之后发生的事情,虽说脑中已经有了初步应对的法子,只是洛轻言中毒不过一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离她的生辰尚有两日,想要撑过这两日,却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云裳手不停地摩挲着手中绣帕的绣纹,心中不停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