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帝同洛轻言说了会儿话,便回过头来走到萧书锦身旁道:“时辰不早,咱们当启程了,也好在天黑前赶往能够赶到落脚的客栈。”
萧书锦点了点头,抬起眼望向晨曦,轻声唤着:“晨曦,上马车了,咱们应当走了。”
“哦。”晨曦低着头闷闷地应了声,便又走到了云裳身边:“姐姐,我们先走了,父皇和母后,我会帮你照顾好的,不过你也不能忘了我,定要回来看看我。”
“咱们晨曦这般可爱,姐姐怎么会忘了,等晨曦字练好了,还要给姐姐写信的。”云裳蹲下身子望着晨曦,眼中有些湿润:“晨曦要记着,若是有谁欺负了你和母妃,定要传信告诉姐姐,姐姐帮你们出气,好不好?”
“好。”晨曦握紧了拳头,斩钉截铁地道。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爬上了马车。
萧书锦和宁帝也紧跟着上了马车,马车车帘被掀了开来,萧书锦定定地看了云裳一眼,挥了挥手。
“启程吧。”宁帝的声音传来,云裳便转过了身,突然有些明白萧书锦前来送自己到夏国时候的心情。
宁帝与萧书锦一同离开之后,云裳才得以歇口气,专心筹备琴依与赵英杰的婚事。
十二月初二,天气已经极冷,前一日还在飘着小雪,当天却是难得的出了太阳。
云裳身为皇后,不能够太早过去,便只得在宫中焦急等待着。
浅柳带了人先去给琴依梳妆准备去了,只留浅酌在宫中侍候着。
浅酌见着云裳坐立难安的模样,亦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娘娘这般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娘娘成亲呢。”
云裳笑了起来:“我成亲兴许还没有这么紧张呢。”
她成亲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如今倒似乎竟然有些想不起来了。
“今日我与陛下主婚呢,我还从未给人主婚过呢。”
“原来娘娘是在紧张主婚之事吗?”
“可不是?”
在云裳几乎快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外面才终于来了消息:“陛下说,时辰已经差不多了,让娘娘准备出宫了。”
云裳颔首,快步出了正殿,一边往外走一边问着:“情形如何了?”
“赵将军已经接到福安郡主了,方才接亲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帮着拦亲呢。赵将军虽然带了不少人,可是却险些没能进去……”
云裳咋舌:“拦亲不是就只是一个形式吗?怎么闹得赵将军险些没能进门的?”
“拦亲的人也没有想到,让他们作一首诗来夸赞新娘子,就将他们一群人都难住了啊。”
云裳忍不住笑了起来:“赵将军带去接亲的,多半都是一些武将,对这种吟诗作画的事情只怕是十分不擅长的,你们倒是专门挑着他们不擅长的来,可不得将人难住吗?”
“最后是谁出马作了这诗的?”
“还是赵将军自己亲自出马的。”下人应着:“赵将军文采倒是不错,作出的诗还被夸赞了呢。”
云裳倒也并不怎么意外,赵英杰亦是华翎之子,且从小就被华翎养在身边。
华国公虽然也是武将,可是华翎当初在闺中的时候,却是个文武双全的大家闺秀,她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自是不会太差的。
“新娘子还是李尚书背着出门的呢。”
云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下人说的李尚书,应当是李浅墨。
李浅墨此前同琴依他们一同训练,感情应当也不错。
“挺好的。”
云裳笑了笑,不再问话。
不一会儿,就到了将军府。
门口候着接驾的人行了礼,洛轻言才问着:“接亲的队伍到哪儿了?”
“大约还有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
洛轻言点了点头:“那也快了。”
说罢,才转过头看向云裳:“走吧,咱们一同进去等着。”
赵英杰专程留了管家在府中,管家将洛轻言与云裳引到了正堂,整个将军府中今日倒是格外热闹,四处都挂着大红灯笼,张贴着红色的喜字。
云裳暗自打量了一番,心中方稍稍松了一口气,这门亲事筹备得实在是有些仓促,她还担心委屈了琴依和赵英杰。
如今瞧见这将军府中该有的都有,准备得十分齐备,一直悬着的心方稍稍回落了几分。
外面隐隐约约有喧哗声传来。
云裳探着头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只是身在喜堂中,却怎么也瞧不见外面的情况,只得略微有些泄气地靠了回去。
洛轻言见着云裳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是接亲队伍回来了。”
“你怎么这般笃定?”云裳扬眉,小声问着:“你又没有出去。”
“我虽然没有出去,可是却也听见了。练武之人的耳朵,自然比你的要灵敏许多。”
云裳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
只是果真如洛轻言所言,是接亲队伍回来了,外面很快响起了鞭炮声。
“是赵将军接着琴依姐姐回来了。”浅酌亦是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往外面张望着。
没过多一会儿,就瞧见一群人拥着新郎新娘走了进来。
云裳挺直了背脊,看着新娘过火盆踩瓦片,到了喜堂中,在她与洛轻言面前站定。
“一拜天地。”
“二拜帝后。”
“夫妻对拜。”
伴随着唱喝声,赵英杰与琴依一同行了礼。
“礼成,送入洞房。”
喜娘扶着新娘,随着新郎一同进了洞房。
云裳脸上一直噙着笑,见着新郎与新娘离开,才侧着身子问着洛轻言:“母后今日可会出来?”
“应当会的吧。”洛轻言应着:“今日,毕竟是赵将军的大喜之日。只是不会以太后的身份来,兴许会乔装打扮一番,混在人群中吧。”
听洛轻言这么说,云裳忍不住抬起眼来四下望了望,只是却也没有瞧见人:“太上皇应当会不高兴的吧?”
夏寰宇对华翎在宁国的那段过去颇为介意,赵英杰的身份大家都心照不宣,却也没有人敢在夏寰宇面前提起。
“不高兴也不敢真的拘着母后不让她来。”洛轻言笑了起来:“失而复得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也不敢让她不高兴了。”
云裳撇了撇嘴,没有作声。
洛轻言笑着伸手握住云裳的手:“我们该回了。”
帝后来主婚,虽然是难得的荣耀,可若是在这里待得太久了,平白叫人拘束了,反倒不好。
云裳点了点头应了,站起了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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