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被赵英杰脱口而出的刻假印这三个字震慑得愣了愣,随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嗯,刻假印。”
见赵英杰面上讶异之『色』更浓了一些,云裳才又笑着道:“印是真是假,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到时候陛下承认不承认这东西是他颁布的。若是承认,即便印是假的,也能变成真的。若是不承认,即便印是真的,也能说成假的。”
赵英杰沉『吟』了片刻,倒也觉着云裳所言,的确有些道理。
“放心好了,此事交给我就是。若是陛下到时候真的追究起来,也追究不到你身上。”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赵英杰连忙道。
云裳笑容愈发灿烂了几分:“我知晓你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情势紧急,若是真的等着陛下将密旨颁布下来,一切就晚了。”
赵英杰还要说什么,琴依却已经飞快地拉了拉他的衣袖:“陛下与娘娘素来互相信重,且娘娘此举亦是被『逼』无奈,陛下定会理解的,你尽管放心就是。”
赵英杰转眸看了琴依一眼,似还有些犹豫,沉『吟』了半晌,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云裳召了暗卫进来,将事情同他吩咐了,复又走到书桌旁。
琴依见状,连忙上前给云裳磨好了墨,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云裳提起笔,沉『吟』了片刻,便飞快地落了笔。
等将布告和密信都准备妥帖,云裳才将纸放到一旁晾干:“印章明日一早应当就会到,等着明日一早,我拿到印章之后,盖上印章,一切便妥当了。”
赵英杰颔首,云裳这才转身看向琴依:“你可要同我一同回城?”
“要的。”琴依连忙应着,跟着云裳一同出了中军大帐。
外面的天已经全然黑了下来,云裳带着人同琴依一同出了大营,入了城。
琴依带着云裳到了一处小院外,面上带着几分红润:“我就住在这里,院子小了一些,还望娘娘万莫嫌弃。”
“我有什么可嫌弃的?”云裳笑了笑:“别人住得,我自然也住得的。”
进了门,云裳才发现这院子里面就只有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
云裳忍不住挑了挑眉:“怎么没有多带一些下人来?”
琴依笑了笑:“不太习惯有人侍候,且院子里常住的就我一人,赵将军偶尔来住住,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人多口杂,反倒是不放心。”
“你哟,叫我说你什么好,倒是连享福都不会的。”
琴依也不反驳,只笑眯眯地道:“房间已经收拾妥当了,夫人进去瞧瞧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亦或者需要添置的?”
“没事。”云裳笑了笑:“我只睡一个晚上,犯不着这样劳师动众。”
“好。”琴依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那夫人先在屋中坐一坐,我去准备饭菜。”
“连饭菜都需得要你自个儿准备?”云裳诧异。
“不是。”琴依连忙解释着:“平日里是她们做的,只是今日夫人来了,我不放心,所以想亲自做几个菜。夫人先坐会儿吧,我很快就好。”
浅酌瞧着琴依要出门,也连忙跟了上去:“奴婢也去,给夫人将『药』热一热。”
云裳进了屋,瞧见屋中也准备着笔墨纸砚,便坐了下来。
方才在军营中,她将密信和密旨都准备妥当了,可是并未当场画出洛轻言的印章来,倒是并非不信琴依与赵英杰,只是想着,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云裳抿了抿唇,铺展开纸,飞快地在纸上绘画出了一个图形来。
将墨迹晾干,就将暗卫唤了出来,将那图纸交给了他:“在咱们暗桩亦或者是暗卫中,寻一个人来,仔细将这个印章刻出来,明日一早就要送到我的手上来。”
暗卫忙不迭地应了,云裳才又凝着眉吩咐着:“这个东西事关重大,你多叫几个人陪你同去,定要确保万无一失。无论是你手中的图纸,还是那印章。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提头来见。”
“是。”暗卫忙不迭地应了声,接过了那图纸,飞快地退了下去。
暗卫刚走,不多一会儿浅酌就进了屋,手中端着一碗『药』:“夫人,先把『药』喝了吧?”
云裳颔首,接过『药』一饮而尽。
“娘娘,咱们可是明日一早就启程?”
云裳点了点头:“若是一切顺利,明日一早就启程,安排人准备着,天亮就动身。”
“是。”
“我此前出城之后能够顺利摆脱那些追兵,用的是金蝉脱壳,对方只是没有法子知晓我究竟去了哪儿。若是想要取我『性』命,只需守在四个城门等着我回去。”
浅酌微微蹙了蹙眉:“那咱们要怎么办?易容回城?”
云裳摇了摇头:“难保其中不会有易容高手,咱们虽然也会易容,可是易容术比起真正的易容高手而已,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且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直接买通城门守卫,亦或者,直接除掉几个城门守卫,换成自己的人易容等在那里,守株待兔。”
“那娘娘,咱们又该如何办呢?出城的时候是他们没有防备,我们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才能顺利出城。可若是要入城,就只有那四个城门,咱们倒也可以半夜三更的时候越墙而入,只是若是越墙而入,只怕更加的显眼。”
云裳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沉『吟』了片刻,嘴角方缓缓勾了起来:“倒也不是没有法子。”
浅酌眼睛一亮,抬起眼定定地看向云裳:“娘娘说说,有什么法子?”
“咱们出城是悄悄出的,回城咱们偏生要搞得声势浩大。”
“声势浩大?那不是……将我们当作靶子明明白白地摆到了明面上?”
云裳颔首:“是。咱们到了临近锦城的城池,便直接去找城守,而后派人书信入锦城,让宫中派出依仗来接咱们。到时候,再让暗卫假扮我,乘坐依仗往锦城赶。在城门外,我再想法子换回去。”
“虽是把自己当作靶子明明白白地摆在明面上,可是他们能够下手的机会,便只有从那城池到锦城的路上。到了锦城城门口,依仗浩浩『荡』『荡』,护卫极多,进出城的百姓亦是极多,他便失了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