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仔细想想……”云裳拍了拍洛轻言的胳膊,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这段时日,从之前那花灯会那桩开始,那次是幽月国想要往陛下的后宫放人,而后,是承业出事,再之后,是假传晨曦与母妃出事的消息。”
云裳深吸了一口气:“陛下、承业、晨曦与母妃,你们几人,几乎是我所有在意的人了。”
云裳抿了抿唇:“你们虽然轮番出了些事情,可是事情最终都迎刃而解,只是却让我最近这段时日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我仔细想了想,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恐怕便是冲着我来的。”云裳站起身来,在殿来回踱步:“虽然我不知道那幕后主使之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可是我却总觉着,前面几桩事情,解决的都太过简单了。”
“花灯会,传出幽月国公主与陛下你的流言蜚语之时,我与陛下正好在场。”
“承业出事,对方偏偏用了太傅的孩子来假扮承业,太傅的孩子对承业相处了十来日,对他已经有些了解,即便是不言不语,想要让我们发现端倪也并不难。”
“而晨曦与母妃出事的消息传来之后,不过半日,宁浅与王尽欢便回了锦城,直接便将那信所言之事给破了。”
云裳眉头轻蹙着:“对方屡次三番地针对,又似乎每次都留有余地,我倒是实在有些看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洛轻言听云裳这般说,却是忍不住眯起了眼来:“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云裳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陛下是觉着,那人是声东击西,目的是想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洛轻言颔首:“除此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出他这样做的目的了。”
“其实这几件事情,每一次,本来都是能够得手的,似乎看起来都棋差一招,可是这棋差一招,却未必是他太愚笨,亦或者是你我太聪明,也兴许,是他根本没有想要从那几件事情下手。他……另有目的。”
云裳转眸看向洛轻言:“什么目的?”
洛轻言摇了摇头:“他究竟有何目的,你现在问我,我亦是无法回答你,只是,之前那几件事情,他倒似乎更像是在分散我们的精力与注意力。”
云裳沉『吟』了片刻,才点了点头:“是这样。这段时间,因着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我们几乎是被戏弄的团团转,全然被他牵着鼻子走,其他的事情,却几乎很难兼顾。”
“是。”洛轻言亦有同感,手指在桌子轻轻敲了敲,才道:“他既然是在声东击西,在分散我们的精力与注意力,那证明,他暗有做另外的事情,且不希望我们发现,所以故意折腾出了这么多事情来,让我们疲于应对,也分不出精力去注意其他了。”
云裳转过身,与洛轻言对视了一眼。
“若是如此,那定然还会有下一出戏继续登场。”云裳眯了眯眼:“陛下猜一猜,这一回,他又会拿谁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洛轻言在桌子轻轻敲着的手微微顿了顿:“你我二人,真正在乎的人,其实并不太多。”
这话,云裳倒也是同意的。
“所以也不难猜。”洛轻言神情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要么是太后,要么是华府的人。”
“多半,是太后吧。”洛轻言重新敲了敲桌子,又同云裳交换了一个神『色』。
“咱们,不能够再让他如愿了,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云裳想了想:“要不,咱们给太后传递个消息,让他们早做防备?”
洛轻言点了点头,又道:“若是真如咱们所想那般,那么此时此刻,定然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的,我们若是去了太后宫,只怕那边能收到消息,能猜到我们已经猜到他的下一步动作了。”
“咱们自然是不能够亲自去传递消息的,便是咱们宫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够。”云裳道。
洛轻言看向云裳:“裳儿可有了人选。”
人选,云裳倒的确是已经有了。
“承业。”
洛轻言听云裳这般说,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倒是与我想得一样。”
云裳眼亦是带着笑:“承业年岁小,且与我们,与太后,关系都十分紧密,他们定然不会想那么多。”
“加之承业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便会想方设法地,加强东宫的守备。”洛轻言想了想:“此前你也提过,想要用洗去易容的『药』水,让整个宫的所有人都来洗一洗,来一次大清查。”
“那么,不妨从东宫开始好了。”
两人眼皆是有锋芒闪过。
云裳连夜准备好了足够份量的洗去易容的『药』水,第二日一早,便带着去了东宫。
一到东宫,云裳便将浅酌唤到了跟前:“将东宫所有的宫人,集到一起,让他们用洗易容的水都洗一洗脸。”
这一出,不久之前也在未央宫演过,浅酌并不觉着意外,只点了点头,复又问着:“宫门口的守卫要吗?”
“要。”云裳点头:“不仅宫门口的守卫,所有东宫的暗卫,甚至包括,暗室里面那些暗卫和孩子,都要。”
浅酌应了下来,领命而去。
所有东宫宫人都被集到了院子里,云裳牵着承业的手在正殿门口站了会儿,才带着承业去了寝殿。
云裳将事情仔细同承业叮嘱了一番,承业亦是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连连颔首保证会将她的话尽数转达。
云裳自也知晓,若是她刚一来,承业便去了太后宫实在是太过显眼,便让承业等她离开之后过会儿再去。
院子里的大清洗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才有了结果:“东宫侍候的宫人,有三人有易容。”
“门口的守卫,有一人易容。”
“暗室里面的孩子和暗卫倒是尚未发现有人易容。”
云裳点了点头,面是一片清冷,只目光扫过院子里那些面孔,声音浸染着冷意:“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