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我之间的恩情能有几个新品？”方谦平常的时候听到沈清雨说这样的话都是笑笑过去了，这回却突然认真的询问起来。
沈清雨反倒有些尴尬了，她干笑了几声:“当然是无法衡量的，但是如果必须衡量的话，那就送方大哥是十...五个吧。”
沈清雨想说十，但s在嘴边打了个转，变成了五。
“五个...挺多。”方谦道。
沈清雨笑，她也觉得挺多的。
两个人缓步走在码头上，彼此都没有开口说话，沈清雨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就在她准备聊些有的没的的时候，方谦却突然先开口了。
“我听闻前段日子宁玉郡主曾找过你？”方谦语气含糊犹豫，像是考量了许久才忍不住问。
沈清雨点头:“确实。”
“那你觉得她应该被处死吗？”方谦问。
“方大哥此言何意？”沈清雨不解。
“实不相瞒，我总觉得这样的律法有些过于苛刻。在杭州封平王府上，我曾遇到一位大约十八九岁的姨娘突然冲出来，大喊着她根本就不知道王府犯了什么罪，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方大哥觉得他很无辜？”沈清雨问。
方谦点头:“我虽知道这样的律法在大周朝之前就已经确立，延续了几百年。我也知道家族宗亲血缘关系其实就是利益关系网，可这里面终究有许多无辜之人，不应该遭此劫难。那位姨娘如此，如今的宁玉郡主也是如此。”
“方大哥的意思是怪我没有救她？”沈清雨问。
“不是，不是。”方谦怕沈清雨误会，连忙解释:“我知道此事十分为难，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律法不公。”
“这样的律法的确不公。”沈清雨道:“但是，就如方大哥所言，家族宗亲就是个利益网，大周朝是因为这样的结构存在的，所以它就只能用这样的律法来约束。”
方谦心中并没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反而更加沉重。
“方大哥是有悲悯之心的人，那何不如好好扶持新君，改善朝廷制度，这样兴许未来还能够改变律法。”沈清雨道。
“这种话也就你敢说。”方谦道。
沈清雨轻笑:“其实方大哥也曾这么想过吧，你觉得那些人不该死，可是以你的能力是救不了他们的，想救他们，救更多如他们一样的人，就只能从根本上改变。”
方谦点头:“是。”
“所以现在方大哥苦恼那么多是没用的，你可以一步一步来。”沈清雨道。
“说你是男子，跻身朝堂，也许...”
沈清雨连忙摇头:“就算我是男子，我也不会跻身朝堂，我不喜欢那些尔虞我诈，我更喜欢挣钱数银子。”
方谦轻笑:“你呀！”
“方大哥，你年前还要去其他地方吗？”沈清雨问。
“不去了，好好过个年，年后还有许多事要做。”方谦道。
“那就预祝方大哥能够得偿所愿。”
“我所愿也是云亦所愿，也是太子所愿。”方谦道。
沈清雨点头:“看来云亦和太子的确是和好了。”
“男人之间讲的是义气，没什么过不去的，更何况云亦他的确没有那个心思。”方谦道。
是啊，他如果真的有那个心思，就不用隐藏自己的野心。
沈清雨和方谦告别，上了马车。
兰曦坐在马车里忍不住掀开后车帘的一角，偷偷的望着方谦:“二小姐，方公子真是陌上人如玉。”
“你个小丫头，小心我把这句话告诉江衍。”沈清雨道。
“江衍和方公子不是一类人。方公子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个世家公子读书人，江衍就是个没长大的武夫。”兰曦道。
“是，他还没长大，等你嫁过去他就长大了。”沈清雨道。
“二小姐，你又拿我开玩笑。”
“不开玩笑了，说正经事儿，给陈老爷准备的礼物都备好了吗？”沈清雨问。
“备好啦！”兰曦道:“二小姐对陈老爷是最上心的，每年的礼物都要过问好几遍。”
“那是当然，只可惜今年这个年封叔叔不在。”沈清雨叹息:“等年后寻个时间去云南看看。”
兰曦静静的听着，沈清雨见她没有动静，扭过头来就看见她在发呆，忍不住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想什么呢？”
兰曦立马摇头:“奴婢在想等会儿回去吃什么。”
“等我们回去，厨房都做好了。”
“也是。”兰曦干笑。
其实，她是在想她刚刚看到自家小姐和方公子走在一起，可真是郎才女貌，好像比和大殿下走在一起还要配。可是，二小姐的心全在大殿下身上，她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些话的。
沈清雨吃过午饭之后，又将准备好的礼物单子全部看了一遍。
陈老板的礼物自然是最多最贵重的，其他的都没有轻重之分。
过完了礼物单子以后，又过了一遍新年需要买的东西的单子，眼看着就到了半下午。
紧接着，都来找她支银子，首先是厨房，然后是杂物采办，紧接着是各院的例钱。
等沈清月他们放学回来了，沈清雨又把采访请上门给他们量身。
除了这些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杂物，反正一到过年都需要她盯着，一年一年的都习惯了，而且下面的人都知道她厉害，也不会欺上瞒下贪财。
一转眼就到了除夕，沈清雨给手底下的人包了一个大红包，可是并没有歇业停店，她们店今年就靠过年卖新品。
沈清月几个小孩儿玩着炮竹，尽管只有他们六个人，整个休闲娱乐馆的院子却非常热闹。
沈庆宇他们躲在娱乐馆里过年，沈家的其他下人都在沈家呆在过年。
每到这个时候他们都有一个固定项目，那就是亲自包饺子。
准确的来说她们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来没有洗手作羹汤，但是这个习俗倒真是年年都延续了下来，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饺子馅儿是前几天就已经拌好的，有猪肉白菜的，有韭菜鸡蛋的，甚至还有牛肉的等等，一共有六种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