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曦心头范着酸涩,沈清雨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兰曦却是冲她笑了笑,把心底的肿胀难受酸涩,全部掩藏在内心深处,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二小姐,那他现在也可以娶个好人家的女儿了。”
沈清雨怎会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多劝无意。
“你说得多亏了他,他帮了你?”沈清雨问。
聂怀卿点头,有些讪讪的道:“实不相瞒,我之前的猜测她把你囚禁起来,也只是猜测,是江衍偷偷的给我传了信,让我确定了我的猜测。我想他其实也不想看到你们两人,或者说不想看到她,被囚禁起来。而自己又没有办法违背皇上,也没有办法脱身去救你们,所以才偷偷给我传了信,就是想借我的手把你们救出来。”
沈清雨了然的点点头,握紧了兰曦的手,看着她道:“不管如今两人身份如何,他对你的心的确是真的。”
山路难走,凹凸不平,而且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山中的雾气居然越来越浓,眼前的路也有些看不清。
沈清雨只觉得山中寒气过重,身上的衣物已经难以御寒。忍不住询问:“还要有多久才能走出去?”
“按理来说应该快了。”
“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按照我进山的速度出山的话,现在早就已经到了山脚下,可现在还是没出山,我有一种预感...”
“你迷路啦?”沈清雨问。
聂怀卿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对,沈姑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连我迷路了都知道。”
“你都已经表现和暗示的这么明显了,谁还听不出来?”沈清雨有些着急了,就算是白青醒不过来,那送饭的人过去了,也是会发现的:“那现在该如何?”
“你再等等。”聂怀卿说完之后便一手扶着额头,开始苦思冥想。
沈清雨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难道光靠想象就能分辨出方向吗?
沈清雨开始着急了,可着急也没用,她也分辨不清方向,于是就学着聂怀卿的样子拖着自己的额头。
没想到还真想出了一点。那就是,每次给他们送饭的人来的都那么及时,而且饭菜都是热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送饭人住的地方,离她被囚禁的地方并不远。
这也就证明,再过一小会儿,就会有地方升起炊烟。
沈清雨立马拍醒了,还在拖着额头苦思冥想的聂怀卿:“我想到了一点,白青不会做饭,我们两个被囚禁到那里,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人来送饭,而每次送来的饭菜都是温热的,这就说明做饭的人所住的地方离我们被囚禁的地方并不远。再算算我们逃出来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下一次送晚饭的时间。”
“哦...沈姑娘是想说周围会有炊烟?”聂怀卿问。
“对对对,就是炊烟。”沈清雨激动的不得了。
“可是沈姑娘有没有想过,山中雾气这么大,就算是有炊烟也会和雾气融为一体,根本就无法辨认。”聂怀卿道。
“对啊,是我太想出去了。”沈清雨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她想的太天真了。
“沈姑娘表示懊悔的方法还真是实在。”聂怀卿道。
此时的聂怀卿已经没有了刚才着急的模样,反而是颇有兴趣的打趣她。
沈清雨立马正色起来:“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如何变成方向了?”
聂怀卿先是一愣,随后又恢复平常:“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沈姑娘,沈姑娘不做我的妻子,真是可惜了。恐怕这世间也只沈姑娘有一人能治得了聂某了。”
“你别闹!”沈清雨厉声道:“我也不确定离下次送晚饭的时间还有多久,但如果有人去送饭,就一定会发现院子里只剩下白青一人。要是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走出山林,被追上来了,可就麻烦了。”
聂怀卿听得连连点头:“其实聂某刚才是在辨别气味。”
“辨别气味?”沈清雨听的一知半解,难道他是狗鼻子?
“对,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沿途撒了无色的香料,而且山中无风,这些香料就会乖乖的落在地上。我只需要闻着香料的味道就能够走出去。”聂怀卿道。
“既然这样,那你刚刚又为什么要装出一幅...”
我就是想逗逗你,让你着着急。聂怀卿虽然心里这样想,可嘴上还是要收敛点:“聂某刚才就是在辨别气味呀!”
沈清雨将信将疑的信了他:“那现在可以走了吧?”
“嗯,而且不过半柱香,我们就能走出去了。”聂怀卿道。
兰曦听得直高兴。
沈清雨也点了点头,神色依旧凝重:“那就快点吧。”
两个人又沿着聂怀卿所闻到的香料的味道走了半柱香,还真的就走出了山林。
沈清雨这一次在心里感慨,聂怀卿果真是个狗鼻子,她可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兰曦也什么都闻不出来。
殊不知,这种香料是一种特定的香气。只有波斯国人再涂了某些特定的香粉之后,才能闻出香料的味道。
三人走出山林,除了聂怀卿之外,两个人都有些疲惫不堪。尤其是沈清雨,加二连三的折腾,虽然一直在补,可还是有些虚,而且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沈清雨走出来之后,几乎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兰曦的身上。
“不如我们在这里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一会儿。”聂怀卿道。
沈清雨摇头:“我还能再走,只不过可能会走的比较慢。但总比待在这里强,万一被抓到了...”
“你当我是吃素的?我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被找到吗?”聂怀卿难得的露出了几分霸气:“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休息两个时辰,再接着上路。”
“可是...”
“没有可是,你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你不希望你的孩子出事吧?”聂怀卿道。
不知道为什么,沈清雨就是觉得聂怀卿在说这句话时,脸上全是复杂的神色,甚至带着几分渴求。
这是为什么?他好像很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好像只是担心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