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住的这边离她妈妈那栋有一点距离，但总归都在一处就是了。
沈则辉肯定想不到她这几天就在云山锦居，这不正好，收拾他也快。
靳唯的车刚停下，沈念就看到沈则辉跟唐兴南在争执。
唐叔的个子比较高，加上身上的气质冷峻，他都不用动手，光是气场就压得沈则辉像小丑。
沈则辉这种小人，见打不过就开始凭那张嘴一个劲儿说说说，什么难听说什么，比那种长舌妇还令人尴尬。
沈念站着看了一会儿，难以想象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坐在那个位置上十年。
真的太滑稽，也太丢脸。董事会也不是忍他一天两天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还是看在爷爷的份上。
不过终于，沈则辉把自己作死了。他还有脸逼逼叨，这脸皮也是没谁了。
现在他在骂唐叔，说唐叔早就对罗女士心怀不轨，要不是唐叔，他也不至于跟罗女士到今天这局面。
唐兴南只丢下两句话。
“沈则辉，这些话你自己都不信，心虚得很。”
“我不对你动手，是看在念念的脸上，但不代表你可以想干嘛干嘛。”
唐兴南给保镖一个眼色，保镖正要把沈则辉丢出去。
这时候沈念喊住他：“唐叔，我来处理。”
唐兴南有些担心地问她：“你妈妈怎么样？”
“她睡下了。唐叔也早点回去休息。”
唐兴南警告地看了眼沈则辉，跟沈念说：“有什么需要的，你交代靳唯。”
沈念点点头。
唐兴南正准备上车，就听到背后响起沈则辉的叫声。回头一看，只见沈念让人把沈则辉拖进屋里。
是真的在拖，一点面子都不给的那种。
保镖力气大，沈则辉被拖得双腿不稳，活像一头被拉进屠宰场的猪。
唐兴南勾了下唇角。他还算给沈则辉脸了。念念可没那么好说话。
沈则辉活该。不知今晚这场折腾过后，明天他还站不站得起来。
屋里，沈念坐在沙发上，沈则辉被保镖拖进来后摁在地上，根本起不来。
他狠狠瞪着沈念，“你怎么不喊唐兴南当爸？母女俩一个样，还不是拜高踩低。”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圈别墅里的布置。
他根本不知道云山锦居是谁的。他以为是唐叔的。
沈念看他那个羡慕嫉妒的神情，更瞧不上了。还好她长得跟沈则辉一点都不像。
她隔代遗传了她爷爷。
沈煜就挺像沈则辉的，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又是一个又菜又爱现的怂逼。
沈念递个眼色过去，保镖立刻甩了沈则辉一嘴巴。
沈则辉被打懵了，恨得牙痒痒。他本来也喊了几个人过来的，但是还没到这屋就被拦着了。
他是偷偷从后面溜过来的。就是想给罗云锦制造难受。
他是拿沈念没办法，但他可以报复在罗云锦身上。
谁知沈念没一会儿就到了，他都来不及撤。
沈则辉不敢再说话了。反正沈念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罗云锦身边，那就慢慢耗咯，看谁玩得过谁。
沈念一看他那双浑浊的眼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她又一个眼色过去，这次保镖对着沈则辉那张老脸，呼呼两个耳光下去，打得他嘴角都裂了。
沈则辉眼冒金星，脏话冲口而出：“你他妈……”
沈念冷冷地打断他：“一个字一巴掌，我看你能说多少个字。”
沈则辉生生地闭嘴，但他的眼神却透出他想杀了沈念的想法。
沈念真是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晦气。她把几份文件丢在沈则辉面前，“签了。”
沈则辉看到离婚协议，还有财产分割协议，整个人气得快疯。
她怎么有脸让他签，把他赶出公司还不够，现在居然还要帮她妈抢走沈家近八成的家产。白眼狼，他当初就该掐死她。
沈则辉说：“我就是死也不签，你能拿我怎么办。”
沈念嗤笑，“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
保镖将沈则辉的头摁在茶几上，让他斜着眼盯着那份协议。
沈则辉动弹不得。很耻辱的是，他五十多岁的人，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现在对他下手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沈念，你不得好死。”
沈念：“那也是你先死。”
“沈则辉，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不要拿我妈来测试我的底线，你没听进去。”
“今天，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沈念当着他的面，把财产分割协议翻到某页，“睁大眼睛看清楚，我至少给你留了一家厂和两套市区的房子，你要是敬酒不吃的话，我让你一毛钱都拿不到。”
沈则辉哪里甘心。
可沈念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整颗心都吓得颤抖。
沈念说：“沈则辉，阮慧如跟阮妙妙花的钱，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妈有权追讨。”
“总共花了多少，你心里有数。她们还不起的话，那就只能靠沈煜了。”
沈则辉大惊失色，“你要对沈煜做什么？”
沈念笑得更明艳了，“不用紧张，我在帮你。沈煜虽然还小，但毕竟是沈家的继承人，我看你们也培养不出什么精英来，那就直接把他送到爷爷那里培养，说不定……”
话都没说完，沈则辉脸色已经铁青，“谁都不能把沈煜带走。”
沈煜是他命根子，就是他老头子亲手带都不行。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沈念跟老头子的感情向来好，只要稍微使个横手，沈煜可能哪天就没了。
沈则辉激动得心跳加速，呼吸都急促起来。
沈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不问一下阮慧如？说不定她很希望让老爷子亲自培养沈煜。”
“你闭嘴。”沈则辉像看仇人一样。
沈念知道这直戳沈则辉的痛处。阮慧如想要的，不就是沈煜能名正言顺成为沈家的继承人。
她是很有可能心狠到把沈煜送到老爷子那里去。
但沈则辉不同，老来得子，哪里愿意他的命根子有一点点风险？
说句难听的话，他觉得现在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老爷子和沈念，都想他死，唯独沈煜一个，是真的爱他。
阮慧如跟阮妙妙那都是隔着的，若到最后一步也都会弃他而去。
沈则辉颓败得犹如被抽走全身的力气。要是他自己一个，大不了跟沈念斗个你死我活。
可沈煜才六岁啊。以后还要继承家业，还要一代代往下传。
沈则辉一万个不想签。但他知道，沈念敢对沈煜动手，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就跟她把他踢出公司一样，她准备了很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做成这件事的。之所以这几年没理他，估计在暗暗发力，却麻痹他，让他以为她没有威胁。
一边是家业，一边是儿子，怎么选。
沈念看他失神，把笔丢到他脸旁，“别浪费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