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瑶捂着脸，难以相信许沉樾朝她动手。
就为了这些破水晶球。
说到底还是沈念。
“许沉樾，你看看你自己有多可怜。这些水晶球你敢让沈念知道吗？你猜她知道了会怎么做，一样会把它们摔碎。”
许沉樾紧紧拧着眉，耐心尽失，“出去。”
许沐瑶就是要让他不好过，“她从来就没有正眼看你，就算你现在成了许总，那又如何，她还是看不到你。”
“当年那个水晶球，就算林晚没改名字，让你送到沈念手上，你以为会跟今天有什么不同？”
“你的喜欢对她来说，是恶心。懂吗？恶心。不然当初她就不会让人教训你，像教训一条狗。”
许沉樾的脸色越来越沉，许沐瑶见他这样，感觉出了一口恶气，“她都这么对你了，你还依然喜欢她，你也挺犯贱的。”
“那天晚上，你还想救她？可你救出什么来了？你害了我，害了你自己，害了许家。”
“假如沈念身败名裂，我们现在根本就不会被动。你不是想得到她吗？你就该趁那个机会，好好地收拾她。”
“许沉樾，你试过被人当狗的滋味，怎么到了沈念这儿，你还想当狗？难道你生来就这么低贱？”
许沐瑶越说越来劲。本来就是，如果没有她，许沉樾能爬得起来？他能这么风光？
他算什么！
许沉樾突然应了她一句：“至少我不吃人血馒头。你这么高贵，那就靠自己去过高贵的生活。”
许沐瑶又要骂他，许沉樾没有再给她机会。
两个保镖进来把许沐瑶拖出去，许沐瑶崩溃了。她知道这次许沉樾再也不会帮她。
“哥，我错了，哥……”
可她等来的，是许沉樾的助理。
“许小姐，这些是许总让你签的文件。”
许沐瑶只看了一眼那些文件，她惊恐大喊：“我不想签。你告诉我哥，我不会签的。”
助理往主卧那边看了一眼，“许小姐，早点签了对大家都好。”
省得用些不好看的手段。
许总只接受一个结果。他是第一次见许总对许小姐发这么大的脾气。
以前有多宠着她，现在就有多狠。
说实话，许总跟在她后头帮她擦的屁股还少吗？她还这么不懂事，屡屡闹出些让许总为难的事来。
这个结果只能说是必然。谁家会放着这么个不定时弹弹？分分钟炸得大家渣都不剩。
把她踢出去确实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助理又催促一遍：“许小姐，签吧。”
许沐瑶冷笑，“我不可能签的。”
许沉樾想收回这部分资产，他凭什么？
她也姓许，她是正儿八经的许家人。
“那就得罪了。”助理给了保镖一个眼色。
两个保镖立马干活，一人按她的头抵在茶几上，一人按她的手，让她签字。
许沐瑶吓得脸都变色，“放开我，放开我，王八蛋。”
她终于感觉到威胁。许沉樾是来真的。根本不容她反抗。
助理丢给她一支笔，保镖将那笔塞进她手里。
许沐瑶的头被摁得很疼，她的脸贴在茶几上，快变形了吧？这些混蛋。
她没有任何办法，除了许沉樾，没有人能让这些人停手。
许沐瑶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她边流眼泪，连歪歪扭扭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们还按着她的手，摁下了指模。
助理把那些文件拿起来检查一遍，都签好了才示意保镖松开。
许沐瑶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保镖提醒她：“大小姐，都准备好了，走吧。”
她都签了那些文件，还要把她送走吗？许沉樾还是不是人？
保镖：“先生吩咐的，尽快离开。”
许沐瑶要跑去找许沉樾，但保镖没有让她靠近一步。她被架着离开许沉樾的家，直接就去机场。
外面安静下来，许沉樾也清理完那一地的水晶球。
原本摆在柜子里，灯光一照，灵动生辉，晶莹剔透，非常好看。
现在柜子里几乎都空了，剩下的那几个孤独地在那儿，像执着地等待答案。
他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间开始买这些水晶球的。
只记得买了第一个之后，就再也停不下来。
准备来说，应该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平安夜送给沈念的那个。他满心欢喜，结果沈念把她准备的礼物送给了另一个男生。
她们都说沈念喜欢那个男生。
他很想去问问，问问沈念是不是这样。
可是他看到沈念和那个男生走在一起。
后来就有了许沐瑶跟沈念闹得水火不容的事情。
他自然是要帮许沐瑶的。其实心底有几分是为了自己的怨气。
结果，许沐瑶被沈念赶出海城，而他也没捞到任何好处。
他以为，他跟沈念就只能是这种仇敌的关系了。
那也不错，至少她不会忽视仇敌，不是吗？
但是为什么后来让他发现，他送给沈念的水晶球，被改了名字？
改的正是那个男生的名字。
更甚者，他发现许沐瑶对沈念做的事根本不是小打小闹，是蓄意为之。
而他却被蒙在鼓里，硬是替许沐瑶出了那个头。
难怪，难怪沈念会用那种鄙夷又不屑的目光看他，难怪沈念会骂他不知所谓。
过去都过去了，可他出不来。
他像被绳索绑住了心，越想挣脱越挣不开。
买第二个水晶球时，是他的车出了点问题，停在路边时，刚好看到一家店的橱窗里，摆放着这个水晶球。
店里卖的是衣服和鞋子，水晶球不过是摆设。但他只想要这个。
它跟第一个水晶球那么像，都是白雪皑皑的铺设，轻轻一动，片片雪花飘落，雪人的旁边插放一个红色的爱心路牌，在冰天雪地中，像一团小小的火，熨暖人心。
风雪夜归人。
他好像找到了路。
从那之后，他发现好看的，有趣的水晶球，都会顺手就买下来。
买得多了，不配个柜子都不行，就又定制了一个玻璃柜子，放在房间。
当玻璃柜里的灯亮起，那些水晶球仿若有了生命，他就看着那些水晶球，感觉自己的身上也多了一点生机，和离她又近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