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钧尧点头,心底暗自雀跃。既然沈念去港城,他没道理不好好把握。
那里没有碍眼的许沉樾、顾东,他也不会允许有别人来分散她的注意。
霍钧尧捻了下手腕的佛珠,“那我等你。”
沈念淡淡地“嗯”一声。
她要离开,霍钧尧自然也不多留,俩人一块走进电梯。
他们并排站着,中间就两个拳头的距离,霍钧尧几次忍不住想拉沈念的手。
她身上的香水味,他那么清晰地闻到。跟那年她穿着简单的白裙子,身上的气息如雨后的清新完全不一样,现在的她更从容,强大,张扬,摄人心魄。
她美到骨子里,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
霍钧尧以为时间可以抹平一切,原来只是因为他没见着她。
一见着才发现,五年过去,他对她的渴望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强烈。
就像找到本命的感觉,眼里心里除了她,还是她,再也看不到别人。
他恣意了快二十九年的人生里,她是唯一的意外,也是遗憾。
霍钧尧有种沉沉的宿命感。会不会,她最终成为他这辈子都到达不了的彼岸。
他胆颤心惊。都说人得到多少,就要失去多少,能量守恒。
他从小到大顺遂无波折,所以才要经受沈念这样的劫难是吗?
要么不来,要么痛得他要命。
怎么能这样。
霍钧尧又下意识摸那串佛珠。
他不信。
他眸光阴沉。他们是有缘的。
必须有。
从顶层下来,沈念很自然去找她的姐妹团。
俞琛看到霍钧尧,上来问:“怎么样?”
霍钧尧仍然陷在刚才脑补的宿命论之中,身上的气息冷冷的。
俞琛还以为谈崩了,也不知该说什么,这一仗真的被打得很惨,谁知霍钧尧突然神来一句:“成了,她要远琴湾。”
“什么?!”俞琛大惊。这还叫成了?霍钧尧脑子烧坏了吗?
这难道不叫割地赔偿?而且是赔远琴湾这样的超级大饼,很吓人好吗?
沈念竟然这么恐怖。
问题是,霍钧尧答应了?
俞琛无法想象,“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被她拿捏成这样?”
霍钧尧默不作声,他望了那边的沈念一眼,她正和陆星月说着什么,两个人都露出笃定的笑。
然后几个人一起离开,沈念走在最后面,可气场却强到让人一眼看到,却不敢多看几眼。
霍钧尧听到旁边有男人在嘀咕:“后面那个,应该没有男人配得上,太强了。”
“都不用看她,看她保镖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我去,她到底是谁?”
“沈念啊,傅北泽前未婚妻,前阵子把她爸踢出公司那个。”
“她爸连个屁都不敢放,听说净身出户。”
“我那天在停车场看到了,她开阿斯顿马丁,甩她爸一脸尘。”
“说是跟陈少斗,花了六百万拍一幅画,也是她?”
“是她,后面把陈董都惊动来了。”
……
霍钧尧听着那些人对沈念的议论,又一次觉得心塞。
俞琛比较关注远琴湾的事,“你不会是双手奉上,等她垂怜你吧?”
他都快不认识霍钧尧了。从前那个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霍钧尧,一对上沈念,好像马达失控,芯片失灵一样。
霍钧尧心想,要是真的双手奉上她能多看一眼,他就不用这么烦。
他淡然地说:“她四我六,她没你想的那么蠢。”
俞琛瞪他。蠢?到底是谁蠢?
霍钧尧想抽根烟,问俞琛拿,俞琛把烟丢过去。
可霍钧尧也就吸了一口,就烦躁地掐灭,“把陆家踢出局。”
俞琛眼神一亮,“沈念和你联手?”
要是真这样的话,倒是好事一桩,以后就不用卖陆家的账。
“没有。”霍钧尧冷着脸,“她不管陆家的事。但只收一成的利,默认的条件是把陆家清退出场。”
机会和诚意她都给足了,霍钧尧不得不承认,在谈判上,她拿捏住了。
是个人都不可能拒绝。一边是巨大的利益开发,一边是日落西山式的挽尊,该怎么选,傻子都会。
俞琛总算捋清了这里头的弯弯绕绕。现在是特别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坚定地跟陆星月合作。
而沈念的强大,远远超出他的预估。知道她厉害,却怎么都想不到,她掌控了整个局。
他们都是局中人。除了照着她的剧本走,别无它法。
俞琛不无可惜地叹一声:“你当时不听我的,不然也不至于把人推远了。”
当兄弟这么久,霍钧尧的心结他都懂。
男人嘛,没有几个会觉得女人比事业重要的,有得选的情况下,都会既要又要。
江山和美人,都是标配。
霍钧尧赌的这一把,他能理解。好了就是锦上添花,再不济也不会到两者皆空的地步。
这是男人最后的倔强。
可是他们都没有想到,人家的格局远胜他们。
什么事业,什么男人,早都不算事了,想要就有,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多的是愿者上钩,已经到了这个境界。
什么陆家,什么世家,都是废的,实实在在的利益掌握在手里,管你嘴上吹嘘得多牛掰,一个浪打过来,死的就是这些不知深浅的。
俞琛很感慨。
霍钧尧很憋闷。来海城之前信心勃勃,现在,难受得一批。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她月底去港城。
“俞琛,我在想,是不是得学一学许沉樾。”
霍钧尧不像在说笑,俞琛吓了一跳,这是被打击得太狠了,现在脑回路都有点子问题了。
“不是,你学许沉樾?那是你死对头。你学他什么?”
霍钧尧不作声。还能学什么?许沉樾能让沈念惦记,能让沈念为了他而出头。
沈念甚至温柔地擦拭许沉樾的伤口,还把老蓝水亲自戴在他的手腕上。
霍钧尧觉得自己手腕上重金求来的佛珠,一点都不能看了。
沈念挑老蓝水珠子时,他是亲眼看到的。正因为看到她的认真和诚心,他才总忘不掉那条手串。
许沉樾凭什么那么好运。他凭什么让沈念对他不一样。
尽管霍钧尧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又酸又羡慕,也看得满心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