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琳洛琳，这情况不对啊。你妈答应了侯爵的要求，那我们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我妈答应他，又不是我答应他。学费比较重要。”
洛琳从瑟西莉亚脚步走近侯爵，她掏出魔杖：
“伯利斯通侯爵！把钱都给我交出来！”
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事。
侯爵与巨龙交涉的现场，居然出现了一个抢劫犯。这事来得莫名其妙，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瑟西莉亚想了想，然后用手挡在洛琳前方。
“不行，今晚我打算去他家蹭饭。”
“太太，你就这样明目张胆用‘蹭饭’这个词不太好吧？还有洛琳你也是，你的台词就像一个小喽啰，一股杂兵味。唉，这种缺乏常识的感觉，居然两母女都一样。”
一旁的侯爵慢慢站起来：“冰之女王，这，这位是……”
“没事，我女儿。”
“人类？！”侯爵略微惊讶。
“用魔法装的。”
“你居然拆穿我！被人类知道我是龙的话，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不行，我要找个地方睡个三五百年，等认识我的人类都死了之后再出来。”
球球连忙问：“先等下，很严重的后果是什么？”
“听说人类会把龙杀死，把鳞片做成盔甲，把骨头做成武器。肝脏做成药材能治百病，吃掉龙肉会拥有强大力量，喝下龙血会长命百岁。最重要的是，杀死龙的人类能得到一种叫做荣耀的宝物，而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东西长在我身体的哪个部位。”
洛琳说着说着，她自己被自己吓出汗来。
除了最后一点，球球没能反驳。
类似的故事，他在小说和游戏里见过的太多了。特别是某个狩猎游戏，刷怪就是为了挖龙玉逆鳞这些东西做武器防具。为了刷大小金冠，甚至会杀上百条古龙。
然而侯爵却激动的反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我们人类的魔法技术发展到今天，都无法与龙族为敌。而我们北方人都十分敬仰冰之女王，又怎么会做出杀死冰之女王或者她的女儿这种事情来呢？我们并不是野蛮人！
公主啊，如果您不想被人知道您的身份，我们绝对不会跟别人说。我可以向您保证，今天来的全是我的心腹，全是信仰着冰之女王的人，谁都不会背叛您。”
信仰。
侯爵用的这个词稍微引起了球球的注意。他从洛琳头上跳下来，走到侯爵面前。
“侯爵大人，你刚刚说是信仰？”
侯爵看到一棵绒毛草会说话，稍微诧异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是的。”
“这样好吗？据我所知，这世界的宗教和神话只有两个。信仰的话，不应该是信仰亚万蒂丝教吗？还是说因为最近的事情，你改信仰了？”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我也不管。在我们北方，信仰从来就只有冰之女王一个！比起那些骗子一样的宗教，我们所信仰的，是一直守护着北方大地的冰之女王。
上千年来，我们北方这里从来没有因为火灾死过人。所有的火灾都会在有人出事之前就被冰之女王扑灭。你说，比起信仰那些不知道存在与否的神，我们难道不是更应该信仰一直保护我们的冰之女王吗？”
球球这下明白侯爵忠于瑟西莉亚的原因。
作为拥有封地的贵族，他应该效忠国王，但却对瑟西莉亚一口一个女王的叫，把洛琳也称呼为公主。可想而知他对于瑟西莉亚的忠诚度绝对不低。
同时，球球也明白了另一件事。
假如神明真的有实体，神明必定为自己的信徒做些什么，民众的信仰也会更加坚定。这样说不定教会和无之都的革命还真的是一种进步。
前提是他们真的把女神的圣骸找齐，同时把女神复活。
这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
巨大的冰龙瑟西莉亚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名精神奕奕的老妇。身穿普通的布衣，看上去跟女王这个称号完全不配，更像是平民。
“好了，晚饭时间。说这么多，今晚就去你家吃吧。”
侯爵连忙笑了起来：“感谢女王大人赏脸”
“走了，大尾巴的。”
“不准叫我大尾巴！”
洛琳嘴上在抗议，拳头就已经往瑟西莉亚身上招呼过去。然而变成老妇的瑟西莉亚却轻松躲开。然后一掌从上而下，直接把洛琳打倒在雪地上，让雪地拓印出洛琳的脸。
不服气的洛琳继续追上去，可到头来都没碰到过瑟西莉亚一根指头。
远处的球球不禁称赞：“厉害，姜还是老的辣。”
“那个，毛球……先生？大人？”
侯爵的语气显得十分迷茫，他不知道怎么该称呼球球。
“我名字就叫球球，不是什么大人物。侯爵大人，你随意一点就好。”
“好，我们也走吧。你……晚餐是喝水还是吃土？”
“我是肉食系。”
·
·
晚饭时间，在侯爵的餐桌上。瑟西莉亚开口说道：
“洛琳，那个什么无之都，还有教会？不管了，全都交给你了。”
“这不是人家找你帮忙的事吗？怎么交给我了？自己去。”
洛琳拿着刀叉，十分有仪态的从盘子的肉当中切出一块，放进嘴里。
“你连人家的饭都吃了，帮人家做点事情很应该吧？再说，我都快死了，我可不打算离开北方，我的尸体必须埋在雪下。”
餐桌上，除了瑟西莉亚和洛琳两母女，当然还有伯利斯通侯爵和他的妻儿。
这些信仰着瑟西莉亚的人类听到瑟西莉亚要死这句话，当然十分心疼。即使他们知道瑟西莉亚的死是一百年之后的事情，他们无法见证。
“我来这里又不是为了吃饭，我是为了我的学费。”
“那就更简单，那个什么侯爵对吧。”
还没听完瑟西莉亚的话，侯爵就连忙说：“没问题，公主大人的学费，由我负责。”
“听到了吧，吃了人家的，又拿了人家的，你有不帮忙的理由吗？”
“那确实要帮。顺便再来一份。”
餐桌上唯一一个球形的食客用藤蔓碰了下伯利斯通侯爵。
“侯爵，你说要处理无之都和教会的事情对吧？具体你希望我们做些什么？”
“可以的话，其实我想把无之都背后的教会推翻。但他们现在的势力实在太大，信徒太多，也因此很难做到。有可能因为出现暴力事件，反而让更多的民众加入他们。”
侯爵想了一会：“说实话，我也还没想好要怎么做，今天上山只是打算先跟冰之女王说一声。具体的事情，过两天我还要到王都，跟国王陛下商量。”
“我有一个建议。教会之所以能迅速扩张是因为圣骸，无之都之所以能得到教会帮助，是因为圣骸是他们找到的。如果剩下的圣骸能落入你们的手中，估计教会就会和无之都切断联系。你们甚至可以另外建立一个新的教会。”
“你……真的只是一棵绒毛草？不会也是龙族变的吧？”
球球一脸臭美：“我真的是草，不过魔法学院的校长把我称作智慧之草。”
在无之都的革命这件事上，球球依然打算保持中立。
只不过作为洛琳的工作，他也打算尽力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