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坠,海面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波光潋滟,为辽阔波澜的大海增加一抹鲜艳的色彩,卫望泞刚刚伺候卫老夫人睡下,她也换了一身衣裳,却还总觉得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
她走出船舱,想要让海风吹走那股味道。
带着海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卫望泞深吸了一口气,竟觉得神清气爽。
“杀人的感觉如何?”突然,身后传来低沉清贵的声音。
卫望泞笑盈盈地回头,“见过侯爷。”
这女子每次见到他,为何都笑得像捡到银子似的。
“问你的话还没有回答。”齐墨远淡声问。
卫望泞嘴角的笑容浅了几分,灵动鲜活的眼眸多了几分嗔怪,“侯爷何必问呢,我本善良娇弱,被逼的不得已才要杀人自保,我若是不杀海寇,海寇便要杀我,侯爷问我如今感觉如何,自然是一点都不好的,谁喜欢杀人了,难道你是因为喜欢杀人才上战场的吗?”
“牙尖嘴利!”齐墨远喜怒不明地斥了一句。
“我说的是实话,侯爷明明知道我没有说错。”卫望泞太了解他了,就喜欢板着脸教训人。
齐墨远看她一眼,“怎么要去南岭了?”
卫望泞眸中的狡黠笑意散去,她垂眸看着他的膝盖,“你找到华神医了吗?”
“找到了。”齐墨远淡淡地道。
“华神医怎么说的?你何时能够重新站起来?”卫望泞急切地问着。
齐墨远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细细打量她脸上的神色,“我与你非亲非故,你这么关心我能不能站起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卫望泞叫道,她重生的这一回,就想看到他再次站立起来,他就该尊贵高雅地活着,不是随便谁都能取笑他的,可她不能说出真实的心声,“你……你是大将军,要是站不起来,以后怎么替自己雪耻,怎么守护边境,你不要忘了,你还有齐家军的大仇要报的。”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齐墨远薄唇扬起一丝冷笑。
卫望泞小声说,“你就算不为自己,也想一想齐老夫人,她为你操碎心。”
这话击中齐墨远的软肋,他没有再说出刻薄的话,“不必治,也治不好,如此挺好的。”
“怎么可能!”卫望泞绝对不相信会治不好,上一世,他拖延了两年都能治好,怎么如今就治不好了,“等我去了闽南,我找华神医问清楚。”
齐墨远抬眸看着卫望泞,她愤怒担忧的情绪是真的,并不像在作假,就算她是阿宁培养的心腹,也没有必要对他这么关心。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看透一个人,对方还只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你是怎么知道千金阁的?”齐墨远又问道。
“?”卫望泞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他肯定知道之前自己是怎么跟左耳胡诌的。
她能对着左耳胡说八道,对着他,她却要谨慎万分。
“怎么?”齐墨远峻眉一挑,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显得他更加英俊动人,偏偏气势凛冽,压得卫望泞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还怎么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