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禾指尖蜷紧,他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吗,还是在试探她?
半晌,许青禾端起咖啡笑,“能让厉总印象深刻的人,我突然有点好奇了。”
他掀起眼皮,漫不经心道,“凯瑟琳小姐这么好奇做什么,莫非我说了,你就认识吗?”
许青禾捏紧杯耳,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姜伊宁忽然起身走来,“厉总,你老婆才刚死没多久,你就跟别的女人来喝咖啡,你对得起卿卿吗!”
厉斯尧朝某处看去,那个位置上背对着他们的人,是时卿。
他看了眼姜伊宁,“我跟凯瑟琳小姐是谈生意,姜小姐,你未必有些过激了吧?”
“我过激?卿卿死了,你不找出害卿卿的凶手就算了,还有心情在这里跟别的女人谈生意?姓厉的,你还真是个混蛋!”
她说完,拿起桌上的咖啡朝厉斯尧身上泼。
许青禾怔住,旋即起身,“这位小姐,你难道不该道歉吗!”
“这是我跟他的事情,关你屁事,怎么,知道人家老婆刚死没多久,就想巴结上人家了?就你,跟那姓许的女人一个犯贱的模样,让人恶心。”
姜伊宁哼地一笑,转身离开。
许青禾垂在身侧的手拧紧,听闻姜家千金跟时卿那贱人关系不错,看来是真的。
不行,她现在不是“许青禾”,她是“凯瑟琳”,她不能让人抓到任何把柄。
“厉总,你没事吧,我替你擦一擦。”许青禾拿起纸巾,手就要碰到他。
厉斯尧挡开了,不慌不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厉斯尧避开人群后,转而去了更衣室,时卿刚进门,就被厉斯尧给抱到桌上吻,“你可真狠心,让我当众下不来台。”
她轻笑,“你现在在乎面子了吗?何况不这么演,别人能信吗?”
“你看到她了。”
“看到了,长相确实不是许青禾,不过…”时卿停顿数秒,笑着脱掉他身上染着咖啡的衬衫,“脸就算能整,声音能变吗?”
厉斯尧怔住,经过一年时间,他早就不记得许青禾这个人,因为并不放在心上。
何况这世界上,有相似的声音并不奇怪。
但时卿记得她的声音。
因为在被撞下悬崖之前,耳边就回荡着她的声音。
他沉声,“所以,凯瑟琳就是许青禾。”
“声音的话不会错的,只可惜…除非能找到车内的那部手机恢复记录,不过过了这么久,那辆车早已经报废,手机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车里…”
厉斯尧看着她,“一般事故报废的车子都会在当地交警那,如果他们有捡到手机,应该会存放。”
时卿低头看腕表,“你应该出去了,免得她怀疑。”
厉斯尧吻她发顶,“好,那你先回酒店等我。”
厉斯尧出门后,时卿脸色漠然。
许青禾,凯瑟琳…
她们绝对是同一个人。
此时,姜伊宁坐在车里等着,直到时卿上车,她转头,“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时卿笑了,“是挺不错的,就是有点用力了。”
“切,不就是泼了你老公一杯咖啡吗,我倒觉得我演得没问题啊,就是要让他吃点苦头,别人才相信!”
时卿系上安全带,“好了,你的辛苦费我转给你了。”
姜伊宁拿起手机查收,看到她给自己转了十万块,啧啧道,“你可真大方!”
“你不是还欠我四哥钱吗?”
她一噎,“我都把我的高定项链抵押给他了,就不算欠了吧。”
时卿看着她笑,“我四哥会是那种拿你项链去二手变卖的人吗,放心吧,他顶多扔掉。”
姜伊宁,“……”
时卿回到酒店,卸妆洗澡过后,接到了霍纪辰的电话,他恰巧也查了魏安,也得知魏安去年事故的消息。
时卿支着下巴,走到落地窗前,沉思片刻,“他去年事故,居然没人知道。”
霍纪辰说魏安当年早就断掉了跟国内人的联系,也是因为跟他母亲的那件事…
魏安当年成家,第一任妻子是许青禾的母亲,据闻两人是青梅竹马,婚事也是两家安排的。
不过他年轻的时候,自负傲慢,跟厉律,还有他父亲称之为“京城三少”,也是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
所以在双方都有家室的情况下,魏安跟他母亲出轨,被最好的兄弟戴了绿帽子,可想而知他父亲当初有多心寒。
所以,即便他在国外锦衣玉食,死在异国他乡,也不会有人知道。
时卿揉着眉心,有些头疼。
许青禾心思缜密,身份的事,她绝对不会让人抓到把柄,关键是没有证据,法院不会立案,警方更不会下达通缉抓人。
可魏安死了,那还有谁呢…
蓦地,她忽然想起一个人。
…
傍晚,厉斯尧带着行李住到了酒店,时卿见他将书房当成自己的办公桌,靠在门旁,“好好的家不住,跟我住酒店,闲得慌吗?”
他取出自备的睡袍,慢条斯理解开衬衫纽扣,“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住。”
她眼眸动了动,“孩子们还好吗?”
“你现在才知道问?”
时卿抿了下唇,没说话。
厉斯尧打赤膊朝她走来,温热挺拔的身体伫立在她身前,如同将她笼罩,“刚开始都闹死要活的,后面,知道你没事,就不闹了。”
她环双臂,“我想到了一个,可以证明她身份的办法。”
厉斯尧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嗅着她的发香,“dNA验证吗?”
“你怎么知道?”她略微诧异。
“在无法分辨一个人的身份下,只有dNA验证是最有效的办法,魏安虽然死了,还有一个跟他生下孩子的前妻。”
时卿踮起脚尖,环抱他脖子,“说我让霍纪辰去找她母亲了。”
他蓦地眯眸,“你找霍纪辰了?”
“怎么了,难不成你去吗?如果凯瑟琳就是许青禾,你的人去了,她会不知道?”
他闷沉着脸,好一会儿,也妥协,“算了,就让他跑一趟。”
她盈盈一笑,“毕竟你还有重要的事情嘛。”
“嗯,你说的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我牺牲色相,去接近那个女人,我懂。”厉斯尧越发沉郁,嗓子闷哑,看着漫不经心,实际上心里不是滋味。
时卿浅尝辄止吻他唇,笑着威胁,“又不是让你跟她发生什么,当然,你要是敢来真的,我就踢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