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老重重砸下茶杯,桌面震动,“你跟厉斯尧的破事我不想管,但孩子是我厉家血脉!”
她不为所动,“孩子一生下来就跟着我,厉斯尧什么都没做,您想要抚养权,您也得问问我们时家的意见吧?”
“你们时家还不够格跟我谈判。”
厉老底气十足,态度决然。
时卿下意识捏紧拳头,厉老不愧是个硬茬,难怪四哥那天都有些犯难,凭借厉老在京圈的地位跟人脉,他确实有底气说这话。
都说京城养官,北城养富,富不与官斗还是有道理的,可无论如何,她都要争取这次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迈入客厅,时卿回头看向不疾不徐走来的厉斯尧,他眉目冷冽,像覆了一层冰霜。
时卿平静地移开视线,无波无澜,她只想让厉老放弃孩子的抚养权,谁都无法撼动她的决心。
厉老目光睇向他,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怎么,你们今天是想要反了不成?厉家的孩子就该由我们厉家养着,归宗归祖,我今日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拿回来!”
厉斯尧看了时卿一眼,越过时卿,止步在桌前,“孩子当初是我放弃的,您拿什么。”
厉老怒而将茶杯摔在地上,瓷器茶杯四分五裂,残渣碎片砸到他裤脚,就连旁人都被吓了一跳。
厉斯尧始终无动于衷,面色深沉,平静。
“你今天是要帮她对吗?”厉老额角青筋脉络显明显。
他漫不经心拨弄袖子的纽扣,“孩子跟他们母亲比跟我更亲近,厉家就算拿到了孩子的抚养权,您管吗?”
“是我的重孙,我自然管。”
“那让他们失去母亲,您问他们愿意吗?”
厉老哼的一笑,像是对厉父说的,“看看你们惯出来的好儿子,翅膀硬了,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
时卿望着这一幕,拳头捏紧,她知道是她让厉父厉母难做了,心生愧疚,可要她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她做不到。
“您若是执意坚决,我时家也不会让步。”
厉老不屑轻哼,“我知道,时家老二是个不错的律师,可若真打这场官司,你们时家真的有胜算吗?”
她略微僵滞,紧抿唇。
厉斯尧用脚扫开地上的瓷杯碎片,语气淡淡,“您若想让您的重孙恨您,您大可抢个试试。”
厉老皱眉,视线落在那两个孩子身上。
大宝躲在时卿身后,只探出半颗脑袋,显然刚才受到惊吓了,唯独护在时卿面前的小宝眉眼的凶色,年纪虽小,却透着一股狠劲。
“厉老啊,至于跟孩子这么大火气吗,我在外头都听到了。”
时卿怔愣,回头看向父亲同她四哥踏入客厅,大宝笑起来,“外公,四舅!”
厉老皱眉,“时富贵,你不在北城待着,跑到我京城来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我闺女跟外孙。”
时富贵自顾自于沙发落坐,厉老眉头皱得更紧,“不愧是暴发户出身,没规没矩。”
“您有规矩。”时富贵看了眼地上的残局,笑了,“百年名门大户,以长辈之身欺压小孩子玩,看来也不比我这大老粗好到哪里。”
厉老冷笑,“厉家的孩子养在你们野蛮户,教养又能好到哪里?”
“是吗?”时富贵拿起一只瓷茶杯把玩在手,“当初我闺女生娃的时候大出血,冒这么大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孩子,说给你们就给你们,凭什么,就凭你孙子搞大了我闺女肚子还离婚?”
厉斯尧眼眸一紧,虚握的拳在这一刻拧紧,胸口疼得密密麻麻。
大出血,她为什么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