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总该让他回来了。”
荧的声音响起,眼中的略微解脱就好像完成了憋了许久的心事一样。
“知道吗?”
“哪怕是戴因,哪怕是存活到现在的其他人...”
“只有我还记得他消失的那一天。”
“罗兰特...”
“迭卡拉庇安也好、木闲也好,在我眼中,他就只是罗兰特。”
说着,荧看向不远处那头巨大的魔兽,伸手朝着那头魔物走了过去。
“他是我在旅行时见到的最初的伙伴,比戴因还要早很多。”
“当他答应离开蒙德和我一起旅行的时候,我当时可是连续吃了好几块他做的蒙德烤肉。”
说着,荧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呆憨的微笑。
“坎瑞亚也好、七国也好...”
“哪怕那场覆灭开始、戴因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一直陪着我身边。”
抚摸着面前这头奄奄一息的魔兽,荧似乎看见了罗兰特被黑暗吞噬的场景。
“以前他一直说我是个笨蛋来着。”
“但最后,真正笨蛋的是他才对...”
泪滴滴落在那头魔物身上。
那头狰狞的魔物好像感觉到什么一样,发出一阵轻轻的吼声。
低吼声让荧眼中的冷漠淡去了一些。
但很快,又温柔着抚摸着面前的怪物。
“不用怕...”
“绝对不会痛的...”
“绝对没有以前那么痛的。”
纯白的少女手中慢慢发出纯白的光,那是的她一直留到现在的力量。
借着那道光芒,一个半透明的虚影从怪物当中飘出。
而随着虚影的离开,那头巨大怪物在这个时候安静了下来。
就连低吼声也逐渐消失。
就像...彻底死去一样。
反观虚影。
虚影只有少女手掌那样大小,但少女还是能看清虚影的全貌。
男孩蜷缩着身体躺在荧的手中,狰狞的黑色已经染黑了男孩的一半身体。
但荧似乎没有注意到男孩身上的黑色,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张脸。
和木闲有着八分相像的脸。
“说好要陪着我一起旅行的。”
“所以,反抗天理这条路也要你陪着我走下去。”
“我可是白白等了你五百年...”
“接下来,我会帮着你结束这场该死的循环,结束这本该早已结束的一切。”
说着,荧朝着昏倒的木闲慢慢走去。
魈在这个时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东西,挣扎得越发用力。
但见挣扎不开,他转而看向胡桃。
“堂...堂主。”
魈还是那样咬着牙齿,他朝着胡桃的方向看了过去。
但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了胡桃。
就在他奇怪胡桃到底去了哪里的时候...
一直往前走的荧趔趄的一下。
被撞到的荧看着手中差一点没有抓稳的虚影。
感受着背后传来的炽热触感,这一次的她脸上慢慢出现了愤怒的表情。
转身,看向撑着身体撞在荧身上,但自己倒在的地上的胡桃。
手中的长剑随之出现。
而这一次,荧不再犹豫。
长剑刺下,穿胸而过,随即带起一道鲜血...
...
闭着眼睛的钟离眼皮莫名一跳,却什么话都没说。
而在这个时候,时隐时显、快要变成风精灵的温迪将葡萄酒递到钟离面前。
这一次的钟离并不拒绝,一口将葡萄酒喝下。
“这一次你不出手吗?”温迪借着这个时机问道。
钟离只是摇摇头:“应该出手的人不是我。”
“但是,她可是快...”
“不会的。”
钟离摇着头,又慢慢开口:“堂主她想要看见的可不是我。”
...
从嘴中涌出的鲜血并不冰凉,甚至还是热热的。
胸口的剧痛让胡桃清醒了许多,就连头顶上方的长剑都看得个清清楚楚。
但是,胡桃能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好像在慢慢流逝。
毕竟是往生堂的堂主嘛...
胡桃可是十分清楚这是死亡的感觉。
害怕吗?
胡桃当然不害怕!
只不过...
胡桃愣愣着,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长剑。
头上那把剑的剑刃发着光,还沾着红红的东西。
但这一次,红色的不是蝴蝶,是自己身上的血。
出现的血迹让胡桃有些恍惚,面前的这把剑真的很好看。
但是,这明明是一把剑,但胡桃总感觉像是一根鞭子。
小时候的自己被盗宝团绑走的时候,自己也看见了那根鞭子。
那根鞭子下一刻是要打在一直哭着的自己身上。
但是呀...
那个人就像爷爷说的故事当中的,像一个英雄一样出现在胡桃面前。
那天的胡桃哭了好久,但那个人总是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胡桃说,那时的自己真的好害怕那些坏人。
他说,我都把那些坏人打跑了。
胡桃又说,自己以后肯定又会遇见好多坏人的。
他又说,只要胡桃喊上自己一声,自己绝对会过来的。
会吗?
被其他人欺负的时候,胡桃会念着木闲哥哥...
打雷的时候,胡桃会念着木闲哥哥...
爷爷躺在上的时候,胡桃也一直念着木闲哥哥...
然后呀...
胡桃开始学会了欺负其他人。
开始在打雷的时候敲出比雷声还响的锣声。
开始认真地筹办爷爷的葬礼...
木闲哥哥不会过来。
胡桃一直都知道都知道这只是安慰自己随口的假话。
可胡桃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所以胡桃自己会代替木闲哥哥保护好胡桃自己...
眼前的视线逐渐转黑,胡桃想要用手拨开面前的剑刃。
但无论怎么抬起两只手,却没有半点力气。
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代替木闲哥哥照顾好自己...
但是呀...
双眼逐渐失去光彩的胡桃嘴里好像在蠕动着什么。
但涌上喉咙的鲜血让胡桃说话都显得格外模糊。
但就算这样,她还是费力的吐出几个字。
“木...木闲哥哥...”
声音微弱,但所有人好像都听见了这一句话。
在说出这话的同时,整片世界好像回归了短暂的安静。
但随着话音刚落,淅沥沥的雨点顺着天空落到渊底。
而随着雨点一同落下的,还有一把枪尾插在旗帜的长枪。
一只带着手串的手臂探出,慢慢将长枪拔出。
随着没入地底的枪尖慢慢抽出,突然出现的风将荧的裙摆吹得越来越飘扬。
不过荧并没有在意,而是皱了下眉。
手中的长剑猛地往下刺去,但只没入沾了血的石头当中。
那位堂主,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