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情让木闲睡得很晚,一大早,木闲就被外面一连串的喧闹声吵醒。
从房间走出,看见的是来来往往的船员们。
船员们拉着着绳子,挂在桅杆上的船帆被船员们收了起来。
“稻妻到了。”
木闲听见旁边传来少年的声音,转头,是一个看着十分年轻的稻妻武士。
枫原万叶,木闲不止见过他一次,但他还第一次和自己说话。
“船长呢?”
木闲朝着万叶问道,而后将视线移向别处。
不远处,再度戴上斗篷的芙蕾注意到身后的视线,朝着视线方向看过去。
但芙蕾的视线当中却是空无一人。
“怎么了?”一旁的北斗问道。
“没什么。”芙蕾摇了摇头,顺着船身搭出的木梯走下。
走到码头,芙蕾停下脚步,看着双手抱胸站在甲板上北斗,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很快收起的视线。
稻妻离岛时不时传来祭典的钟乐声,披着斗篷的身影钻入人群,很快就消失不见。
不过看离开的方向,好像是要去稻妻城。
这样子想着,北斗很快收回视线,突然发现木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
“臭小子,来了。”
北斗放下双臂,笑着说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木闲抬起视线,他并不认为这个大姐头不知道自己昨晚多久睡着的。
“没有以前的死兆星睡得舒服。”
木闲开口,平淡无常的语气让一旁的万叶将视线放了回来。
听木闲语气,似乎老早以前是船队的船员,但万叶记得自己从没有在船上见过这个人。
万叶看了眼木闲,又看了眼北斗,似乎想要从两人的口中找到答案。
不过结果注定让万叶失望,两人只是聊了一会儿,便将视线放在不远处的离岛上。
只见离岛张灯结彩,码头上的工人将一面画着狐狸图案的旗帜升起。
一场祭典,冲刷了刚刚从眼狩令阴影中走出来带来的萧条。
“看来臭小子你来得正是时候。”
北斗笑着说道:“现在稻妻正在举行容彩祭,这下你在稻妻可不算无聊了。”
“听说不只是稻妻,容彩祭还邀请了不少其他六国的人,或许你还可能遇见不少以前就认识的家伙。”
北斗的话让木闲皱起眉头,总感觉这一趟的稻妻之行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正想着,木闲感觉到胸口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到自己胸口。
将砸到胸口的东西接住,低头一看,发现是一袋装满了什么东西袋子。
听着袋子中时不时传来的清脆碰撞声,木闲很快就猜出了袋子中装满了摩拉。
诧异地看向北斗,迎面而来的是拍向自己肩膀的右手。
“可惜你大姐头我还有些事情。”
北斗一边拍着木闲的肩膀,一边开口说道:“所以你就替当替我在上面玩一玩吧。”
抱着这一大袋摩拉,木闲第一时间就想着推脱,但话没说出开,发现北斗已经调转了视线。
“对了,还有万叶。”北斗总算看向这位被一直忽视的少年。
万叶看向北斗,脸上表情平淡,不过已经做好了被钱袋砸中的准备。
甚至于已经想好了,要用这袋钱给自己的刀做一份保养。
不过万叶并没有等来被砸中的钱袋,疑惑间看见北斗一直盯着自己。
“我记得万叶说过要去容彩祭上见一见旧友吧。”
北斗说着,又再度看向木闲:“你们两个人要不要一起,刚好有个照应。”
意识到大姐头丝毫没有掏钱的打算,不由得握了握手中的佩刀。
佩刀的保养业务,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呀...
万叶在心中暗道一声可惜,而后望了眼旁边的木闲。
“我还有其他事情。”木闲转身,直接摇头否决了北斗的提议:“至于和其他人同行...有些麻烦。”
回到让万叶一僵,完全没有料到木闲那么不客气。
转头看向北斗,看见北斗安慰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继续和木闲说着话。
“臭小子,不愿意就算了,你大姐头也不愿意强迫你。”
说出这话的北斗顿了顿,又接着开口:“没事的话你就下船吧,想要离开稻妻就告诉我一声。”
和北斗说话并不需要客套,木闲点了点头,没等其他人说话,从船上走下。
登陆离岛,迎面而来的是更为嘈杂的声音。
嘈杂的声音闹得木闲心烦意乱,随即走到一处小摊面前。
小摊上摆满了琳琅的动物面具,其中各种颜色的狐狸面具占据了小摊的一半。
木闲毕竟在稻妻生活了五年,深知狐狸面具远比其他的面具更受人们的喜爱。
木闲一眼就看见了那副放在最显眼位置的面具,白色的狐狸面具上绘着桃粉的淡淡花纹。
这些面具,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个先生,你是要这副面具吗?”
面具摊的小贩注意到了木闲,开口笑道:“先生还真是幸运,这副面具就只剩下一副了。”
木闲抬头看了眼小贩,而后将手中的白狐面具放了下去。
顺手一指,指向放在最角落的一副鬼人面具,看样子还落了灰。
“这面具怎么卖?”木闲开口问道。
“五百...三百摩拉。”
见到总算有人看上了这副放了几年的面具,小贩本想着按照其他面具一样卖出去,但看到木闲的眼神后又改了口。
收回视线,木闲拍了拍落在面具上的积尘,面具上面的图案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难怪卖不出去,恶鬼面具本就以狰狞恐怖为卖点,这面具上的图案却莫名有些喜感。
想着,木闲戴上面具,随着面具将整张脸遮住,周围的热闹似乎和木闲隔离开来。
心中的心烦意乱也随之消失,木闲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
五年前眼狩令还没有开始的时候,离岛也是这个样子的。
那时的自己同钟离签订契约后就被送到了稻妻,在离岛附近流浪了半年时间。
说来可笑,流浪半年的木闲没杀一人,却莫名其妙有了个“溃衣杀人鬼”的称呼。
无数的人因为这个莫名的称呼来挑战自己,最后又被贴上了通缉令。
通缉令上甚至没有木闲的名字,寥寥几笔看不清模样的画,下面依旧是“溃衣杀人鬼”的名号。
木闲还记得那时被通缉的自己到底多么狼狈,每天听见的最多话就是“前面的那个人,麻烦停一下。”
“前面的那个人,麻烦停一下。”
熟悉到厌恶的声音让木闲生生停下脚步,差一些想要驱动邪眼的力量。
将心中的情绪稳定下来,转头回望,是熟悉的稻妻士兵。
那时候手里抓着张纸,随即走到木闲面前。
“这位先生,麻烦摘一下面具。”
稻妻士兵的语气恭敬,但木闲就是被这要求再度弄得心烦意乱。
想着不想把事情闹大,木闲摘下面具。
只见这个稻妻士兵将手中的通缉令摊开,通缉令上的图案同木闲那张脸对比。
看了许久之后,稻妻士兵收起通缉令,对着木闲道了声歉。
“抱歉。”
双腿并拢微微弯腰,标准却又毫无诚意的稻妻礼仪:“耽误你时间了。”
木闲并不想和这士兵多说什么,视线撇了眼那士兵手上的通缉令后再度戴上了面具。
又是那个没有半点长进的图案,通缉令上的画师真该换一换,真不知道这些士兵是怎么通过画像认出通缉犯的。
至于通缉令上的名字...
国崩?
果然,又是和“溃衣杀人鬼”一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