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尽颜顺利入选,她站在比试台之后望着刚才传来声音的隔间方向,神情有些复杂。
牡丹恨恨地剜了花尽颜一眼,若不是她在最后的时候将票数赶了上前,自己怎么可能会不能入选!
能参加花魁大会的比试可是一次『露』脸的好机会,就连言公子都为她砸了不少的钱,可是居然还是输给了这个初出茅庐的舞倾城,怎么能让自己不恨!
旖旎阁的妈妈却是高兴不已,上前对花尽颜道:“倾城,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花尽颜微微颔首,却是没有应话。
旖旎阁的妈妈说道:“按规矩,这入选的姑娘是要去见一面投票最多的恩客的,那公子应该还在二楼的隔间里,你快随我前去。”
这不过是约定成俗的规矩而已,毕竟人家花了大价钱,见个面也无妨,若是讨得人家的欢心,说不定还会是她们的常客,这样的大方的人,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花尽颜点头,随着妈妈前去。
看着她们往二楼去的身影,牡丹却是冷笑一声,眸子里妒忌之『色』尽显:“惹到了忠德伯府的二公子,只怕是连她的恩客都要遭殃了。”
牡丹说的确实没错,花尽颜来到二楼隔间的时候,不少的人正在僵持着。
有忠德伯府的人,也有大理寺的人。
纪颜宁就静静的坐在原地,又饮下一杯酒,目光看向了朝着她而来的花尽颜。
花尽颜看见纪颜宁的脸,微微一怔,随即便想起来她就是在恒城的道观里救下那些少女的纪姑娘。
竟然是她。
花尽颜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长安能够再次遇见纪颜宁,尽管如今她穿着一身男装,但她的那张清尘的脸蛋只要见过一次,便能轻易就认出了。
纪颜宁对段无瑕与忠德伯府的人说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到底是让我去大理寺,还是去见言公子,给个准话,没看见有美人正等着我吗?”
段无暇瞥了一眼刚过来的花尽颜,脸上仍是一片冷峻之『色』。
他想到那个蒙面的女子狡猾无比,眼前这个人定然不遑多让,或许招惹上忠德伯府的人就是想以此脱身。
段无瑕冷冷的看着忠德伯府的侍卫:“去告诉你们二少爷,此人我带走了,若是想要,可以去大理寺的大牢里一见。”
他的语气太过生冷,忠德伯府的侍卫自然也不敢与他争执,便道:“既然段大人有公务在身,小的也不好多加阻拦。”
侍卫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旖旎阁的妈妈见这情势似乎有些不对,便轻轻扯了扯花尽颜的袖子,示意她快些离开。
花尽颜却是上前给纪颜宁行了一礼,道:“旖旎阁舞倾城多谢公子赏识。”
纪颜宁站了起来,朝着花尽颜微微一笑,说道:“我可以替你赎身。”
花尽颜确是淡然道:“人各有命,公子的好意奴家心领。”
纪颜宁点头:“罢了,你下去吧。”
花尽颜微微福礼,退了出去。
似乎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似的。
纪九仍是护在纪颜宁的身旁,并未多言。
段无暇道:“你若是不说实话,只能随我们走一趟大理寺了。”
纪颜宁倒是无惧,说道:“我确实不知道该交代什么,少卿大人这般无缘无故为难于我,我也无处辩驳,只能请大人带路。”
段无瑕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眸子愈发深沉。
若是普通世家的小姐,遇到这样的事情,要么哭闹不已,要么早就叫手下回府找人了。
她确实很沉着气。
段无瑕将她带了下去。
因为表演已然结束,一楼里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人在原地谈论着什么。
见段无暇将纪颜宁带了下来,言晋忠的目光也顺着他们看向了纪颜宁。
“这小子就是最后投一千两的那个人?”言晋忠挑眉道,“敢和我作对,胆子倒是大的很。”
纪颜宁却直接无视了他。
“你找死!”言晋忠本来就恼火不已,花了几千两银子却没有让别人看了笑话,他自然是不能忍的,上前就打算抓起纪颜宁的领子,却被段无瑕拦住。
“言二公子,这是要和我抢犯人?”段无瑕冷言道,“大理寺办案,难不成你也想牵扯进来。”
纪颜宁却是有些不耐烦道:“少卿大人,不是要去大理寺吗?”
“哟,居然还是个女的?”听到纪颜宁的声音,在看着她的这幅长相,言晋忠倒是敏感的发现纪颜宁的身份,他细细的大量着纪颜宁,笑得略显猥琐,“好端端的姑娘家来着青楼作甚,看来也是不甘寂寞,不如就随我一同回伯府如何?”
他说着便想伸手去触碰纪颜宁那张白皙光滑的脸。
纪颜宁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
纪九上前一拳打在言晋忠的脸上:“混账!”
言晋忠被这么打了一拳,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正要倒下去,被身后的侍卫扶住,嘴角却是流了血。
纪九恶狠狠地瞪着言晋忠:“再敢对我家大小姐动手动脚,要你狗命!”
言晋忠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怒道:“给我杀了他!”
伯府的侍卫正要上前,大理寺的人却是抽出了剑,两方人马再次僵住。
“段少卿!给老子滚开!”言晋忠吼道,“老子今日就非要这主仆两人的『性』命不可!”
还有不少留在百芳阁的人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热闹可以看,纷纷挤了上前瞧热闹。
段无暇听了言晋忠的话,却是微微蹙起了眉头,主仆两人?
他再仔细一看,百芳楼里果然只剩下了纪颜宁和纪九两个人,她刚才明明还有一个护卫现在却是不知所踪了。
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溜走了,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似乎在舞倾城来之前就不见了……
他现在知道纪颜宁为何要去招惹言晋忠了,原来是想拖延时间。
那么她为何拖延时间,难不成会有人过来救她?
她不肯说自己的身份,也不肯招出同伴之人,这其中定然有猫腻,若是能将她背后之人揪出来,容澈所说的隐藏在长安那股不知名的势力,大概也能『摸』到一二。
纪颜宁转头看着段无瑕:“少卿大人不管了吗?”
段无瑕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了下来,说道:“与其被你当成棋子,不如等着你与言公子的恩怨算清再说。”
纪颜宁的目光看向了言晋忠,双眼却是讽刺,果然和他的父亲差不多,都是人渣。
言晋忠对段无瑕说道:“少卿大人这人情我受了,你们大理寺不『插』手便是。”
他说着对身后的侍卫说道:“来人,女的给我绑起来,男的往死里打!”
纪颜宁那张脸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然而他的这副嘴脸更是让纪颜宁感到厌恶,袖子下的指尖捏住了两枚银针。
忠德伯府的护卫正要上前,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一大批人马在跑了过来。
言晋忠却是不以为然,怒斥道:“还在等什么!”
他带了六个侍卫,不信还拿不下一个小女子。
纪颜宁和纪九的脖子上都被刀架住,这个时候外面有人突然喊了起来:“士兵把百芳阁给围住了!”
众人一惊,纷纷朝着外面看过去,只见外面的马蹄声终于停了下来,涌进了不少身穿铠甲的士兵,而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满身戾气的萧少北。
是定北侯府的士兵。
萧少北身着玄『色』的锦衣,紫冠束发,那紧绷的脸看得出来他似乎很不高兴。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萧少北出声道。
原本还想看热闹的众人一惊,纷纷朝着外面跑了出去,整座百芳阁霎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大理寺和忠德伯府的人。
段无暇也没有想到萧少北会过来,脸『色』有些凝重起来。
萧少北看了一眼百芳阁之内的情形,目光定在了纪颜宁的身上,抬步走了上前。
“萧侯爷,你这是在做什么?”言晋忠紧蹙起眉头。
萧少北径直走到了纪颜宁的身旁,冰冷的眸子看着那个将剑架在纪颜宁脖子上的侍卫,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掰,只听到“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那侍卫痛苦的惨叫了起来,随后被萧少北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倒在了言晋忠的身旁,吐了一口血,晕死过去。
萧少北转头看着言晋忠,语气冷若刺骨寒冰:“我定北侯府的人,岂是你能动的?”
言晋忠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看了一眼围在外面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还有眼前这个死了爹之后就变得狠厉的萧少北,确实有些胆战心惊。
可是一想到在百芳阁怎么也算是他的地盘,若是向萧少北低了头,以后他还怎么混?!
更何况现在大理寺的人也在这里,萧少北就算是再猖狂,难不成还真的会对他如何!
想到这里,言晋忠突然来了底气:“定北侯府又如何?不就是刚死了爹吗,这两个人的命本公子要了!”
他的话音刚落,萧少北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手背青筋爆出。
忠德伯府的人见这情况不妙,刚想上前,可惜侯府的人纷纷抽出了刀剑,指着他们。
“少北!”纪颜宁眼看着萧少北就要把人给掐死了,她急忙上前劝道,“放手!别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