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只能一起走了。
阴风阵阵，寒意陡生。
花黛不安地揪着玉思渊的衣袖摆摆，跟着玉思渊走上台阶。
一只妖粘着佛子。
还时不时蹭了点佛光驱寒。
这场面看上去多少有点丢妖的颜面，但也没办法，花黛发现一开始的寒意她是可以自己用妖力抵御的。
但是于是往上走。
那种刺骨的冰冷，就像是逐渐进化了一样，侵蚀而来。
而且。
每上一个台阶，好像也能感觉到脚步越来越重，就像是陷入沼泽里一样，就连抬腿都开始变得费力起来。
这台阶就像是试炼似的。
越往上，境界越高。
还是分物理攻击和魔法攻击的，台阶就是物理攻击身体，那一阵阵想要冻结她妖力的阴风，就是魔法攻击。
双重奏是真的难熬。
玉思渊面不改色，每一步都非常沉稳，就像是没事人似的。
花黛上台阶的时候感觉也还行。
她抗打的体修能力摆在这，遇到那种想要把她双腿给黏住的沉重法力，她直接一脚丫下去恶狠狠地剁碎。
用力一踩下去就没有那种阻力感了。
也还算能接受。
然而越到后面，花黛发现这路就越难走了。
她力气有限。
前面太浪了，一路踩碎那些限制走上来，然后到了这里。
发现那些限制变得更沉重。
“此阶梯，会根据来人的肉身修为以及法力修为自行调整境界，不会超出太多你的承受极限。”
玉思渊垂眸看向身边的花黛。
小姑娘可能是第一次爬这种青石阶，现在已经开始冒汗了。
她柔顺的青丝贴了几缕在脖颈。
泛红的脸颊，还有微张的檀口，看上去有些狼狈。
然而……
花黛那双琉璃似的眼眸，依然是澄澈又坚定的，她用衣袖擦着汗，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和乱掉的发型。
也没工夫整理。
但，玉思渊却觉得，她这样看上去也是灵动娇俏的，很有活力。
挺好。
“施主，可要站在这里歇一会儿？”玉思渊问道。
花黛咬咬牙。
“不歇，就算在这歇息，那种压力感一直在压迫也不舒服。长痛不如短痛，直接一口气上去。”
“好。”
玉思渊的眸光闪了闪，也没再多说什么。
花黛憋着一股劲，默默咬牙忍着。
终于。
等熬到尽头的时候，花黛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周围的重力突然恢复正常。
花黛感觉到身上的压力猛地一空，她一个踉跄，双腿发软。
旁边的玉思渊察觉到。
不动声色地抬起手臂，往花黛面前挡了挡。
“施主，小心些。”
“啊……谢谢。”
花黛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稳住了重心，这才缓过神来。
玉思渊收回手。
花黛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她有点没办法忍受这一身汗，干脆是身形一闪，直接变回本体雪狐，给自己丢了个清洁术。
她妖力幻化的那身衣裳消失。
花黛抖了抖狐狸耳朵，把清洁术残留的一点水甩干，又晃了晃尾巴。
跟着玉思渊走进去。
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都说妖域最中心的繁华地带有一处酒楼。
但要说是酒楼的话。
花黛觉得，这已经不像了。古老的城墙由玉石堆砌，珠宫贝阙琉璃瓦，晶莹的华光流转。将永恒处于黑夜的天空映得亮如白昼。
造型是奇特的。
抬头能够看见从天上落下来的瀑布。
水雾滚滚，浇灌在黄泉酒楼的周边。这里没有陆地，眼前的路是通往黄泉酒楼的，同样，还有另外的路。
他们走入其中。
青铜狮石像的眼睛转了转，随后恢复正常。
还没靠近。
远远地就听见了喧闹的声音，不少形态各异的妖族来到酒楼，狐人族的狐女摇晃着蓬松的狐狸尾巴，笑容明媚娇艳，招待着来往的客。
喧闹的声音变得愈发清晰了。
来到黄泉酒楼门口。
往里一看，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哎呀呀，两位客人，可有订位置？”一位狐人族侍女含笑走来，视线停留在玉思渊和花黛的身上。
“订有雅间。”
玉思渊说道，将号牌取出。
那狐人女子接过，笑意盈盈：“天字号雅间，随奴家来吧。”
狐人女子步姿摇曳。
后腰下的狐狸尾巴随着步子摇晃，像是挠人心弦的小钩子，抓得人心痒痒的。
花黛抬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圆润的翘臀。
谁知那狐人女子的目光落下来。
“小妹妹，你这样盯着姐姐看，姐姐也是会害羞的。”
“……不好意思。”
花黛迅速收回视线。
玉思渊有些无奈，再看小狐狸在诸多脚步里穿梭。这周围人来人往的，身高三米的妖都有。
若是误伤了……
唉，玉思渊只能微微俯下身将花黛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肩头。
“谢谢大师。”
花黛欣喜，不用走路，可以避免被踩踏的风险了。她乖乖趴在玉思渊的肩头，好奇地看着周围的景象。
天字号雅间。
通常是身份背景的人要见玉面掌柜，跟掌柜那边通过气，才订得下来的。
狐人族女子带着他们来到这里。
用号牌开启了门，录入花黛和玉思渊的气息后，这才离开。
雅间里静悄悄的。
主题风格是山间竹林，很是幽静。花黛趴在一边，耷拉着尾巴，有点犯难。
“大师，我在这是不是不太好？”
“您和玉面掌柜谈事情，可能有些内容不太适合我听，要不，您看看能不能把我收起来？”
玉思渊沉吟片刻，似是有些为难。
他欲言又止。
“贫僧能收施主的法宝，便只有师门赐的锁妖塔。”
“……”
花黛沉默了：“那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