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熟路的扬起了各种色彩的火焰,身带各种异火,尤其是拥有代表正义炽烈的火焰的修士纷纷都开始发起了火属性法术,柳月眉毛一撇,红焰那边得了命令,也风风火火的大展身手,一身的火苗陡然扬高数十丈,紧接着迅速铺成开来,竟是铺天盖地的火海。
一番作为之后,众人自是放心了许多,有过前车之鉴,如今这次岂能没有应对方法,不就是血雾煞气一类的邪物吗?这些东西最怕火焰了。难道,这位大妖尊已经日暮西山,黔驴技穷了吗?缘何之前用过的招数,还要再使一遍?难道上次他们能够对付它,这次反而不能了?真是笑话。
只是,不知为何柳月心中萦绕的不安之感不减反增。
火海持续覆盖着一切,火海之下,什么都看不见了,覆盖了一切的罪恶和污秽,企图还原这里原来拥有的那份安然和宁静。
忽然,出人意料的,就在大伙以为烧的差不多之际,火焰间膨出一阵黑烟,紧接着火焰如同被冰水浇筑了一般,又零星的扬了扬,终究是后继乏力,全部熄灭的彻底,连一丝火星都没留下。
而众人以为的那些黑色的实体而又虚化的邪物妖兽,却是依然存在着,无增无减。似乎刚才那场火之盛宴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影像。
火灭法竟然失效了?!众人大惊!
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这些妖兽变异了,还是此妖兽非彼妖兽?从来就不是一样的邪物?
柳月眉头紧皱,只是,心下忽然又觉得理所当然,谁让她不安之感这么严重。自然觉得这一切的发生都是无需要奇怪的了。再说,大妖尊的手法,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呢。
天空中,如同漆墨一样的颜色,忽而更加浓郁起来。众人仰头,紧紧盯着那黑幕,有许多修士尝试着发起各种法力。只是全部被吸附进了黑幕之中。如同石沉大海,连个涟漪都没有泛起过。
那浓郁的黑幕海纳百川,众人一时无策。只能静观其变,唯有等待。逐渐的,黑幕竟然流动起来,缓缓地。竟然是有往下倾倒之势。
地面之上,黑色的妖兽和人类修士打斗正酣。天空中又有变数,一时间,各修士竟是都自顾不暇了。一时间,下面还在斗法的修士虽然手上动作不停。却是心思各异。
待得那黑幕逐渐流动,逐渐流动,缓慢的仿佛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之际。众人又渐渐的放松了警惕,以如今的这个速度来看。就算真的从天空压下来也是需要好些时间的,还是先找到解决这些黑色妖兽的办法,解决这些怪物再说,等解决了这些,才好腾出手来解决这天上的这古怪黑幕问题,不过,这么慢的流动速度,也许它一直都落不下来也说不定。
但是,他们也太想当然了,从来没有人或者妖肯定的说过,这黑幕应该是匀速流动的,或者什么人或者妖制定了什么规定,这黑幕必须按照匀速流动。
就在众人,包括柳月稍稍松了口气,以为有了一丝喘气的空间以后,那黑幕忽然从整个空中倾倒下来。众人始料未及,一瞬间就被倾颓下来的黑幕砸个正着。
仿佛一个从上而下的幕帘,将所有的修士和黑色的实体又虚化的妖兽全部罩在了其中。有些警惕的修士仗着自己修为高超,又本身比较警惕,在黑幕往下倾倒的一瞬间,他们发现了异样,瞬间就想往远处飞去,企图脱离黑幕笼罩的范围,只是仿佛被慢慢抽取了法力,他们逐渐的四肢无力,却是连飞也飞不动了,除了意识尚存,却是怎么也动弹不得了。
而有些修士准备用上遁地符,但是同样没有好运气,遁地符在拿出来的一瞬间,就形如废纸,居然失去了效力。
在黑幕落下的一瞬间,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定格了。
没过多久,他们就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权,自己还是之前的那个动作,遁地符又有了效力,面前的妖兽还是如同之前一样,一切都和定格前一样,一样的正常,却又那么的不同寻常,每个人的心里都留下了阴影,他们所有的人都记得发生了什么,记得那一瞬间自己被定格了,石化了的感受,记得那静止了的一瞬,连生命的气息仿佛也消失了。不过他们无计可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也不是讨论的时候,如今这些怪物妖兽还未除去,也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最佳时机。
而,最不好的是冷谦,黑幕落下,在大家醒来的一瞬,大家似乎都没事,但是一直在他身周不远处的柳月却是不见了。
黑幕把柳月带走了!冷谦简直要目眦尽裂了。
而此时的柳月在哪里呢?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却是一个黑色的空间,周围黑雾弥漫,却是让人看不清周围的景象,用神识感受了一下,竟然连神识也穿不透周遭的环境。
柳月试图自己走走看看,没想到刚走几步就被黑雾缠绕,黑雾像一团无尽的黑色丝线,将柳月捆缚在三尺之地,再也无法动弹。
柳月尝试着施力或者念动口诀,只可惜那黑丝纹丝不动,甚至在她强行要弄断它们之际,它们瞬间收缩,把柳月的皮肉都割破了,深深嵌进了柳月的肉里。
柳月咬牙忍住疼痛,先是拭去满头大汗,同时她又有些奇异感受。这样割破皮肉的疼痛她已经许久没有受过,也许还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就算割破了也只是小刀片可能划开了一个小伤口,万不可能被浑身上下都勒住的。
而且,她一个元婴修士的身体居然能够被割破,简直是闻所未闻,天大的笑话。不说元婴修士的身体堪比铜墙铁壁,总也差不了多少了,更何况。蛟国的苦她不是白气的,那骨头和皮肉如今的硬度也不是普通的元婴修士能够相比的。
如今,居然落的被勒破的皮肉的下场。她也是无奈的很。
好在这黑雾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缠人,她不再上前,退到之前没有黑雾弥漫之地,那缠在她身体各处拽着她不让她往前的黑色丝线,自动断去。
要不是身上那勒痕还在。她一定会以为刚才的事情是她的幻觉的。叹了口气。手指上微光乍现,出现的浅蓝色薄光,在她身上笼罩了一圈后。身上的痕迹彻底消失了。柳月谨慎的感觉了一下,发现没有留下任何隐患,才稍稍松了口气。
此时,她低头似是仔细研究着身上的花纹。嘴里吐出的话语却如同冰珠一般,面对着周围的空无一物的虚空。她开口了:“本座既然来了,大妖尊怎么还是迟迟不与我碰面,这似乎不是礼貌的待客之道啊。”
声音落尽,周围一片寂静。仿佛柳月刚才是完全自说自话一般,只不过柳月的动作不变,恨不得把自己衣服上看出花来。脸上无悲无喜,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她。或者说即使是她,她也不在意是不是得到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周围依旧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人一妖仿佛在较劲,如果谁先出来了就输了。
柳月的内心自然不像她表面装的如此淡定,主要原因还是她还是摸不准这位的底,而且她那石锤还在不停的震动。
她本来推断,这里应该是这位大妖尊自己找到的一个空间裂缝之类的地方,按道理说土灵精经她石锤刚才的那震动幅度,就知道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如今她的石锤震动的频率更大了,依照柳月对石锤的了解,这是代表灵精距离她更近了。
而她如今所在的一个应该算是时空裂缝的地方,应该和秦双的土灵精是隔着空间的。石锤怎么可能有如此之大的变动?
还是说其实她根本就不在什么空间裂缝中,而是被大妖尊使了个障眼法让她误以为她在一个另类空间了?还是说,秦双其实也跟进来了。
那么跟进来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杀死她。
想到这,她心里越发有些紧张和兴奋。她虽然不喜欢秦双此人,觉得他诡计多端,极难结交,但是不代表她怕他。
当然,碍于他修为比自己高很多,她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是如今自己还有些兴奋。一则是为了他手中的土灵精,如果他输了,土灵精不就是自己的了。二则嘛,高手过招自然是柳月所期待的,如今柳月自觉已经快要突破元婴中期,所欠缺的不过是凝神闭关一番,等到此间事了,她回去闭个小关,自然水到渠成。而且,她宝物多多,又有三大分身,她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怕就怕在,秦双和大妖尊联手啊。
只不过,如今自己属于被动了,她是无论如何都要迎战的,还不如坦然一点。因此,她面上仍然平静淡然,仿佛如果面前有一杯茶在,她也能坐下好好品茗一番的。心里实则波涛汹涌。
还在,这样的煎熬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位大妖尊先是忍不住了。
距离柳月不远处的黑雾中,出现了一个身影,其状如虎而大,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赫然与传说中的梼杌一模一样。
大妖尊桀桀怪笑道:“柳端澄,如雷贯耳。本座等你很久了,如今终于能够见上一面,本座深感荣幸。”
柳月低头浅笑,心里却是嗤之以鼻的,这空间不就是它这大妖尊弄出来的,自己还不是被它抓过来的,说的好听,好像是自己主动过来的一样。语气依旧如刚才一般,*的吐露言语:“大妖尊谬赞了,即使你我难得见上一面,大妖尊何必如此见外,为何不用上真面目呢?”
柳月话刚说完,这个窄小的空间内又一阵沉默。柳月却不打算就这么冷场下去,接着道:“你说是不是啊,大妖尊,其实你跟梼杌这种凶兽什么关系也没有吧?”
“让我来猜猜你的本体是什么好了。我猜你大概是什么草本类的妖兽吧?”真可怕,植物类别的精怪一般都是吸收太阳雨露自然生长的,这样的情况,它们不能随意走动,不能外出见见市面,也没有什么人会刻意的为了皮毛什么去杀害它们,纵使有人在它们身上截取一截木头,或者摘一些花朵果实,这些都是被允许的,他们也不会因为人类修士和妖兽的这些行为就死了。
过个几年,无论是躯干之上被截取的那截木头,或者花朵果实都会再度长出来,丝毫不影响他们的生长进程和周期。因而,就造就了植物形成的精怪天生不具备战斗方面的才能,因而一般温顺而不喜争端,就算化成精怪,许多都在深山老林中,而不愿意和人类接触。
再看这一位草木妖兽,手段层出不穷倒也罢了,关键是手段都非常狠辣和残忍,无论是之前它指挥众妖兽主动以挑衅的姿态踏上人类修士所居住的地方,还是它杀尽修士,夺得他们的金丹,元婴令他们的本命法宝遭受破裂之苦,以及它发动的血雾或者黑雾邪法与人战斗,还有柳月进来前那漫天的金丹和元婴。这些都能看出这位大妖尊不是好惹的。
它哪里像个草木妖兽,大约也真的只有上古凶兽这样的称号才能配得上它了。
那位大妖尊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桀桀笑道:“柳端澄,本座一向觉得你很聪明,但是如今却是发现你的脑子也是蠢的可以,如今,本座的本体现于你的面前,再加上本座平日里嗜杀的天性,是谁告诉你的笑话,说本座是草木妖兽的?”
柳月不理会它的人生攻击,就是一直盯着它看,看的大妖尊都不自在起来,浑身上下像是钻进了虱子,不致命却是非常麻烦,让它想忍都忍不住了。柳月及时开口了,淡淡的唇边随意说出三个字,却是令这位大妖尊一下子愣在当场。
她说:“延展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