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的人都不会喜欢坏人,所以在冷平生面前,他会一直保持着乖孩子的人设。
冷平生摇摇头,道:“我的钱不急着还,就当我给你的赞助费吧,你现在所赚取的每一分钱都应该拿去实现梦想,等你以后赚了大钱再来还我。”
滕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冷平生除了爱慕就是无尽的感激,这是这么久以来,为数不多的一个不图他任何东西还心甘情愿对他好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让他收起利爪放下戒备的人,在这个人面前即使是命他也心甘情愿的给了,只是这种话不能说出来,显得太傻,他此刻只好点点头,然后说声:“谢谢你。”
“把你手机给我。”冷平生伸出手。
滕野赶紧把手机递在冷平生手里。
冷平生按了几下拨了个号码,随即自己放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然后把手机还给滕野,说道:“你手机里的那个就是我的私人号码,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滕野点点头,想到手机他自然是心虚的,他也希望冷平生能失忆忘了那件事,然而,并没有。
“对了,那天那件事,以后不能再做了,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都要通过正当的形式来获取钱财,不要再用那种手段了,知道吗?”冷平生摇身一变,变成一个严厉的、刚正不阿的老师,面色严肃的教导着滕野。
滕野则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头挨说,不敢作声。
最后,冷平生看这小可怜的样儿也不忍心再说下去了,只能作罢,结束的时候总结了一下陈词:“做人做事得光明磊落,做任何是之前都要三思,不要做出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来。”
“知道了。”滕野低头道。
冷平生忍不住笑了,捏着滕野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道:“别委屈,我又不是在骂你,只是在给你讲道理。”
滕野摇摇头,“没委屈。”
冷平生撸了撸他头上的卷毛。
最后冷平生是被公司的一个电话叫走的,走的时候滕野还十分不舍。
“那人是谁?你们聊了那么久,还举止那么亲密。”陈都在旁边观察了好一会儿,不确定那人到底是谁,因为那人和滕野的一些举止怎么看都像滕野的长辈,可是长相却又很年轻,所以让他不得不疑惑。
滕野自然不会说实话,便搪塞道:“一个哥哥。”
陈都显然不信,但也没继续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该怀疑的也继续怀疑。
前几天陈望津给发了工资,他就马不停蹄的去找了间只容得下一张床一张桌的出租屋,住得虽然不是很舒适,但总比天桥底下好。
回到住处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滕野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现在特别想发短信给冷平生,可是想着都大半夜了,冷平生肯定睡了,然后他就怀揣着一颗萌动的春心进入了梦乡。
但这梦乡却不怎么温柔,童年兵荒马乱的记忆一股脑的袭来,整个人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可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束光,冷平生披星戴月的向他走来。
虽是寒冬,可当他醒来时已是一身冷汗。
在他的心底,一直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想起,悲哀也罢,仇恨也罢,都被城市弥漫的尾气给淹没。
可偏偏这些终年隐匿的洪水猛兽,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见缝插针,一遍一遍的提醒着他,你不可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心安理得的生活。
快要过年了,这座国际大都市也渐渐的沦为空城——大部分务工人员都已经回了老家。
滕野很轻松的就在大超市找到了一份兼职,搞饮料促销,系着一印着饮料广告的绿色围裙,端着一托盘的饮料满超市的找人试喝。
这样的工作对他来说还蛮轻松的,他顶着一张帅脸专找小女生试喝,姑娘们看见他一脸灿笑脸都红了,哪还好意思拒绝。
“巧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一杯试喝饮料。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滕野心里打起了鼓,抬头一看,来人果然是冷平生。
要说这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做兼职都能遇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冷哥,你在这买东西?”他尽量可爱的笑道。
冷平生看着这小孩儿的笑容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他点点头,道:“嗯,抽空来买点东西,我们公司就在附近,你在这做兼职吗?”
滕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
“只要是靠自己的双手努力工作就是好样儿的,加油,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冷平生摸了摸他的头。
“冷哥再见。”
直到冷平生的背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他才收回了视线。
不知为何,此时的他感到心发慌,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喜欢冷平生,不知道可以为冷平生做些什么,因为他们的生活没有一点交集,靠的都是这些巧合、偶遇,要是哪一天他们不再偶遇呢?
他该以什么方式接近冷平生?
这个人真真实实的站在他面前,可他却不知道如何抓住。
工资是日结的,拿到当天的工资以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酒吧,这个点大家都还在吃晚饭,通常酒吧是没什么客人,要再过两三个小时人才会慢慢多起来,可是今天这个点,酒吧里有点不同往日的热闹了。
滕野刚进门就听到有人争吵的声音,人在看不到画面的时候通常只会捕捉到自己熟悉的声音,比如现在滕野就只听到陈望津的怒吼声。
“你他妈想怎么样?我欠你什么了?”陈望津歇斯底里的吼着。
滕野赶紧上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乐队的四个人围着陈望津和一个陌生男子,但是他们遮挡住了,具体什么样滕野没看清,就感觉凑上了上去。
“怎么回事儿?”他一出声,所有人都看向他,他这才看清陈望津满目猩红,他从未见过超有亲和力的陈望津这么愤怒过,一时感到不解,于是看向了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