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许平武站在院子里都快忍不住了,“我出去跟他们说说,这事儿还没有查明白呢,凭什么在外头这么喊,让大家都以为大哥杀了人。”
他走了两步,王氏赶紧拦住了他,“傻儿子,你这时候出去干啥?朱家那么多人,一人喷你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你给淹死了,这时候你爹你大伯都去了衙门,跟他们闹什么啊?”
“咱们家这时候就这么几个人,你要是把门给打开了,朱家那群人冲进来,还能有好日子过呢,你奶奶现在还在屋里病着,哪听得这些话,忍着就是了。”
许平文气得跺了跺脚,“娘,难不成就任由他们在外头这么闹腾吗?”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这时候开门出去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被人家堵在家门口骂,也实在是有些憋屈,许平武想了想,最后还是给忍住了。
还有一句话叫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时候逞能没什么用,他虽然跟姐夫学了一些功夫,可是朱家那么多人呢,他也不见得能打得过。
朱家见许家没有人出去,还以为他们是心虚了,骂得更厉害,刚刚还有一些朱家的亲戚不敢上来跟着一起骂的呢,这会儿也跟着都过来了。
一句骂得比一句难听,张大夫过来镇场子也没啥用,还是一样的闹腾。
“大伙儿安静一下,先听我说,现在衙门还在查呢,这事儿还没查明啊,不一定就是许平文干的,你们别听风就是雨,这时候闹得这么难看,这事儿要跟人家没关系,以后大家还怎么相处?”
“你们先安静,回去等着消息,这事儿既然衙门已经插手了,必定是会给出一个答复来的,到时候自然有人处罚,你们说对不对?”
闻言,朱老大直接把手里的扁担扔在了张大夫脚边,“我呸,死的倒不是你家的人啊,你站在这里说话不腰疼,张大夫,谁不知道你跟许家关系好啊,这时候你少在这里做和事佬。”
“就是,跟你有啥关系呀?你给我滚开,别以为你对村子里的人有恩,我们就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们,这可不是一般的事,这是人命啊。”朱家老二说。
张大夫跟这件事本来没关系的,现在都被骂得一愣一愣的,这些人说话说得越来越难听了,有些村民听不下去,还帮着张大夫说话。
“够了,够了啊你们,说话也注意点儿,这事儿跟人家张大夫有什么关系呀?”
朱家几个儿子这时候都在气头上,哪里还有理智可言啊,闻言就冲着那人吐口水,“呸,关你啥事儿?”
看样子今日是消停不下去了,许家要是不出来的话,估摸着他们要一直闹下去,可要是许家出来了人,也许会闹得更加厉害。
而此时,公堂之上,许林松和里正在那里被赵大人问话,公堂之上还有李家的人,以及李杭的尸体,已经死透了,现在被白布盖着。
李杭的爹娘都来了,周氏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不过还想着见儿子,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现在在公堂之上,哭得跟个泪人似的,都快昏死过去了。
“我的儿啊,你咋这么苦的命啊,出门都还是好好的,还跟娘说话呢,今日咋就在这里躺着了啊?”
“儿啊,你到底是有多狠的心啊,竟然让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都要当爹了,咋还出了这档子事啊,到底是谁害的你,爹娘既然来了这儿,必定要替你讨回一个公道,让那害了你的人偿命!”
许林松跪在一边,听到这话的时候,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虽然他心里认定许平文跟这件事情没关系,不过李家家大业大的,哪里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对抗得了的?
要是李家花钱疏通关系,非要让衙门判了平文的罪,到时候岂不是真的要把平文拉去砍头吗?
那怎么成?!
赵大人沉默了一阵,等周氏哭了一会儿,才拍了惊堂木,“肃静。”
他也是当爹的人了,这时候很能理解周氏的心情,这是唯一的儿子啊,就这么没了,的确是会很痛心的。
“肃静,现在说说清楚,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样的?”
公堂上传唤了不少的人,这件事是发生在悦来客栈的,悦来客栈的掌柜和店里的小二自然是跑不掉,全部都被带上了公堂,现在一个个的都在下面跪着,战战兢兢的。
毕竟是出了人命啊,谁能不害怕?悦来客栈也算是镇上有名的客栈了,开了好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儿。
掌柜的姓陈,这会儿心里面可真是难受死了,就算这事儿能查清楚,证明人不是他们杀的,但是这对悦来客栈的声誉也是有影响的啊,客栈里死了人,以后谁还敢到客栈来住店,这生意怕是做不下去了。
赵大人问了话之后,底下就要按着顺序一个一个的回话,首先就得是客栈的人来说,昨日当值的小二把自己看到的事儿全都给说了。
“大人,昨日小的在客栈里当值,李少爷是很早就住进了我们客栈里的,他来的时候还有一个人跟着,后来那人又来了客栈好几次,最后一次就是昨晚了,天都黑了那时候,那人和几个人扛着一个麻袋来了客栈里。”
“走的是客栈的后门,当值的是另一个人,他收了银子,所以答应放他们进去,并且不声张这事儿,不过看着他们好像是绑了一个人过来,后门当值的人有些害怕,就找我商量,把这事儿告诉我了。”
小二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看赵大人的脸色,生怕自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小的知道了这件事,也没有说啥,就骂了那人一顿,说他不应该收客人的银子,要是出了事咱们担待不起,不过那时候太晚了,掌柜的已经回家,小的也不知道该向谁请示,这事儿就暂时瞒下来了,他还把银子分了一些给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