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这天晚上,程家村的老程家,程老二坐在程老太太的床前哭诉。
“娘!您就这样讨厌我吗?我也是您的儿子呀。”
他崩溃大哭,这个时候的他就像是被母亲抛弃的孩子,可怜又无助。
“您为什么总是疼大哥?疼大哥的孩子,什么事情都想到大哥,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我。”
“从我记事以来,我就一直在干活,而且还是一直在给大哥干活,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没有,您连最后要走了都不和我说一声。”
“您告诉我,您告诉我为什么?我是不是和小妹一样是您偷来的?是您用来给大哥铺路的工具,您起来,您告诉我呀。”
他赤红着双眼看着床上,满脸泪恨,可床上的人却紧闭双眼,一动不动,没有给他半点回应。
他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得很疯狂,笑得很绝望,也给人一种悲凉。
他儿子在门口蹲坐着默默流泪,他记得以前家里是多么的和谐,家里的人口多,每天都是欢声笑语的,就算每天都是在干活,但回到家那就是一种幸福。
虽然阿奶偏心,但对他也没有坏处,偶尔也会给他夹肉,现在他多么想回到从前,就算日子再清贫,只要家里的人都在,这就是一种幸福。
“娘!这段时间您应该早就要坚持不住了吧,但您每天都会醒来,都问一遍平哥儿有没有回来看过您,您知道吗,您每次问的时候,我有多么的伤心。”
“大哥一家都很自私自利,从来都只是为他们自己着想,我每天都陪着您,对您嘘寒问暖,您的要求我也会认真去完成。”
“就算我知道我做不到,但只要是您想要我做的,我都会去做,就是想让您多看我两眼,就是想要得到您的认可和夸奖,可您总是夸奖大哥。”
“我真的有这么差劲嘛?差劲到家里一出事情就责怪我,差劲到一有事情就是我们二房去承担。”
程老二站在床前,望着再也无法回答他话的娘亲,他佝偻的身体更加弯曲了,泪流满面的此刻也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表情。
他的情绪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激动,轻声地对着床上的人说:“娘,您今天能走得这么干脆,是因为平哥儿回来过吧,您把您床底下那玉佩给了他。”
“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得到娘什么好东西,用的就是大哥剩下不要的,我以为那东西您会留给我,毕竟大哥不在了,最后是我给您养老送终。”
“没想到,您竟然留给平哥儿也不留给我。”说着他叹了一口气,紧闭双眼深呼吸调整一下继续道,“其实那玉佩我小时候就知道了,我一直都知道您放在什么地方,却从来没有碰过,而您却一直在防备着我,是吧。”
房间内静静沉默了许久,最后程老二淡淡的开口:“算了,就这样吧,谁叫您是我娘呢,虽然有时候我会怪您,但更多时候是尊重您的选择。”
说完他就走出了房门,对蹲坐在地上的儿子说:“去烧水,待会给您阿奶换一身衣裳,她爱干净。”
其实程梁氏跑的那天,他就去过梁家村,想把程梁氏找回来好照顾程老太太,可谁知道梁氏并没有回娘家,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段时间程老太太也怪他,说是他把程梁氏给吓跑了,事实真的如此嘛,不是的,是梁氏自己看不到希望了,她最出息的儿子去给人当了上门女婿。
梁氏自然得为她自己的以后考虑,所以才会跑了的,他在心里苦笑一声,他就说大哥一家全是自私自利的,娘还不信,可事实就是这样的。
程老二走到院子里,把几块喷了黑漆且大小不一的木板组装起来。
这段时间他早就发现程老太太快不行了,所以每天都上山找最好的木头,他担心程老太太知道他在帮她做棺材,心里会受不住。
他知道他娘还想多活一段时间,尽管是要等平哥儿回来,他也是希望他娘活着的,于是只能每天都在外面做木工,做好了后,今天晚上才拿回来。
只是没想到今天程老太太看了平哥儿后,就直接散手了,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这让他真的很心寒,但又如何,在他心里永远都是他娘。
村里人知道这件事情后,也都过来帮忙,尽管平日里该吵吵该闹闹的,但这种白事不用人说都会主动来帮忙。
乌平村,今天晚上也不是一个安静的夜,由于白天的事情,大家伙都觉得村里要么是村里人说出去的,要么是被人给盯上了,否则其他村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
于是吃了晚饭就要求村里人全部聚集说了今天的事情,正当大家都在讨论的时候,杨力拉着他媳妇走了进来。
一来就跪在全村人面前认错道:“我们对不起大家,只求村长不要赶我们出村,我们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杨力媳妇眼含泪水望着护她身前的男人,她早上才觉得这男人没有用,一点种子都问不来,现在她却感受到她男人带来的安全感。
当今天她把事情说给杨力听后,杨力最先的愤怒,责怪她道:“你怎么能这么傻,你,把这消息传播出去,那是给我们整个村带来无限的麻烦,我们就是村里的罪人,怎么还可能得到种子。”
听到杨力这样说后,杨力媳妇也知道害怕了,她只是想着赵程氏的娘家兄弟来帮忙修房子,赵紫玥就给程家粮食了,说明她是还有的。
于是想通过让其他村的人来讨要种子的法子,逼出赵紫玥还有种子的事实,这样他们家也就可以得到种子,毕竟是一个村的,赵紫玥有种子先给其他村都不给自家村的人,肯定会被村里人唾骂的。
谁知道赵紫玥是压根都不打算给,或许也是真的没有,这个时候她就意识她真的做错了。
“杨力,你们什么意思?今天这事不会是你们说出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