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揽月宫,安子皓寝殿。
(揽月宫,原为司徒明庭的所居的明珠宫。安子皓晋升为贵君后就搬了过来,虽然后面被册封为皇贵君,只不过并没有换宫殿。)
“皇上,怎的这么晚过来了?请恕臣侍仪容不整之罪!”
刚散下发髻准备就寝的安子皓,忽见纳兰蕴之屏退侍从只身前来,赶忙从梳妆台前起身下跪行礼。
“朕今日有一桩心事得以解决,心中甚为宽慰,就特地过来看看你。朕并没有让人提前通知,子皓你不必多礼!”
纳兰蕴之将安子皓扶了起来,并拉回梳妆台前让他坐下。
接着,纳兰蕴之就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直接帮着披头散发的安子皓顺了顺柔滑的长发。
“臣侍惶恐……”
安子皓一副坐立不安、受宠若惊模样。
纳兰蕴之并未理会,继续用木梳把安子皓的一头秀发都梳理了一遍。只是梳着梳着,纳兰蕴之就仿佛看到了凤凌烟正朝她缱绻一笑。
“凌烟~”
纳兰蕴之手中的木梳“啪”的一声掉落在地,随即便将安子皓整个人从凳子上拦腰抱了起来,放到床榻之上。
“蕴之~”
躺在床上的安子皓三千青丝披散着,看起来娇媚动人。压下心中的一抹失落,安子皓朝纳兰蕴之温和一笑。
他知道,皇上这是恍惚间又把自己当成了凤凌烟。只不过,他没有拒绝的权利,更何况他也不想拒绝。
不到须臾间,安子皓一身的寝衣已尽褪,他幸福且痛苦地承受着来自纳兰蕴之的恩宠。
幸福,是因为此时的纳兰蕴之真的对他温柔以待,呵护有加;痛苦,是因为此刻的纳兰蕴之已经把他当做了替代品,这份爱本并不属于他……
纱帐轻落,遮去了满床的旖旎。只不过,纳兰蕴之身下安子皓那微握的双拳,却昭示着他心底浓浓的不甘……
与此同时,琼宇殿,欧阳宇铭寝宫。
“德善,你放心地去吧,本宫……不会让你白死的!”
身着寝衣的欧阳宇铭略有疲态,但见他坐在床前,双目空洞,悠悠地望着原本自己陪嫁小厮站的位置,如今却已经换成了另一张面孔,他的心中莫名泛起了几分失落。
“都退下!”
“是,欧阳贵君。”
随着欧阳宇铭的一声令下,原本在寝殿里守夜的寺人随即弓身却行退了出去,欧阳宇铭莫名觉得那一声“欧阳贵君”刺耳的很。
他花了无数的心思才爬上了皇贵君之尊,如今却一朝从高位坠下,让一个多年来一直默默无闻的安子皓爬到了自己头上,他的心中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欧阳公子,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在欧阳宇铭怅然若失的时候,忽然有一道绛紫身影出现并将他揽入怀中。
“韩韩?”
见是韩疏影前来,寂寞空虚的欧阳宇铭先是面露几分欣喜,只不过他很快又敛下了这分喜悦,略有些不满地推了下韩疏影的胸口。
“你不是曾答应本宫,要杀了那个人(花倾城),还说已经将那个人藏到了隐蔽的地方,不会让她出现并回宫吗?”
“此事,确实是本座失策了,只不过欧阳公子你放心,本座一定会伺机而动,了你心愿。”韩疏影将欧阳宇铭的双手握住,放到唇边吻了吻。
“是吗?”
状似想到什么,欧阳宇铭猛的抽出被韩疏影握着的双手。
“太女的韩良侧,他……跟你是何关系?为何会与你有如此相似的容颜?你接近本宫,莫不是有其他目的?”
先前见到韩亦辰的时候,欧阳宇铭只觉得眼熟,如今看到面前的韩疏影,欧阳宇铭方恍然大悟当初脑中一闪而过的那道光是什么。
“韩亦辰他……的确是本座的儿子。只不过,跟你比起来,他当然没有你重要!”韩疏影微勾着唇角,刮了刮欧阳宇铭的鼻子。
“韩韩,你对本宫可真好!”
欧阳宇铭随即心满意足地勾上了韩疏影的脖子,只不过在韩疏影想亲吻他的时候,欧阳宇铭却又把头微微侧开。
“怎么了?欧阳公子?”
看着双眉紧锁的欧阳宇铭,韩疏影面露心疼之色。
“安子皓那个狐狸精,他仗着自己长得有几分像凤凌烟,三番两次地魅惑皇上,还抢了本宫的皇贵君宝座……”欧阳宇铭微嘟着双唇,委屈不已地望向韩疏影。
“那本座就替你教训教训他……”韩疏影抱着欧阳宇铭的头,亲了亲他的唇,为他降火。
“真的?”欧阳宇铭唇角微扬。
“那是自然。你可是本座心尖尖上的人,本座又岂会对你食言?既然他以美色诱人,那本座就替你毁了他的美色……”
韩疏影把欧阳宇铭压在身下,这一次心满意足的欧阳宇铭没有再抗拒……
十月十六日,卯时四刻,花倾城准时被沐离歌唤了起来。
洗漱、更衣用早膳,卯时六刻,花倾城又坐上了前往国子监的马车。
今日陪花倾城上学的是司乘风,同行的还有司徒烨。
“阿风,你可知本宫差点就因为你被人陷害了……”
想起那被阮苏荷逐出国子监的邱嘉敏,马车上,花倾城拽着司乘风的手,佯装一副委屈模样。
“倾城,此话何解?”一旁闻言的司徒烨担心道。
“阿烨你放心,没事。就是前两日,有个学女的恶作剧,故意让人把前往琴室的路边弄乱,误导我去其他地方。那个人说自己是因为爱慕将军府义子,对我心存不满才做下此事。”
花倾城方才只顾着向司乘风卖惨,却一时忘记自己二郎也在,遂赶忙宽慰他。
“倾城,看来确实是乘风的过错了……”司乘风拉过花倾城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了贴。
他如果不懂花倾城的心思,那他“司狐狸”的名号,也就白叫了。这个女人如此卖惨,只不过是想借机跟他亲昵罢了。
一路上,司乘风如花倾城所愿,与她腻歪在一起。
只不过,当马车出了皇宫,刚进入青云街时,就蓦地有一支冷箭从不远处的屋顶射下,直飞向太女专属的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