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出水,不染纤尘……”
申时四刻,花倾城一行人正准备前往城中,凤绮嫣却看到单左伫立在一旁怔愣出神,嘴里还念念有词。
“阿左,你会跟我们一起走吗?”
虽然依旧很狼狈,但洗过脸的凤绮嫣已经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庞,但见她睁着一双盈盈的剪水瞳眸,好奇且期待地望着单左。
“阿左,难不成是母皇已经准许你离开暗卫营了?”望着三个月不见、犹如脱胎换骨般的男孩,花倾城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回禀主子,凤大小姐,今天是单左接受暗三大人考验的日子,也是决定单左能不能离开暗卫营回到主子身边的关键时刻。单左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她指定的那五样代表‘金木水火土’的物品,如今单左已经找到了‘金木火土’,就还剩一个‘水’还没有头绪。”
眼前的男孩虽然年纪不大,但却身姿挺拔,犹如那林间的青松翠竹般俊秀,一双明眸更是仿佛鹰目般锐利机敏,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英姿勃发的凛凛气势。
但见单左用手指吹了个口哨,接着便从不远处的林子里“哒哒哒”地跑出一匹漂亮的白色骏马。在马跑到身边后,单左就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裹,并打开呈现到花倾城和凤绮嫣面前。
“紫玉无言,金砂有声。北冥悠悠,千载浮华。芙蓉出水,不染纤尘。红色幻影,魅惑人间。降龙伏虎,斩妖除魔。”
“‘紫玉无言,金砂有声’,说的是城西白云寺住持慈恩大师的这把‘流沙壶’,属土。”单左拎起了包袱里一个造型精致、成色完美的紫砂壶。
“‘红色幻影,魅惑人间’,说的是京城首富钱多多日前得到的这串红幽灵手串,属火。”单左把包袱里那条由极品红幽灵做成的手串扬了扬。
“‘降龙伏虎,斩妖除魔’,指的是城北祁丰山向阳观的镇观之宝“怒龙斩”,属木。”单左又将包袱里那把桃木剑比划了几下。
“至于金……”
单左别有深意地看了凤绮嫣一眼,随即便紧了紧手中的那把玄铁短剑。
“‘北冥悠悠,千载浮华’,说的就是凤大小姐这把由北冥玄铁打造的能削铁如泥的短剑。凤大小姐可否把剑借给单左一用?待单左拿给暗三大人过目后,就会将宝剑送到大将军府拱手奉还。”
看到了凤绮嫣顿时怔愣住,单左以为她想起自己曾跟她借这把剑行刺皇帝纳兰蕴之,心存余悸。单左握了握手中的短剑,明眸里的光微微黯淡了几分,但见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随即便将短剑呈到凤绮嫣面前。
“抱歉,是单左僭越了。”
“阿左,是不是完成了任务,你就可以离开暗卫营,回到倾城姐姐身边?”凤绮嫣问得严肃而认真。
“这是单左的机会。单左只知道必须全力以赴,才能早日回到主子身边和见到阿右。也不知道阿右他如今身体是不是大好了,有没有长高长胖点……”
单左目光悠悠地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脑中不由浮现出了单右那张清秀的小脸,以及单右冲他笑得一脸温和的模样。
“好,阿左。玄铁短剑你且拿走。只不过……什么时候要回来,由我说了算。可能是十天,可能是半月,也可能是三年五年七八年。但是,你绝对不可以把它弄丢,知道吗?”凤绮嫣把头侧向一边,下巴微扬,一脸倨傲之色。
从前,凤绮嫣喜欢像司乘风那种会吟诗作对的翩翩俊逸小公子,但自从之前那个随花倾城到大将军府、桀骜不驯的男孩闯入她的视野后,凤绮嫣的心中就莫名有了那么一个身影。
“多谢凤大小姐,单左记住了。”单左郑重其事地朝凤绮嫣抱拳行礼,看着她的眼神亦是柔和万分,感激满满。
“凤大小姐,又是凤大小姐!我都叫你阿左了,你竟是如此扭捏?本大小姐准许你直呼我的名讳,凤绮嫣或者……绮嫣都可以。”凤绮嫣唇角微勾,心中划过一抹期待。
倾城姐姐和姐夫搂搂抱抱,姐夫肚子里就有娃了。单左这个家伙抱都给她抱了,清白肯定也已经没有了,她凤绮嫣又不是不负责任之人。且等再过几年,她和单左都长大了,就把这个家伙娶了……
当然,要是等不及他们长大,单左肚子里的娃娃就出生了,那她就是挨家法,也得把单左娶了。她凤绮嫣总不能做个薄情寡义的女人,和不负责任的母亲。就是不知道她娘和爹能不能接受现在就当祖母祖父……
(单右:按照你的逻辑,那我怎么办……)
此时的凤绮嫣并不知道,她的一些想当然的以为,若干年后打破了凤府不纳夫侍的家规。不过倒也没有很多,也就一夫一侍……
“好,多谢你,凤绮嫣。”
向来严肃的单左手持玄铁短剑朝凤绮嫣抱拳,但见他微微勾唇一笑,竟是有如潋滟的秋波般明丽动人,凤绮嫣不由看痴了。
“咳咳咳……”
“阿左,你五行的‘水’有头绪了吗?”
当了一会电灯泡的花倾城适时刷了一下存在感,这两个小家伙看起来倒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模样。只不过,再给他们聊下去,单左恐怕天黑之前就完成不了任务了。
“‘芙蓉出水,不染纤尘’,芙蓉也就是荷花。可是,如今寒冬时节,又哪里有荷花?”单左摇了摇头,一副苦恼模样。
“也许……不一定指的真实的荷花呢?”一直默默听他们聊天的无尘突然出声道。
“花和尚,莫不是你想到什么了?”花倾城摘下无尘的蓝色巾帽,摸了摸他那锃亮的光头微微一笑。
“芙蓉既是荷花,也称莲。开在水中的莲花虽然没有,但是……好妹妹,你忘了,东宫的梵音阁里,可是住着一位额头有三瓣红莲印记的圣子啊!”
无尘摸了摸自己锃亮光头上的十二个戒疤,笑得痞里痞气,一副求表扬的模样。(虽然戴了许久的巾帽,但这光头的手感,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