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十,辰时。
东宫旖霞园,司乘风寝室。
司乘风的手指轻轻拂过花倾城的发丝,将它们梳成一个优雅的发髻,然后插入一根华丽的玉簪,固定住她的头发,使她看起来更加端庄高贵。
“阿风~”
花倾城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自己那被司乘风梳得飒爽利落的发髻,不由会心一笑。
她的目光落在司乘风的脸上,那是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庞,已然没有了昨夜的悲戚落寞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喜悦中带着羞涩的眼神,还有那洋溢在脸上的和煦笑容。
司乘风痴痴地看着花倾城,一双如丝媚眼里充满了柔情蜜意。他轻轻地抚摸着花倾城的头发,仿佛在触碰一件珍贵的宝物。
“你的手可真巧!”
花倾城转过身来,但见她温柔地握着司乘风的手,望向司乘风的眼神亦是宠溺满满。
给花倾城梳完头,司乘风顾不上自己,便开始替花倾城更衣。花倾城知道这是自己这位五夫郎表达爱意的方式,所以并没有拒绝,任由他替自己换上那繁琐的太女宫装朝服。
这件明黄色的太女宫装朝服颜色鲜艳夺目,如同春日里的和阳,明媚而温暖。它的做工精致,质地绝佳,穿在身上十分舒适,又能很好地勾勒出花倾城的窈窕身姿,展现出她矜贵清冷的气质。
那凤凰于飞的图案,绣工精美,线条流畅,好像活的凤凰一般,仿佛要从衣服上振翅飞出。五彩祥云则色彩斑斓,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让人倍感心旷神怡。
太女宫装朝服,它不仅仅只是一件衣服,更是一种象征,是权威亦是责任。它代表着花倾城身为太女的身份和地位,也代表着她所肩负的使命和责任。花倾城深知这一点,所以她只有在重要的场合,才会郑重地穿上这件宫装朝服。
“阿风,你等一下。”
为花倾城更衣后,司乘风才开始给自己穿外衣,却被花倾城制止了。
“穿上它!”
一想到司乘风差点被玉连环杀了,花倾城便觉得后怕,也在心里记下了此仇此恨。
花倾城直接隔空从空间里掏出天蚕衣就给司乘风套上。天蚕宝衣触体生温,虽是薄如丝,柔软顺滑,但却又是坚韧无比,刀枪不入,给她这个手无寸铁的夫郎正合适。
从前花倾城还会借着衣襟或布袋的掩饰从空间别墅里取物,如今当着自己夫郎们的面,她是愈发地随意和毫不避忌了。反正他们心里也清楚,自己并非原主,只是大家彼此心中有默契,不会去提罢了。
“倾城,这……这不是天蚕衣么?”
司乘风微微讶异。
对于天蚕衣,司乘风并不陌生。毕竟,花倾城当初从玄明那里坑来的时候,他也在场,而且花倾城还曾经给他穿过。对这件衣服的价值和珍贵,他更是非常清楚。
“本宫有自保的能力。你比本宫更需要它。”花倾城不由分说,直接三下五除二给司乘风穿好,并为他披上外衣。
只不过,花倾城穿衣服的动作并不温柔,以致于最后司乘风的外衣穿得有些别别扭扭。司乘风无奈一笑,只能自己重新再穿一遍。
用过早膳后,花倾城便和司乘风坐上了前往大理寺的马车,两人并肩而坐,十指相扣,时不时目光交汇,耳鬓厮磨。气氛暧昧而温馨。
如今,韩亦辰的二师父玄明也在东宫,花倾城才会同意沐离歌的提议,让左岸陪他们二人同行。
马车上,一旁的左岸佯装没看到司乘风和花倾城两人的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只把目光悠悠别向一侧,掩去心中那抹他人不易察觉的落寞。
倘若易地而处,让自己和司乘风一样,这么娇滴滴地靠在女人怀中,这……实在是有损他左岸大爷的英名。可偏偏那个女人又很吃这一套,你说气人不?左岸在心中暗自腹诽着。
辘辘的马车继续行驶着,车轮滚滚向前。辰时末,花倾城一行人抵达了大理寺。
“太女殿下、司良侧、左大爷,大理寺到了!”
凤武受了内伤,今天驾驶马车兼护驾的是凤文。但见他摆好踏凳并来到后面,揭开马车帷裳请几位主子下马车。
“阿风,我们到了。”
花倾城拽着司乘风的手,并扶着他下了马车。
大理寺庄严雄伟,犹如一只巨兽盘踞在大地上,散发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大门的两侧立着两根巨大的石柱,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和符文,似乎是在诉说着大理寺的辉煌历史和神秘使命。
门头上方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镶嵌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大理寺”,这四个字犹如四颗璀璨的星辰,闪烁着庄严和正义的光辉。阳光洒落下来,大理寺的大门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花倾城和司乘风并肩朝前方走去,步入了大理寺的大门。左岸紧随其后,凤文则留下看守马车。
“啪”!
当花倾城一行人来到大理寺公堂的时候,大理寺卿姚瑾瑜正怒拍惊木堂,核对着司凌云的口供。
“司凌云,据你所言,司天瑜不但在向阳观残害孩童一案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且当年还谋害过司良侧之父梦黎世,不但欺骗其感情,还推他入寒潭,向他下千年冰蟾之毒,是这样吗?”
“凌云,你……你怎么能如此信口雌黄呢?”
与万念俱灰一言不发的司天瑜不同,南宫辰瞪大双眼,满脸写着难以置信。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平日里百般疼爱的儿子,竟然会对他倒打一耙。
“回禀大人,凌云所言……句句属实。此乃……此乃凌云之父南宫辰亲口所言,所以凌云才会一清二楚。而且,司良侧的父亲梦黎世去世后,家父更是对他百般折磨,让他每每在寒症发作之时痛不欲生。”
望着一旁狼狈跪着的司天瑜和南宫辰,司凌云的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但在看到和花倾城一起来到大理寺公堂的司乘风后,他当即把心一横,一五一十全部交代着。
“不止如此,九年前,家父南宫辰还买通罗刹门玉女宗的杀手,佯装山贼将彼时年仅八岁的司良侧抓走,目的就是想要合情合理地让他死去,以免遭到梦家的怀疑跟报复……”
听到亲生儿子把自己桩桩件件干过的事都讲出来,南宫辰只感觉有一股由脚底油然而生的冰冷直涌上心头。
终于,怒急攻心的南宫辰“噗”的一声,直接口吐鲜血。
“司天瑜!”
一旁听审的梦老爷子将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戳着地板,接着便见他踉跄着身子上前,挥舞起拐杖一下一下地打着跪在堂下身着白色囚服、披头散发的司天瑜。
梦老爷子老泪纵横,凄厉痛苦地哀嚎着。
“世儿,我的儿呀!爹竟不知,你原来是嫁了个如此衣冠禽兽!这南宫辰亦是可恶,多年来原来一直在欺骗我们梦家。凤大将军并不是抢走风儿,而是风儿的救命恩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