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当花倾城离开花母花父的住所,回到松竹院时,已是凌晨时分。
“小倾城!”
刚踏进房门,韩亦辰便迫不及待地抱住她。
“阿辰~”
突然被抱个满怀的花倾城无奈一笑,她轻轻拍了拍韩亦辰的后背,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走到房中桌前坐下。
终于,她有时间好好质问一下这个让人又爱又头疼的任性家伙了。
“阿辰,你怎么如此冲动?明知道自己身怀有孕,还不顾一切地独自北上赶到幽州来寻我,若是途中遭遇不测,或是遇到什么危险,那可如何是好?”花倾城板起脸来,满脸忧虑地质问韩亦辰。
面对花倾城的指责,韩亦辰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傲娇神色。
只见他撅起嘴,嘟囔道:“哼!小倾城,你也太小看韩三哥我了。你韩三哥我才不会怕那些坏人呢!若是真碰上了,那倒霉的也只会是他们罢了……”
虽然知道这个家伙说得没错,但并不影响花倾城的担忧,毕竟现在的韩亦辰正身怀六甲,行动自然不如以往来得轻松。
“你呀......”花倾城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韩亦辰高挺的鼻梁,对这个倔强而又可爱的三夫郎,她真是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小倾城,你三哥我不远万里、风餐露宿地赶来寻你,难道只能换来你寥寥数语的责怪吗?”韩亦辰一脸哀怨地望着花倾城,眼中满是委屈与不甘。
花倾城心中虽为韩亦辰的深情所动,但嘴上仍不示弱:“哼!仅此一回,若有下次,绝不轻饶!你且看看爹爹此次生产何等艰险,你万不可学他冒险行事!”
此刻的花倾城内心颇为复杂,一方面感激韩亦辰对自己的一片痴心,另一方面又着实担心这位恣意妄为的男子会遭遇不测。
正当花倾城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柔地托起韩亦辰的脸颊,欲亲吻他时,孰料韩亦辰竟巧妙地侧身躲开。
“阿辰,莫非你是在生本宫的气不成?”花倾城满腹狐疑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往日里对自己百般依恋的夫郎,今日怎会如此反常?
只见韩亦辰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眸微微眯起,嘴角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小倾城,你莫要胡思乱想啦。三哥我......这一路奔波劳顿,刚到幽王府就忙着给爹接生,至今尚未沐浴盥洗呢!”
花倾城闻言恍然大悟,赶忙吩咐下人备好热水供韩亦辰沐浴。
然而,当韩亦辰从头到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正准备与花倾城尽情缠绵亲昵之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等待他归来的花倾城早已悄然进入梦乡。
“小倾城......”
坐在床边的韩亦辰轻声呢喃,嘴唇微微撅起,脸上满是哀怨之色,目光直直地凝视着熟睡中的花倾城。
不过,当他注意到眼前女子眼下那无法掩饰的倦意时,心中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怜惜。
于是乎,他动作轻柔地爬上床榻,静静地侧身躺下,伸出双臂紧紧搂住花倾城的纤腰,然后闭上双眼安静休憩。
被韩亦辰拥入怀中入睡的花倾城,闻着来自这位三夫郎独特的迷人香气,整晚都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之中。
次日清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内。洗漱过后,花倾城牵起韩亦辰的手,一同前往海棠院探望花容声妻夫以及花倾国。
可当他们走进房间的时候,却发现沐离歌正怀抱着花倾国前往隔壁的耳房给孩子哺乳。
一来就看到叶茂春艰难地从床上撑起身来,双眼不时地朝着耳房的方向张望,花倾城见状便明白过来,原来自家老爹是想孩子了。
“爹,你身上还有伤口,安心卧床休养即可。有什么事吩咐幽王府的下人去做就好。”
花倾城赶忙走上前去搀扶住叶茂春,阻止他下床的动作,并小心翼翼地将其身体调整至舒适的侧卧姿势。
“我说孩她爹呀,您也太好笑啦!离歌不过就是把倾国抱过去喂个奶而已嘛,难道你还怕他把你的宝贝儿子给拐跑了不成?”坐在一旁的花容声终于按捺不住,笑着打趣起来。
然而有趣的是,尽管嘴上这么说,但花容声的眼神却也和叶茂春一样,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隔壁的耳房,仿佛在透过墙壁观察里面的动静似的。显然,她心中所想与表面所言并不完全一致。
“孩她娘,你也真是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叶茂春佯装嗔怒地瞪了花容声一眼,脸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轻声说道:“离歌可是咱们的息夫啊,又怎么可能会拐走小倾国。看到倾国跟这位姐夫如此亲密无间、情深意重,我打心眼里感到欣喜。我……我这不是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儿子吗?自然对小倾国喜爱有加咯......”
看着叶茂春和花容声的有趣互动,花倾城不觉莞尔。
将韩亦辰留下为叶茂春诊脉,并嘱咐他在海棠院陪伴花容声夫妇不要乱跑后,花倾城便离开了海棠院。
不一会儿,花倾城就来到了幽王府的前院花园,她下令让人打开地牢。
“太女殿下,请!”
在看守地牢侍卫的带领下,花倾城很快就来到了之前去过的那两间地牢门口,只不过现在里面只关押着公羊婕珍和公羊婕莹。
“纳兰倾城,快放了本王!我皇兄呢?你把他怎么样了?”看到花倾城来了,公羊婕珍立刻大声叫嚷起来。
“来人,把这个女人的手脚捆起来,嘴巴也给本宫堵上,然后把她拖出来!”
“是,太女殿下。”
随着花倾城的一声令下,公羊婕珍很快就如同死狗般被拖出了地牢,并丢上一辆疾驰的马车。
装饰华丽的马车内,花倾城伸手拿掉了堵在公羊婕珍嘴巴上的布条。
嘴巴终于重获自由的公羊婕珍,顾不上嘴角被磨损的疼痛,立刻扯开嗓门大声喊叫道:“纳兰倾城,你这个疯子!竟然敢这样对本王,还不快点放开我!”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原本端坐在软榻之上的花倾城微微俯身,毫不留情地扬起手,直接给了公羊婕珍一个重重的巴掌。
“这一巴掌......是本宫代替白夫子打的。”花倾城的声音冰冷至极,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挨了打的公羊婕珍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她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花倾城,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被绳索紧紧捆绑住手脚的公羊婕珍此时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抗动作,她只能拼命挣扎着,用恶狠狠的目光死死盯住花倾城,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
然而,打完这一巴掌之后,花倾城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敛眸休憩。
完全摸不清花倾城真实意图的公羊婕珍,也不敢再轻易开口乱叫,她只好暂时闭上嘴巴,警惕而又紧张地注视着花倾城的一举一动,试图从对方的表情或动作中看出些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