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城和沐离歌着实没有想到,偷听墙角还能看到苏沐天钧和染柒月互撕的精彩画面。两人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
然而,正当染柒月准备杀苏沐天钧的时候,沐离歌却突然出手,阻止了他。当然,沐离歌这一举动并非出于对苏沐天钧存有叔侄情义或怜悯之心,而是因为沐离歌不希望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敌死在他人手中。
更重要的是,沐离歌深知,倘若此时苏沐天钧死去,染柒月必将成功逼宫夺权。如此一来,各方势力必然趁机崛起,整个昭阳国恐怕也会陷入割据混战的局面。届时,昭阳国的百姓们将遭受巨大痛苦,生灵涂炭,而沐离歌的母国也会由此面临前所未有的内忧外患危机。
因此,沐离歌决意亲自处置苏沐天钧,以确保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同时,他也要阻止染柒月的阴谋得逞,维护昭阳国的和平与稳定。毕竟,这才是真正为百姓着想的做法。
是以,哪怕沐离歌恨不得立刻将苏沐天钧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但出于大局的权衡,他还是不得不暂时放下内心的仇恨,亲手去救这个杀父杀母的仇人。
毕竟,眼下先阻止染柒月的阴谋才是当务之急,至于他和苏沐天钧的私人恩怨,只能等解决了染柒月再进行清算。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何人才是你老子我的亲生父亲?”沐离歌眸光淡扫了苏沐天钧一眼,随即便似笑非笑地看向染柒月。
眼见自己的三儿子居然对染柒月的话产生了动摇,苏沐天钧不由心急如焚地大声喊道:“离尘,这个染杂毛诓你的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跟朕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又如何会不是朕的亲生儿子呢?”
此刻,在苏沐天钧眼中,“苏沐离尘”这个将自己解救于危难的三儿子,俨然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所以,无论如何,他苏沐天钧都必须将其牢牢抓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承想,在听到苏沐天钧的话之后,染柒月却突然疯狂地大笑了起来。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但眼神中的嘲讽意味却是越发浓郁。
“苏沐天钧啊苏沐天钧,难道你的寝宫之中就没有镜子吗?”染柒夜嘲讽道,“依本座所见,比起你苏沐天钧,你不觉得三殿下长得更像那个被你害死的兄长,也就是前太子——苏沐天晟吗?”
苏沐天钧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他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地看着染柒月和“苏沐离尘”。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因为盛怒而无法发出声音。
染柒月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着苏沐天钧的心。他的目光落在了“苏沐离尘”身上,仔细端详着。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仿佛他看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正在浮现。
经过一番认真打量之后,他悲催地发现,自己这个三儿子倘若跟他有四五分相似的话,那跟他那早死的短命鬼皇兄——苏沐天晟简直就有七八分相像。
这个惊人的后知后觉意识,让苏沐天钧的心顿觉如坠冰窖般一片森冷。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并瞬间蔓延至全身。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鲜血渗出。
“你胡说!离尘又怎么可能不是朕的儿子呢?”苏沐天钧再度歇斯底里咆哮着。
沐离歌看向染柒月,微微哂笑道:“染柒月,你以为你空口白牙的离间计很高明吗? 你说老子是前太子的儿子,前太子就真的是老子的亲爹了吗?简直荒唐!”
沐离歌的眼神充满了轻蔑与鄙夷,仿佛眼前的染柒月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般的存在。他接着说道:“众所周知,皇伯父对皇伯母一往情深,心中只有她一人。他们二人情比金坚,又怎会和上官月婵那个女人有任何瓜葛呢?你这样信口开河,简直是对皇室尊严的亵渎!”
“哈哈哈!所以说你蠢,可不就是蠢么?”染柒月得意地说道:“苏沐天钧不只不是你亲爹,就连上官月婵那个女人其实也不是你的亲娘。这么多年来,你——苏沐离尘,一直把仇人当作亲人,认贼作父,真是可怜至极啊!你可知道,真正的苏沐离尘早已死去,而你不过是一个冒牌货罢了。你说你可悲不可悲?”
说完,染柒月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仿佛在嘲笑“苏沐离尘”的无知与愚昧。
早就知道真相的沐离歌,双拳紧握,强压着内心的滔天恨意。何止是苏沐天钧,染柒月不但害过苏沐天晟和公孙慕雪,而且还害得苏沐离祯从小失去亲生父母的关爱,被丢进天龙寺出家为僧。
思及此,沐离歌瞟了一眼面色铁青的苏沐天钧,继续把戏演下去,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染杂毛,你且把话说清楚,老子我又是如何认贼作父了?”
染柒月唇角微勾,眼神中透着一丝神秘,他得意洋洋地将当年上官月婵的秘密娓娓道来:“十九年前,上官月婵的确曾诞下过一名男婴,只不过那名男婴却是生下来就奄奄一息。害怕失宠的上官月婵,就趁机把自己的孩子与彼时同时出生的公孙慕雪之子进行掉包……”
沐离歌静静地听着,他的眉头紧锁,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落在众人眼中,他这个三皇子“苏沐离尘”是在因为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世而感到震惊;然而,实际上,除了沐离歌本人,也就只有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花倾城知道,再次听到自己弟弟那些悲惨的遭遇,此时的沐离歌内心有多痛。
虽然花倾城很想直接一枪崩了染柒月,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暂时先隐忍着,蛰伏在暗处。
“不!这不可能!离尘怎么可能不是朕的亲生儿子?染杂毛,你是故意这样说来离间我们父子俩的对不对?”苏沐天钧摇头连连,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哼!”染柒月不屑愣哼道:“本座至于去骗一个手下败将吗?本座不过是好心在你死之前,让你死个明白罢了!”
就在这时,身着一袭皇贵妃宫装朝服的上官月婵从大殿之内走了出来,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沐天钧,说道:“皇上,国师所言非虚,离尘他的确是太子哥哥的亲生儿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太子哥哥?”苏沐天钧咬牙切齿,“上官月婵,你这个贱人,和苏沐天晟又是什么关系?”
“皇上,臣妾倒是想跟太子哥哥有点关系呢,奈何他心中只有一个公孙慕雪。臣妾当初之所以嫁你,只不过是因为得不到太子哥哥,故意嫁给你这个处处跟他作对的晋王罢了。臣妾自始自终爱的都只有太子哥哥一人,对你并无丝毫情意。”
上官月婵的话语冰冷至极,犹如那最后一根压垮苏沐天钧的稻草,他听完之后,怒极攻心,直接“噗”的一声,口吐鲜血,瘫坐在地上。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一支军队疾驰而来。
“是军队!”一名侍卫惊呼。
染柒月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镇定,他阴恻恻地笑道:“来得正好!苏沐天钧,只要你写下禅位诏书,把皇位传给六皇子苏沐离璟,本座就考虑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