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
看着突然又晕过去的司乘风,眼疾手快的花倾城赶忙一把接住了他,并将他抱回卧房的床榻上,沐离歌、韩亦辰和司徒烨随即也跟了进去。
“我……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怎么这五孙息夫一看到我,就晕了过去呢?”
望着刚从房里出来,又消失的两道身影,木兰瑾怔愣在原地。而且,他莫名觉得这新来的五孙息夫很眼熟。
“爷爷,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狼狈模样?看把司公子给吓的,快回去把自己收拾整理一下吧!”
于小天看着浑身湿的木兰瑾,忙推着他赶紧回去换衣服。
“三郎,快帮乘风看一下,他怎么突然又晕了?”
正房内,看着昏迷不醒的司乘风,花倾城心里不由担忧起来。
韩亦辰也很奇怪,按理说这小子的寒症已经比之前有所好转,而且自己方才还给他吃了祛寒毒的药丸和施了针,更何况刚才妻主她……司乘风这次的寒症发作显然已经结束,没理由他还会因为寒症再晕倒。
尽管心里存有疑惑,但看到花倾城眼里的担忧,韩亦辰还是来到床榻前,重新给司乘风把起脉来。
“怎么样,三弟?”
沐离歌来到花倾城身边,握着她的手。
“没事,他就是寒症发作后身体有点虚弱,又突然惊吓过度,一时承受不住才会晕倒。我刚又给他扎了几针,过一会就会醒来。”
韩亦辰言语间已经撤回金针,收拾好东西放入药箱。
“倾倾,你……你们早点休息。今晚就让乘风在这里歇着吧。三弟,你去前院带乘风的两个仆人去娘和爹那里住一晚,现在都子时过了,这么晚,总不好让他们赶夜路回去。”
“是,大哥。”
见沐离歌走了,韩亦辰也提着药箱出了房门,司徒烨便跟着出去了。司徒烨本来想让花倾城今晚陪着他,但看到如今的情形也只好作罢,大不了一会去四弟那里挤一挤。但凡清明节和中元节的夜晚,他就不想一个人待着。
“妻主,司公子他怎么样了?”
司徒烨和韩亦辰走后,于小天和换过干净衣裳的木兰瑾也进来了。
“三郎刚才给他把脉,说是惊吓过度,过一会就会醒来。”
听到花倾城的话,木兰瑾顿觉扎心不已。出于好奇,还有对这个新来的五孙息夫莫名的熟悉感,木兰瑾也踱步到床榻前,俯身仔细端详着躺在床上男子的那张俊脸,让他奇怪的是,他只觉得越看越熟悉。
此时正悠悠转醒的司乘风,当他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就看到一张突然放大在自己面前的熟悉脸庞,那满头的银发和幽幽的眼神,让司乘风只来得及张大嘴巴,然后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就又晕了过去。
木兰瑾:……
“于小天,管好你爷爷!”
看到终于醒过来,但因为看到木兰瑾又晕了过去的司乘风,花倾城果断把于小天和木兰瑾他们两个都赶了出去。
待人都走后,花倾城就把房门给反锁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司乘风看到木兰瑾就晕倒,但显然看样子他们应该是认识的。只是看司乘风这模样,眼下恐怕并不适合让他们再见面,还是等他醒来,情绪稳定了再问他吧。
见司乘风只是晕过去,花倾城便脱去外衣,在他身边躺下,一只手揽上他的腰就闭上眼睛休息。
“倾……倾城,我……我刚才好像看到义祖父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那你应该是在做梦吧!”
已经迷迷糊糊睡着,又被身边的男人摇醒的花倾城,只微微睁开了一下眼睛,随即就又闭上。毕竟他的义祖父已经去世了,在中元节晚上梦见他,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看到疲惫困倦的花倾城,司乘风也不忍心再打扰她休息,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后,便起身出了房门。
今日他寒症发作,错过了拜祭父亲和义祖父,现在来到院子里望月寄哀思,就当作是拜祭他们吧。此时月色皎洁,院里桂花飘香,司乘风不由对月吟了一首十六字令:
时。暮暮朝朝岁岁辞,中元至,何故惹哀思?
今晚吃了太多西瓜,起夜到后院上茅厕的木兰瑾,正打算回前院的时候,却看到孙女房门口伫立着一道俊逸身影。那一副孤寂冷清又落寞哀伤模样的人,不正是他那新来的五孙息夫吗?木兰瑾见状不由心生怜惜。
“怎么这么晚不睡,在这里做甚?”
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司乘风,陡然就被拍了下肩膀,而且还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司乘风蓦然回首一看,就直接对上一双神采奕奕的熟悉的眼眸。紧接着木兰瑾便听到“咚”的一声,只见那司乘风居然又晕了过去,倒地不起。
感觉自己好像又闯祸了的木兰瑾:……
而房内睡梦中,伸手一摸,没有摸到人的花倾城,忽然就听到一声巨响,随即瞌睡全无。花倾城下了床,快速打开房门,结果就看到院子里怔愣的木兰瑾和倒在地上的司乘风。
“我……我什么也没干。我真的就只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他为什么这么晚不休息而已。”
看到脸色发黑的花倾城,木兰瑾赶紧出声解释。
“于小天,管好你爷爷!”
在花倾城狮吼般的声音下,木兰瑾迈出了比兔子还快的步伐,回了前院他的猪圈里。而睡梦中抱着于小天一只胳膊的司徒烨,莫名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掉,不由把于小天的胳膊抱得更紧一些。
晕倒在院子里,又被花倾城重新抱回床上的司乘风,恍恍惚惚梦见了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俊美出尘,但神情落寞的父亲;没有半丝温柔,冷漠无情的母亲;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对他的继父;还有那明里暗里总欺负他的司凌云……
陷入梦魇中的司乘风冷汗涔涔,头不停地在枕头上左右摇摆。在他快要陷入绝望的时候,忽然感觉手心一暖,有人正牵着他一步一步往光亮的地方走去,把他拉出那个阴暗灰色的世界。
“乘风!”
“乘风!”
“你没事吧?”
司乘风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对上了花倾城那双盈盈的剪水瞳眸。
花倾城拿着湿了温水的毛巾,替司乘风擦去脸上的虚汗。
“我很好,辛苦你了,倾城。”
司乘风一把拉过花倾城的手,并放到自己脸上。花倾城俯身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对他莞尔一笑。
“已经辰时二刻,该起身去吃饭了。”
当花倾城和司乘风去到堂屋和沐离歌、于小天一起吃饭的时候,司徒烨和韩亦辰已经出发去了白水镇的店铺,而木兰瑾也去了田里还没回来。
待花倾城他们吃过饭,在院子的大树底下乘凉的时候,木兰瑾也从田里回来了。望着前方被三个夫郎围坐在中间的花倾城,木兰瑾阔步上前,对她身边的司乘风说道:“你没事吧?”
他这个新来的孙息夫身子也太柔弱了,怎么动不动就晕倒?
“义……义祖父?!”
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熟悉身影,司乘风手中原本给花倾城摇着的折扇,随即“啪嚓”一声掉落在地。